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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殿外的宫人高声传道:“海国使者到——”
殿内的歌舞顿时停了下来,歌姬舞姬们静静地退到一边。
众人的目光皆是望向门外。
只见走在前头的海国使者,一袭深红锦袍,腰间挂有一块刻着麒麟的玉佩。他迈步走至中央,随后深深地对坐在龙椅上的弘治帝一拜。
“海国使者安平世子柳非度拜见陛下。”
方才未看清这位安平世子的样貌,如今一瞧,倒是让阅美无数的弘治帝也瞧呆了。
但见这安平世子两道浓眉英气现,一双美目丹凤勾。英气与俊美齐飞,样貌之美,气质之贵,在场之人竟无人能盖过。只是唯一不足的却是脸色过于苍白,身子也过于瘦弱了。
直到身边的美人拉了拉弘治帝,弘治帝才(炫)恍(书)然(网)回神,连道:“来人,快赐坐。”
柳非度最后坐在龙椅下的右侧,与南宫白恰好是正对面。
南宫白看了柳非度一眼后,仰头饮尽了一杯酒。
弘治帝道:“安平世子,这是我们南国的平王。皇弟,这几日你就带着安平世子在盛京里游玩。”
南宫白侧身对弘治帝作了个揖,应道:“是,陛下。”
转回身后,他的目光定定地看向柳非度。
柳非度对他淡淡一笑,南宫白却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海国什么时候有了个气度如此不凡的安平世子?
弘治帝和柳非度各自说了些话后,弘治帝拍了拍手掌,大殿里的丝竹声响起,歌姬启唇而唱,舞姬舞袖翻飞,柳腰尽折。
南宫白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柳非度,双指在食案上轻轻地扣了起来。
而那柳非度的目光竟也有意无意地扫着南宫白,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时,柳非度微扬唇角。
南宫白见状,举起酒杯,向柳非度一敬,随后仰头喝尽。再望向柳非度时,他微微一笑,身边的宫娥为他斟满了美酒,他也敬了敬南宫白,仰头准备也喝尽。
南宫白的眼神蓦地一紧。
柳非度仰头时,本是覆在耳上的乌发也微微移了下,露出一个小小的耳洞。
耳洞!
海国的男子并无打耳洞的习俗!
那么会打耳洞的,也就只有女子!
而海国里,能拥有此般样貌的女子,只有一人!
南宫白低下头,唇角微微勾起。
。
宴会散了后,南宫白带着柳非度回了以前他的府邸。
南宫白未曾流放到边疆之前,住的是离皇宫甚远的皇子府。如今数年未回,倒是有几分陌生了。
弘治帝早早派人打扫了一遍,并添了些花草玉石,连家具也是新换的。
南宫白一见,自是知道这不过是表面功夫,如今他无权无势,皇兄对他也毫无顾忌。如此做法,也不过是为了让人知道,皇恩浩荡,当今天子与落魄的平王手足情深。
是夜。
南宫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几回。
漫漫黑夜,枕边人却远在重州,南宫白心里十分想念以往夜里怀中的温香软玉。如此一想,心中顿时燥热万分,睡意也全无了。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南宫白翻身起来,走出了房门。
外面,夜色如水,星子明亮。
他抬头仰望着星空,心中对萧宁的思念愈发浓厚。南宫白一身黑色的衣裳,在这黑夜之下,仿佛快融为一体了。
“平王在看什么呢?”
蓦地,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南宫白耳边响起。
南宫白心中一惊,扭头一望,竟是柳非度。
他面上微微一笑,“原来是世子。”说罢,他又抬起了头,目光落在了漫无边际的夜空上,“看夜空。”
柳非度凝望着南宫白,细心地抓住了刚刚南宫白眼里一闪而过的柔情,他笑道:“平王是看人吧!”
南宫白不语,目光依旧落在夜空之上。
柳非度却悠悠地说道:“听闻平王在重州的王府中有以为极其得宠的丫鬟,名曰笑笑,生有倾国之姿,沉鱼之貌。但凡男子一见,无不失神。如今平王独自一人上京,漫漫长夜,定是在思念那位笑笑美人了。”
“世子好生聪明。”南宫白终于收回了目光,唇角处微微有了几分笑意。
柳非度拱手道:“平王谬奖了。”他也微微一笑,目光也落到了满是星子的夜空之上。
整个氛围顿时静谧了下来。
过了许久,柳非度扬眉问道:“平王,你可知那颗是什么星?”
南宫白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的方向望去,摇了摇头,“本王甚少研究星象。”
“那颗叫紫微星。平王,又可知紫微星是什么星?”
未等南宫白回答,柳非度就压低了声音,低低地道:“帝王星。”
南宫白一震。
柳非度对他眨眨眼,“南国即将易主。”
柳非度此时离南宫白很近,近到南宫白几乎可以闻到柳非度身上的香气。他的眼睛微微一眯。
“世子言下之意,可是想助我?”
柳非度却道:“我肯帮你,但不一定能够成功。”
南宫白定定地看着柳非度,“若你肯将手上的十万兵力作为本王的后盾,此战必胜无疑。”顿了顿,他一字一句地道:“海国公主柳如雪,对吧?”
柳非度一愣,那双美目瞬间闪过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最后化为一抹浓厚的惊喜沉淀在漆黑的瞳眸里。
柳非度,不,是柳如雪才对。她扬眉一笑,一张娇艳的朱唇竟压上了南宫白的嘴,大力地咬了一口。
南宫白身子一动,竟也没拒绝。
柳如雪见着了南宫白口上的印子后,才心满意足地松口,她向后退了一步,眼睛里亮得好比天上的星辰。
她道:“按照我们海国的习俗,但凡遇见喜欢的人,就要在那人嘴上标下印记。平王,本公主看上你了。”
南宫白挑眉轻笑,“公主,夜凉,我们何不进房商讨?”
柳如雪也是轻笑。
夜色依旧凉如水。
太后相托权惊天
太后相托权惊天 传闻右相夫人曾梦见空中有紫鸾含珠而落,第二日便害喜了。直到云子衿出生时,右相夫人才将梦告之右相。
右相一听,面上带喜,瞧了好几眼怀里的小婴儿,笑得合不拢嘴的,连连道:“紫鸾含珠,天赐麟儿。我们的孩儿是天定的鸾夫!”
那时的萧宁并未出生,但云子衿却已开始作为未来鸾夫开始培养。
无论是作为一个男子该学的还是一个女子该学的,云子衿都得学,时常学到半夜三更才能入睡。
五年后,萧宁出生,举国同庆,右相更是喜上眉梢。
自此,云子衿便成了萧宁的云哥哥。
如果有人问,这个世间最了解萧宁的人是谁,那定非云子衿莫属。
十几年来,云子衿一直陪在萧宁身边,察言观色,只要萧宁眨个眼皱下眉,云子衿都能立刻知道萧宁的意思。
为此,那封百里加急的密信,云子衿是万分确定,萧宁会放下所有,马不停蹄地赶回北国。
只是现在却出了些纰漏,萧宁并未坐云子衿所派的马车,如今他也不知究竟萧宁在北国的哪里,唯好派人守在萧太后,也就是萧宁的母后的寝宫外。
。
萧宁赶了好几天的路才到了北国的都城,她避开了许多云子衿的人手,悄悄潜入了她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宫。
皇宫的布局,她自是驾轻就熟。只是单闯皇宫,也确实困难。不过,萧宁一路前去,竟也没有任何的阻拦。
萧宁轻叹一声,自知这定是云子衿早已安排妥当。
没多久,趁着漆黑的夜色,萧宁潜入了安心殿——萧太后的寝宫。
那封密信,其实也没讲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萧太后想念女儿想得紧了,便执笔写下心中话,字字真情,满是辛酸,末了,还有几滴思女泪。
云子衿某日一见,便向萧太后讨来这张写满思念之情的纸,郑重其事地当作密信捎到了千里之外的南国重州。
萧太后也是个聪明的主,知道云子衿定会知晓萧宁的下落,便流了一把老泪,从而得知了萧宁的现状。
于是,便有了那封信的由来。
萧宁屏住了呼吸,轻轻地撩开了珠帘,小心翼翼地走到一张象牙床旁边。
隔着白色的轻纱,萧宁看到了一张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鼻子一酸,眼泪就这样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她声音喑哑地唤了声:“……母后,宁儿来了。”
萧太后年纪大了后,睡得极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如何能不醒。当下,便急忙睁开了眼,见到自家女儿站在床边,连忙坐了起来,撩开轻纱,激动地抱住了她。
外面听见一丁点的声响,便有个宫娥急急跑入。
还未撩起珠帘,萧太后冷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哀家没事。从现在开始,没哀家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珠帘外的宫娥应了声“是”后,悄悄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