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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娇笑道,“母亲可被影怜这个蕙质兰心的姑娘骗了,那柳如是即是杨影怜。当日孩儿好奇,一直追问影怜姑娘,影怜姑娘于是就向孩儿承认了。”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了?还不是你们这群人全部自以为是。
周老夫人目光悠远地看着我,“是嘛,那我可是看错眼了。影怜为何不照实说呢?”
我见解释无望,只得顺水推舟,顺着她们的思路说下去,“影怜原本是姓杨名爱的,只是在盛泽归家院时,与一众要好的姐妹相互玩闹,便学着文人给自己胡乱取了个学名叫柳如是。后来与老太太说起,怕因为这个名字的典故出自风月楼,不讨老夫人欢喜,才隐瞒着没有说。”
“那为何当初你没说那词就是你所作的,非得胡诌成别人所作的?”王氏契而不舍地追问着。
我知王氏是故意要我难堪,略想片刻才回答。
“影怜只是一普通女子,怕太过锋芒,惹来别人异样的眼光。”
“你倒是想得多。”王氏冷哼了一声。
“够了,影怜也不是故意的。”周老夫人看了王氏一眼,目光转向我时已是满眼的凄恻。“柳如是倒也是个清雅的好名,日后你还是叫回这个吧,也不枉你我主仆一场。你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也不用来伺候我了。等登儿身体好些后我便给你们主婚,日后尽心尽力,伺候老爷罢。”说罢,还自己轻叹了一句,“看来,登儿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
我早已陷入了一种极大的震撼中,这种惊愕竟然超过先前见到周老夫人把我留给周道登做妾的时候。不知冥冥之中是否真有天意,我竟在周老夫人的一声允许下终成了柳如是。我为了她而来,如今却也成了她。
周围的一干奴仆早已跪下给我请安,“柳姨娘大喜。”
我不禁怆然,喜从何来?是要恭喜我即将成为周道登的第三个妾氏吗?
目光不由地扫视着眼前的人,有惊喜的,有吃惊的,有怨恨的,也有隐忍的。我看到云纾大惊失色的眼神,看到王氏意味深长的目光,也似乎看到柳隐悲怆而又无奈的表情。随后,我眼前一黑,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周道登已出府办事去了,而他的病也已经完全好了。我换了一间屋子,伺候我的是一个眼生的丫头。一问才知,自己这一睡居然睡了三天。
眼见着所有的事情都开始脱离自己的想法,我立刻定下一个念头,我必须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
柳隐和红袖已经与我决裂,我也下不了心去向他们认错,更何况如今他们未必肯帮我。如果时间倒流,我还会接受他们的帮助吗?答案自然还是否定的。不管怎样,为今之计,我也只能靠自己才能溜出这里。
点点离人泪(五)
离府的日子我定在两日之后,这正是周道登回来的日子,届时所有的人一定会聚集在一处,各处守门的家仆也会松懈不少,我只要等周道登前脚进门,后脚出府就可以了。当然这其中一定需要打通几个守门的小厮,这样可以让我的出逃计划更容易些。如果有个万一,即使被人发现了,我也可以只说自己想要去看看旧友,以老太太和周道登来看,定不会过分处罚我。主意这样打定后,我匆匆整(。。)理下这些年来 自'炫*书*网'己的家当,收拾妥当后,就等离府的那天到来。
我虽不喜 欢'炫。书。网'当周道登的姨太太,但享受姨太太的待遇还是十分乐意的。清晨不用跑前跑后地伺候人,而是被众星捧月地送去给周老太太请安,或是接受老太太因为歉疚而给我的大量的赏赐,短短一天下来,我的荷包又充实了不少。唯独有些不舒服的是王氏和犹氏那两道犀利的眼神。犹氏倒还好,目光口气虽然歹毒,却终究表露在表层的,不与王氏一般。王氏如今又恢复当初对我的软言细语,在周老夫人面前也是对我关怀备至的,可不知怎么的,她越是温和,越是不介意,也越是让我浑身不自在。我总觉得,在这个周府大院中,最恨我的应该是她。与其说恨我,倒不如说是恨所有与她抢丈夫的女人们。周老夫人有句话说对了,王氏可能是这宅子里最聪明的人。在面对犹氏的时候,犹氏越是骄纵,她则越是懂事,且不管周道登会因为长期让她一人独守空房而感到内疚,即使只是因为性情方面,王氏就比犹氏占了更大的先机。犹氏的刁蛮性格可能只能在一时引起周道登的怜爱,但长期下来,周道登自然会感到厌烦,从而想起王氏的好来。此外,王氏还给周道登纳了红袖这个二姨太,无论当初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培养红袖,反正到了后来,红袖与周道登的事情她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毕竟红袖是她眼跟前的人,若是没有她的应允,红袖又怎么会多次得空出入周道登的书房之内?
我不知道周道登这次出府又有些什么事情,唯一得天便利的便是他这次出去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带走周同。周同是周道登的随身小厮,平日里都跟前跟后的,唯独这次例了外。不过柳隐倒是跟了出了去,也罢,他不在府中,对于我倒少了几分麻烦。
在回过头来看周同,我私下里与他倒也算得上熟,而且凭我对他的认识,他是一个不坏的人,虽然上一次在书房里事情,让我始终对他袖手不管的举动有些耿耿于怀,但谁叫我们都是身为奴才奴婢的命,他即使是有心帮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这次,我若想出府,如果能有他的帮助,倒也是省心不少,而且危险系数减少了许多。一则,他是周道登的随身小厮,哪个奴仆敢与他唱反调?即使时机不对,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延缓周道登的行动速度,到时我就能在他的帮助下,浑水摸鱼地出府了。另外,他帮助我,不会有任何人能想到,毕竟,他已是老爷的人,又怎么会帮我这个姨太太逃走呢?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相信他会帮我,即使一开始不肯,但我有足够的信心说动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周同一开始就犹豫地看着我,“影。。。柳姨太,奴才不能。”
我看着他,用近乎哀求的口吻道,“周同,你难道就不能帮我一次吗?”
周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柳姨太,奴才不敢,其实。。。嫁给老爷。。。也不错。”他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下去,虽知道自己的话并不能说动我,但语气依旧是说不出的不容置疑。
我冷冷地一笑,“你认为,这都是我所想要的吗?”他努力避开我的眼神,我一哼,接着说道,“其实,我早知道,那日在书房,你就没有帮我。”
他似乎欲言又止,嘴一张,却又迅速地合上了。然后侧过头,牙齿紧咬着唇。
我知道他此刻心里正做着巨大的斗争,于是又说,“周同,其实我并不怪你,换作是别人,说不定还不如你。我只求,如果我离府那日被抓住了,你定要让老爷和老夫人赐我一死,这样的活着,倒还不如死了干净。”
他的手握成拳,双肩微微地颤动着。
我一叹,装作要离开的样子,便听身后周同闷闷地一声,“我帮你。”
我不由地喜笑颜开,但表情上仍是一种极为悲痛的神情,“我不想连累你。”
周同走到我的跟前,坚定地说,“影。。。柳姐姐,我会帮你的。”
我点头,他那般认真的样子,倒真让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只是如今,离开周府已成为迫在眉睫的事情了,即使明知道利用了周同的善心,我也不得不这样做。
有了周同事情果然简单利索了许多,他很快就打通了府内各个守门的护卫,一切事情都照我当初所设想的方向发展着,所有的安排都进行地出奇的顺利,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帮我似的,不过不论那人安的是什么心,只要能让我离开这里,我自然不会去追究他的出处了。
很快就到了出府的那天夜晚,我正坐在窗前,便听见一声接一声有些犀利的猫叫声。这阵阵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似乎声声能撕碎人心脾。
我故意皱了皱眉对身边服侍我的丫鬟清心道,“ 怎么这府中也开始不安生了?都来了野猫了?”
清心也顺着我的意思说,“是啊,柳姨太,奴婢要不找人去把猫抓走?”
“这是不是有些麻烦了?毕竟已是晚上了,到哪找人去?”我看了清心,“要不明天一早让人抓吧。”
清心笑道,“柳姨太说笑了,白日这野猫都睡去了,哪能抓得上,奴婢还是现在就找人抓去。否则恐怕姨太太要一夜难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