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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走过去啦,”温乐源有些不爽,这群人抬头的速度真慢……“穿白裙,齐耳短发,皮肤很白很好。”
男女化妆师的手都停了下来。
“我们这里……没有穿白裙子的人。”
“咦?”
“除了王老师,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穿这种衣服。”男化妆师拉一拉身上的印花T恤和牛仔裤,“为了拍照,模特们也只穿红色的衣服。”
“那可能是外面的人进来了……”
“没有外人进得来,入口只有那一个,有人守着,外人不准进入。”
“……”温乐源知道自己看到什么了……
“您真的看到了吗?”女化妆师有些紧张地问。
温乐源耸肩:“哦,可能我看错了。”
没必要吓唬这些凡夫俗子,只要那女人不作恶,放她在这里也没什么关系。
见他不愿意多说,两位化妆师也不好再问,化完妆后他们连仔细看一眼自己脸的机会都没有,就又被那两个壮汉拖入换衣间,让服装师在他们身上比划来比划去,找合适的衣服给他们穿上。
“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么麻烦的东西。”温乐源低声抱怨。
温乐沣疲惫地一耸肩。虽然他和温乐源由于体质的关系不会受到这片土地的影响,但他还是感觉很累,被化妆师和服装师们摆弄的感觉真是不好受,不知道那些专业模特是怎么挨过来的……
他们换好衣服出来时,王先生并没有再继续去工作,而是仍然坐在那把椅子上和周围的人说话,一见他们出来,当即拍手喝彩。
“好!好好好!我就说你们兄弟的本钱好!果然不错!”
温乐源那把络腮胡子被剃掉了,露出下面原本英俊深刻的轮廓,乱糟糟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三七斜分,一缕落在额头上,有种微微凌乱的美感。他身上穿的是白色高领针织毛衣,下面是一件低腰裤,斜斜地扎着腰带。
温乐沣原本垂在额前、有些长的刘海被斜分开,遮住了他半只眼睛,后面的部分进行了细致的整修,虽然没有修掉多少,但感觉却比之前长长短短的杂毛好太多了。他的身上穿着大开领宽松罩衣,在腰部收口,下面是一件平裤。
尽管受到强烈的抵制,但这两兄弟仍然都被涂上了一层亮色的唇膏,眼眉也被很小心地勾过,两张脸登时就亮了起来。
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知道对方的确比以前好看了那么一点点,自己应该也不差,但心里还是不太舒爽。
“我不觉得哪里不错……”温乐源气愤地咕哝。
“王先生……”温乐沣强笑,“您看我们这个样子一点都不适合,又不是专业模特,那个……”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王先生打断了:“不适合?哪里不适合!给你们化妆的可是我们最优秀的摄影师!而且我也不要那些专业模特,他们摆的POSS实在太僵硬了,我要的就是新人!”
“呃……但是我们不想……”我们根本就不想干……
王先生根本就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转头叫道:“来来来!把那个地方的灯关掉,把这个地方的灯打开,我们拍两张试试看!”
“等一下!王先生!您听我们说--”
王先生回头,用很严厉的语气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们一张都不拍就打算走?我的化妆师和摄影师全都白忙活了?我这么着急做完手头的工作等你们化妆就白等了?”
“……”温乐沣语塞。
“不是你强行要我们化的吗……”温乐源低声说。
王先生装作没听见,转身布置他的工作去了。
温家兄弟从来没有当过模特,也搞不清楚模特拍照是怎么回事,就仰着两张准备照身份证照的脸傻等。不过王先生也并没有告诉他们要怎么做,大概也是由于试拍的缘故,就以他们相对自然的状态来拍,也不多做要求。
那一天下来,温乐沣和温乐源全身的肌肉都快僵硬了,面部的肌肉也由于长时间做出不自然的表情而显得有些抽搐。
临走的时候,王先生很快乐地在他们身后喊:“明天我们去外景地拍!千万不要迟到了!”
“我们凭什么要去!”温乐源大发雷霆,“我死也不会去的!你听见没有!死也不会去的!”
王先生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依然温和地向他们摆手:“我们所有的人都会等你们,不见不散。”
“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说话!该死的--”
被温乐沣难堪地拽走的音尾消失在门外,温棚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王先生的笑容褪了色,转身对助手道:“把我今天拍的照片全部洗出来,看看是不是还有。”
“如果……如果真的还有怎么办?”
“那就到时候再说!”斩钉截铁。
“--老师,您也未免太那个了点……”
仍然是那个姓刘的司机送他们回去。在车上,温乐源和温乐沣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看着窗外,却不像是在欣赏景色,而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小刘不断从后视镜中偷看他们,可一旦被他们发现就立刻转移视线,就像在躲什么一样。
回到家里,两个人当即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乐沣……”温乐源有气无力地问,“你有没有发现土地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温乐沣疲惫地摇头:“不行……那土地太恶心了,虽然知道有东西,但我搞不清楚是什么。”
为了拍照,王先生曾有几张要求温乐沣脱了鞋赤足走在种满热带植物的土地上,以他的想法来看这样大概会给人以很舒服很休闲的感觉,但是对温乐沣来说,那感觉却是说不出的恶心与难受,他忍了多次才没有在大家面前吐出来。
这种感觉真是很难受,不过温乐沣并不是第一次接触,以前也曾有过。
那是他高中时的一次晨练,为了给邻居家的小男孩拣羽毛球而钻到街道旁的爬山虎丛中寻觅,光裸而没有保护的手指无意间触到了爬山虎根部的泥土,一种强烈的恶心之感从指尖涌入,让他当时就蹲在地上呕吐起来。呕吐之后,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的他狼狈而逃,并没有去深究太多。几天后,当地新闻中报导了一个杀人碎尸的恶性案件,他发现歹徒丢弃部分尸体的地方居然就在之前让他呕吐的位置。等残留的部分全部被警察拿走之后,他再去那里接触泥土便不再有恶心的感觉。
若拿了过去那感觉与现在的相比对,可以说有很多地方的相似之处,但是不能说完全一样,有某些部分是截然不同的。可是现在要他说到底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清楚,毕竟他这种经验太少了。
“碎尸啊……”温乐源敲着自己脑袋想,“难道是那个王先生杀了谁,把人埋在那儿了?”
“不可能!”温乐沣断然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把人杀了以后埋在自己常去的地方吗?何况王先生不像是杀人犯。”你倒比较像……尤其是有胡子的时候。温乐沣偷偷想。
温乐源听不见他心里的想法,只是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继续思考:“不是他杀的人……大概不是……如果不是的话那该是怎么回事呢?会不会是他下面的人做了什么……”
听着他的絮叨,温乐沣忍不住道:“哥,你平时不是不喜欢管别人闲事?今天怎么有兴趣探究王先生的问题了?”
温乐源甩他一眼:“你懂什么?这是职业病!习惯而已!他又没雇佣我,我才不干。”
“呃……是吗?”
叩--叩--叩--
“有--人--在--吗--”
阴沉沉的,标准的冤魂叫门声。
“请进--”温乐源有气无力地回答。
接到了房间主人的邀请,一个黑衣长发的女人从门外钻了进来。
“二位好……”她声音拖得很长地说。
首先进来的是她的背面,似乎她是倒退着进来的一样,不过等她完全钻进来时,就可以发现她的另外一边也同样是背面。这是个没有正面的女鬼,不过她一般都呆在电梯里吓唬人,很少像这样离开自己的岗位。
“你好。”温乐沣向她打招呼。
女鬼点了点头。
“怎么有兴致跑我们这儿来了?”温乐源懒洋洋地问。
“王先生……”
“嗯?”
“王先生,乘电梯上来了。”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跟你们没有关系……”女鬼沉闷地回答,“可是跟我有关系……”
“跟你有关系也和我没关系。”温乐源无情地说,“你不会是暗恋王先生吧?一定是怕见到他会脸红?……啊,对了,你没脸,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