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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她生死关头上,她的脑子里想起的却是她认为不切实际的话本。且他亦是如说书先生口里的公子一样,一袭白衫,一柄玉扇,于月色飞舞间,以英雄的姿态打退了所有的敌人,对落难的绣娘子伸出了援手。
她未曾预料过这样的开头,也猜不中那样的结尾。
他于濯濯月色下展颜一笑,三千桃花尽开。他道:“绿萝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到在下府中养伤。”
她怔怔应诺,无法抵挡诱惑。
养伤的那些日子,他处处细心周到。伤好后,她前去谢恩,江湖女子但求坦坦荡荡,她道:“公子之恩,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他似乎有些怔忡,但瞬间即逝,唇上的笑容愈发温和。“以身相许过于严重,若是绿萝姑娘愿意,便留在我身边做事吧。”
她爽快答应。日久生情,这四字妙不可言。
只是他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自她答应后的数月,她甚少见着他。即便偶尔一瞥,他也是匆匆忙忙的。后来,她耐不住等待,经询问,方知晓他竟是权倾朝野的丞相,而此处只是他在市井的一处小府邸。
她面如死灰。丞相二字并不沉重,沉重的是北国上下谁人不知丞相有一青梅竹马,姓萧,单名宁,是为最尊贵的公主。
之后,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天意,她的耳边总会听到一些关于萧宁公主的事情。
“哎,公主寒症发作了,大人又衣不解带地日夜照顾了……”
“公主寒症好后,吵着要吃月白酥,大人亲自在膳房里做了好{炫&书&网久呢……”
“公主生大人气了,大人这回也不知要怎么哄回公主……”
“听说大人数日未回府,是去了天山求隐世的高人赐药方医治公主的寒症……”
……
数不胜数。
她这才知晓她已然没有插足的余地。
再次见到他时,已是荷香正浓的夏季。他依旧锦衣白衫,玉冠玉扇,于阵阵荷香里温和一笑,让她几近失魂。
“绿萝,我有一事相求。”此般客气的话语,让她惨淡一笑。
“公子何须如此,公子救了我,我的命便是公子的。即便公子要我去死,我也再所不辞。”
他轻勾唇角,“三日后,公主微服出巡,你且装作被人追杀,跌落到公主身前,公主修为不浅,定不会见死不救。到时候,你便与公主说为报救命之恩,你愿为婢。公主刚开始定然不会应承,你用真性子与她相处一番,离别之时,她定会给你个信物。数月后,你便拿着这个信物入宫求见,她定会收你为婢。”
她不明他的意图,“宫中奴婢数不胜数,为何公子定要绿萝进宫?”
他道:“宫中险恶,萧和皇子处处针对公主,公主身边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她垂首,心中涩然。
“我明白了。”
只是无论如何,她已然在宫中呆了数年。公主与她想象中的大为不同,并非娇蛮任性,也非骄横霸道,更非无情残忍。公主微服出巡初闯江湖时,是一个勇敢果断的明媚少女。在宫里,则是一个端庄优雅的美丽公主。
日久生情,他并没和她生出情感,而她却与他的她生出了主仆之情和朋友之情。
世事总是造化弄人,这样的结尾,她果真从未猜中过。
帝心难测步步惊
帝心难测步步惊 冰天雪地里,忽起一道清脆响亮的啼哭声。绿萝的思绪猛然被拉回。她轻蹙眉头,此时啼哭声也嘎然而止。她四周环望,忽见一抹亮色出现在空无一人的雪地上,踩着一深一浅的步子极为艰难地行走。
是一个宫娥。
绿萝定睛一看,那宫娥怀里似抱有一团东西。宫娥的手轻拍着那团东西,嘴里似在呢喃着什么。
绿萝瞧了几眼,也未发觉不妥,便收回了视线,欲跃下殿宇,去伺候陛下。
而就在此刻,又是一道清脆响亮的啼哭声响起。
绿萝收住脚步,闻声望去,在雪地上的宫娥开始手忙脚乱,面色也是极为慌张。只见她紧紧搂住怀里的那团东西,东张西望了一会,才加快了脚步。
绿萝心中起疑,稍微犹豫了会,施展轻功悄悄地跟在那宫娥身后。
刚刚那道啼哭声,无疑是婴孩所发出的。
只是,宫中怎么可能会有婴孩出现?
不久后,那宫娥拐进了一座宫殿里,绿萝抬眼一瞧,是青烟宫。北国皇宫里的冷宫。她想了想,还是悄悄地跟了进去。
冷宫依旧清冷,那宫娥也失去了踪影。她顿觉奇怪,而在此时,耳尖的她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极轻的脚步声。她心思一转,足尖轻点,跃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树。她躲在枝桠后,屏息望着四周。须臾,冷宫的门口进来了一个侍卫装扮的男子,动作谨慎,神色却有几分慌张。只见他哆嗦着走至殿旁的一处小屋,而后敲了五下的门,木门才打开了一条小缝。
绿萝眼尖一望,是方才那个宫娥。
宫娥和侍卫?
绿萝脑子里只能想到“私会”二字。
待侍卫进了小屋里,绿萝跃到小屋前,贴着窗子,竖起耳朵。
“三郎,方婆婆说不要。”
“……阿朱,你听我说。三日后,我有个出宫的机会,我将他放到城西的河边。”
“你要弃掉我们的孩儿?不行,我不同意。”
“阿朱,我也不想的。只是他一日留在宫中,我们就越危 3ǔωω。cōm险。我们还有四年就能出宫了,到时候出了宫,你想要多少的孩子都行。”
“可是……”
“阿朱,我应允过你一生一世的……”
“三郎……”
一阵阵呻吟喘息之声传出,绿萝听得面红耳赤,但心底也明白了个大概。原是宫娥和侍卫私通,怀了孩子,担心东窗事发,便打算弃掉那婴孩。
绿萝瞥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后,便施展轻功悄悄离去了。
。
御书房里,萧宁手里握着一本奏折,神色怔忡。那本奏折是礼部传上来的,上面写的是关于南国公主满月的贺礼。
萧宁这才猛然记起前些日子听到的消息。
南国柳后于年末诞下小公主,弘安帝大喜,下旨普天同庆。
那时,她早上忙着三省六部制的完善,晚上则是忙着与子衿冷战,脑子里想的不是朝廷就是子衿。听到消息时,她也无多加理会,仅当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如今朝中安好,与子衿的情意也日愈浓厚,她方觉得她的复仇之计可以开始实施了。
她提笔一挥,按下印章,随后合起了手里的奏折。
刚要拿起下一本奏折,目光里却瞥见绿萝施施然前来。她便顺口问道:“子衿他喝了药吗?”
绿萝盈盈一笑,“回陛下,殿下喝了,一滴不剩。”
萧宁听罢,眼里不由浮起了一层笑意。“子衿有说些什么吗?”
绿萝道:“殿下只言药味甘甜,若是陛下哪一日感染了风寒,亦可用此药医治。陛下,殿下可是时时刻刻都念着你呢。”
萧宁不由扬唇轻笑,心中柔情顿生。她瞥了眼堆成山的奏折,决定快些批完,早点回去陪子衿。
绿萝走至萧宁身边,重新倒了杯热茶,而后不经意地问道:“陛下,私通可否算是大罪?”
萧宁一怔,抬眼上下打量着绿萝,“绿萝和谁私通了?”
绿萝面色一红,“哎呀,陛下,我不就问问嘛!”
萧宁笑道:“你在宫中呆了数年,可曾见过犯了私通之罪后还有留在世上的?”
绿萝抿了抿唇,嘴里喃喃:“那确实算是大罪了。”
萧宁放下奏折,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热茶,碧螺春的清香顿时溢满了嘴中。她本是独爱君山银针,后来见子衿整日都在喝着碧螺春,便心痒痒地也让子衿给她沏了一壶。这一喝,她也爱上了碧螺春的味道。
其实碧螺春与君山银针相比,并无多大的不同,她并非是嗜茶的人,品茶,她并不擅长。她想,她大概是爱屋及乌罢了。
听着绿萝口中的呢喃,她忽然心情十分不错,便一边品茶一边顺口接道:“是呀。宫规深严,但凡私通者,为男斩首,为女杖毙。”
绿萝忽地想起刚刚在青烟宫里见到的场景,她道:“那若私通出个孩子来,孩子可算有罪?”
萧宁沉吟片刻,才道:“按理,爹娘之罪不该祸及孩子。不过若皇宫里当真出了私通之事,这也该由皇夫所管。子衿若是心软,这孩子便能存活。但若是子衿心狠,这孩子便会一同受罪。”
绿萝闻言,脸色变了变。依照殿下凡事求斩草除根的心思,那孩子定不能存活。
萧宁见绿萝神色不对,长眉微挑,笑道:“若此事发生在绿萝身上,朕定当保你。”
绿萝本想一笑置之,但思及那无辜的婴孩,她心中一动,便将方才在青烟宫的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萧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