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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意料,他此举虽能使逼宫篡位的谣言不攻自破,消除了内患却也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轩辕怀瑾陛下尚未进行登基大典,且年幼稚嫩,若他在京师的安排有一丝差错,那暮江王就会万劫不复,下官此刻担心的就是,暮江王亲征是否是大周新帝的故意之举,若他是故意铲除暮江王这个隐患,那我们出兵助大周反而会与新帝生出龌龊;若非故意而为之,我们便要考虑如何出兵协助才会分得最大的一份羹了。”
众人默默品味他言中之意,慢慢的朝堂之上浮出一种压抑沉稳的狂热,东方玄锡抬手示意他继续,秦大人道:“大周与契丹交战,大周必胜,只不过此次的代价恐会沉重,两败俱伤会是最后结果。我国若想坐等渔翁之利,往南不能动大周,往西契丹民风彪悍,若激起困兽之斗拼死一搏只会得不偿失。依微臣之见,如今情势尚不分明,不宜轻举妄动,只需在契丹边界增强兵力,既可向契丹施压,又可向大周示好。若此后战事分明,我们也不需对契丹出兵,以言乱之,瓦解阿史那的统治,契丹自然不攻而破。”
那方脸的武官两眼放光,抱拳道:“秦大人不愧为我渤海国的智囊,下官刚才鲁莽了,请秦大人包涵。只是,这样一来,就算契丹溃败了,我们又如何正大光明的分最大的一份羹呢?”
秦大人微微一笑,狡黠的神色跃然浮现:“您别忘了,我们的王后娘娘是谁啊!”
众人【炫】恍【书】然【网】大悟,思及契丹和渤海国形成连横之势后那广阔无垠的疆土,各个满面红光,敬翔看向殿上,东方玄锡的双眸熠熠生辉,可是面上却波澜不兴,似乎并不全如他意。敬翔行礼道:“陛下意下如何?”
众臣都安静了下来,众目灼灼的盯着明黄龙袍的男子,东方玄锡长身而起,迎着殷切的目光,缓缓溢出一丝微笑,朗声道:“渤海国有众位,海东盛国指日可待!此事就交予秦爱卿部署,兵部众将协从,渤海国开疆辟土就看尔等今朝!”
“诺!”众臣轰然跪应,突然方脸的武将忍不住放声大笑,众人一愣,却听见陛下也笑了起来,一时热情如浪,澎湃不可抑制,大殿上众人纵情长笑,不分文武官员俱是豪情万丈,此刻,无君臣上下之分,这只是一群男人,迎接属于他们的热血时代!
退朝后,东方玄锡照例先往沉香殿去,那殿宇空寂如常,而消失其中的穆莳依仍在不可见不可知的虚幻处,自那日谈话后,国师便陷入静思中,日日来看总是佛陀般盘膝坐着,银白的长发如同一匹光环,使得他生出许多难以亲近的冷肃。东方玄锡并不与他交谈,未央偶尔会出来与他打招呼,如今两天三夜已过去,三人谁也不说默默的站着时却都感觉到了那难以捉摸的焦躁。
大周、契丹、渤海,这三者本是同根,如何让他抉择帮助这个灭掉那个?国土不能割让,国人也不能驱逐,这两者相依相生,舍弃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但愿自己所为可使三者黏合永不分离罢。东方玄锡在七彩的菊坛中静坐了片刻,鼻端浮动着秋菊冷香,心头的烦闷退去不少,缓缓往自己的寝宫走去。穿过拱门便听见小孩儿的娇憨笑声,东方玄锡不由自主的溢出抹笑意,举步过去。
“父王!”小人儿眼尖的扑了过来,东方玄锡抱起他,抬头迎上张惠温柔的眼眸,顿了顿道:“用膳吧,我有些饿了。”
内侍急忙吩咐传膳,张惠上前伸手道:“不败,到娘……母后这儿来,让你父王休息会。”手搂住孩儿的小身子,一揽却未揽动,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继而将她搂入怀中。张惠鼻端嗅到那熟悉又遥远的温暖气息,仍不敢相信似的睁大了眼睛,小人儿以为父母亲在与他玩耍,开心的张开小小的臂膀搂住两人的脖子。东方玄锡的额头贴在妻子光洁的脸颊上,一侧脸嘴唇就可以吻到她的眼角,就这样忽然感觉很温馨,想就这么到永远,不管其他,只在怀里拥着最重要的这两人。
张惠眼角微微有些湿润,竭力维持了情绪,一只手轻轻揽住丈夫的腰背,仿佛安慰似的拍着他的肩背,依赖和支持一如既往。传膳的内侍安排妥当过来,正要禀报,见此情景躬身退去。然而脚步声仍将温情中的人惊醒,东方玄锡抬起头道:“用膳吧。”手缓缓松开,张惠指尖微动,低头又抬起,脸上已撑起了笑:“好。”
东方玄锡换了换手,将小人儿扛包裹似的挂在肩头,引的他扭动着身体咯咯笑个不停,张惠正兀自愕然这样不雅的举动,他空着的那只手便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笑道:“走,跟爹爹娘亲吃饭去!”张惠登时一股热流哽在喉头,直忍的眼眶酸胀,终笑着握紧他的手去了。
用过膳,两人挽手在御园中散步,小人儿在一旁来回奔跑献宝似的给两人看他找到的宝贝。此时登上御花园中的假山远眺,可以望见莽莽金绿交织的群山,空气中有一股草木熟透的干燥气息,东方玄锡望着远处,忽然自言自语般道:“这时的草原恐怕是一片金黄了吧。”张惠停了片刻,笑着接道:“这时的草原就是衰草披离,满目苍凉,不过野兔獐子正是肥壮,是奔猎的好时机。再晚几日就该飘雪了,大雪覆盖下草原便如混沌之境,难辨东西。”
东方玄锡没有说话,却不自主的握紧了她的手,张惠看着他道:“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吧。”
东方玄锡仍不说话,只挽着她的手又往前走,半晌道:“没事,都是别人的事。”张惠拖住他,眼中已有了水光,东方玄锡心头一紧,竟有些手足无措,张惠依入他怀中道:“就这一句已经足够。玄锡,告诉我吧。”
张惠与东方玄锡初相遇时,便是一身的英气和智慧吸引的他,东方玄锡那时总与她讨论国家大事,而她也总有独到的见解,让东方玄锡刮目相看。若不是后来遇到敬翔,他永远也不会担心张惠这个名字的特殊意义,待到之后张惠又遇到朱温,两人之间的默契便再不复存在。天下有无数个张惠,有无数个敬翔,有无数个朱温,如果他们无交集,那他们便只是自己,而今这三人走到了一起,就如同三条河流在缓缓的往大海流去,当他们在特殊的时刻回归到历史特定的位置时,是否就是历史的巨浪将自己这个螳臂当车的人拍碎的时刻呢?
东方玄锡不愿想象不可知的岁月后自己孑然一身众叛亲离的孤寂,可是朱温看着张惠时眼中的灼热和专注让他梦中犹觉心惊。梁太祖朱温的妻子是张惠,军师是敬翔,这两人助他建立的霸业,这是历史,是宇宙中最不可捉摸的威严。历史的一次玩心让李隆基死于襁褓,太平公主登基为帝,可是有谁知道历史现在是不是玩累了,要重新回到固定的轨道?
东方玄锡那样忧郁而深沉的看着她,张惠已在心中默默的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半晌,东方玄锡缓缓将事情与她说了一遍,连带众臣的猜测和计策一并细细讲来。张惠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东方玄锡道:“你不担心吗?”
张惠笑道:“阿史那的野心一旦释放便不可能再收回笼中,此战必定险恶,我们可在战况酣畅时兵分两路,一路援助大周,一路深入漠北腹地,不仅可拦截阿史那的退路,更可以控制他草原上的余部。”
东方玄锡道:“我渤海国兵力微弱,且民风淳朴不及契丹彪悍,就算是打落水狗,深入漠北统一草原也不是件易事。”
张惠难得的露出丝狡黠俏皮的神色,笑着道:“我身为契丹王的公主,怎会在对敌时两手空空?对付阿史那,我还有一件隐藏的利器,时机若成,顷刻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哦?”东方玄锡挑眉笑道:“难不成你还在有内鬼在他身边?”
张惠笑着点点头,又道:“我埋下的棋子当日为了妥当起见,约定必须见了我本人才可行动,自渤海国往漠北去,少说也要十几日,不如我现在就动身去往阿史那巢穴,到时可与你遥相呼应。”
东方玄锡没有接话,半晌道:“其实我早该替你除掉阿史那……你是契丹的公主……”
张惠一怔,拥住他道:“玄锡,我以为这样的你再也见不到了,真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东方玄锡动容,伸手搂住她,埋头在她颈窝。
张惠的气息暖暖而轻柔的拂在耳侧:“阿史那不算什么,契丹的公主耶律瑰引也不算什么,我一直放在心上的不过是你的理想。自我认识你,你口中的国家便从不只是足下的渤海国,我总感觉似乎大周、契丹、渤海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