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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走到林浅身畔缓缓站定,冷傲地注视坐在草地上的林浅。
她纤细的柳眉在月色下深深的纠结,那双在莫迁面前一向是凄美迷蒙的黑眸,此时竟闪烁锐利的光芒。
对于夏晚,林浅真不知是该恨她还是同情她。
若不是她,自己可怜的孩子就不会失去。
但林浅也知事情不能完全怪夏晚。
是以林浅用一种理性的心态注视夏晚,她对这个女子无所谓什么感觉了。
但她却很遗憾地在夏晚的某种看到了恨,很深很浓的恨。
林浅心中微惊,真是好笑至极,她反倒来恨她了!
“林浅,你真是阴魂不散啊,我走到哪你便跟到哪!”夏晚咬牙切齿。
莫名其妙,到底是谁跟着谁了?
如果可以她才不愿呆在禹竹这里,如今明明是自己躺在草地上静静观看星空,是她阴魂不散地跑过来打扰的,好不好?
“我不会让你得逞!”夏晚忽然冷笑起来。
林浅凝视夏晚绝美的脸庞,心中一阵悲叹。
其实她倒是恨怀念曾经那个温柔似水的夏晚,如今露了真面目的她,还真是不可爱。
“得逞?”林浅凝眉,什么意思,难道她又有什么阴谋?
夏晚淡淡一笑:“你想要禹竹停止战争,不是吗?我才不会如你那般悲天悯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浅怎么也没想到,夏晚会猜透了她心中的想法,而且还要和她对着干。
她是禹竹的侍妾,若没事时在禹竹耳边吹吹风,说不定这战事就会愈演愈惨烈。
“你到底来禹国有什么目的?”林浅冷声开口,她不知自己离开辰国后,在夏晚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迁会因为夏晚曾陷害过自己而责难她?
所以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么夏晚又是怎么来到禹国的?
林浅只知夏晚变了,那个白衣翩然,清新如莲的女子早已不见。
此时的夏晚就如暗夜里绽放的罂粟,那样魅惑,却又那样毒辣。
“什么目的?你会知道的!”夏晚诡异一笑,那笑容在月色下,任谁看了都会从骨子里发起抖来。
林浅琢磨着要不要将夏晚的身份说出来。
若禹竹知道夏晚来此是别有目的,说不定不会再信任她。
林浅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夏晚好似看穿了林浅的想法般,一双妩媚的眼睛将林浅瞄了瞄,红唇微抿,绽开一抹妖艳的笑意。
纤纤玉手忽然伸到袖中,不紧不慢的从袖中掏出一只翠色青澄的玉镯。
她娴熟地把玩玉镯,那镯子在月色映照下,闪耀着澄澈的色泽。
林浅一见那玉镯,心中倏然大骇。
那是她娘亲的玉镯,她认得!
娘亲曾要将玉镯送与她,但她向来不爱这些首饰,又因看见娘亲极爱这玉镯,是以当时林浅没要。
娘亲戏谑说,既然不要,那就等她百年之后,留给她做传家宝。
自从林树夫妇回归故里后,林浅一直没机会去探望。
没想到今夜在夏晚手中,竟看到了娘亲的玉镯!
“你这只玉镯,是怎么来的?你想要做什么?”林浅定了定神,她忽然明白夏晚不再是简单的人了。
她身后或许有什么人在为她撑腰。
夏晚笑了笑,将那玉镯缓缓套在了自己手腕上,白玉般的手腕,翠绿的镯子,倒是颜色分明,极是好看。
但那是娘亲的玉镯。怎会戴在她手腕上?!
“当然是你娘亲给我的啊,她见了我还说要我给你捎信呢,说她过得很好,不要你惦念。”
“他们现在在哪?”林浅冷冷问。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总之你只要明白,他们啊过得很好就是了,不过我要是伤心了,那就难保他们的安全了。”夏晚一脸奸计得逞的阴笑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身份泄露给禹竹的。”林浅一脸忧色的望着她。
如今虽知林树夫妇只是她的养父母,但在林浅心中他们还是如亲生父母般。
她是绝不会让他们有事!
“那就好。”夏晚娇笑着便要离去。
“等等!”
林浅望着她腕上的玉镯:“那是我娘亲的东西,可不可以还给我?”
“一个玉镯而已,给你吧。”夏晚朱唇轻启,极尽风情的将手中的玉镯褪了下来,向林浅递了过去。
林浅伸手去接,还没触到玉镯,夏晚纤手忽然一松,玉镯直直向下跌落而去。
林浅大惊,俯身便去接,无奈终究是晚了一步,玉镯掉落在草丛中。
她急急的拨开草丛,看到玉镯静静地躺在地上,伸手去拿却只拿起了一半。
地面下有一角石块,玉镯恰巧掉落在石块上,碎成了两半。
林浅心中一痛,双手颤抖的拿起玉镯,冷凝夏晚。
夏晚站在月色下,黑发随风轻扬,一张玉脸在月色映衬下,妖美的不可一世。
她将涂着蔻丹的玉手放到唇边:“对不住啊,我一时没拿好,不过你的运气也太差了,草丛中竟会有石头,这就怪不得我了!”说罢,她扭动细腰,迈着曼妙的舞步转身而去。
走了没几步又折了回来:“你别回金帐哦,我要去探望可汗,你在会碍眼的。”
语毕,盈盈娇笑着离去。
林浅坐在草地上,拿起摔成了两半的玉镯,心里一阵难过。
没想到夏晚会这么厉害,一早便将自己父母软禁了。
她不知,她的父母到底被夏晚带到了哪里,现在过得还好吗?
但她坚信,自己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夏晚打倒!
夜已深,天气变冷,似乎只是一瞬的事。
草原上的风冷的彻骨,林浅裹着单薄的衣服坐在草原上,凝望冷月悄悄西移。
禹竹的金帐内,四足火鼎里的火依旧燃烧的很旺,将金帐内照耀的一片明亮。
禹竹正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夏晚站在他身侧,纤细的小手小心翼翼轻抚着禹竹的脖子,眸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可汗你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
禹竹慵懒的抬眸,望着眼前这张泪水遍布的脸,如同梨花带雨般迷人。
他邪魅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夏晚的脸颊:“妩媚,你心疼我吗?”
夏晚连连点头,珠泪如雨耳坠,接着却又摇了摇头
“妩媚当然心疼你,但又怨你。你,你怎能为了那个女人受伤?可汗,若是妩媚遇到了危险,你会救妩媚吗?”夏晚抹了一把泪珠,楚楚可怜地问。
禹竹双眸一眯,他会吗?
他打量着面前这张绝色容颜,白皙的娇颜在燃烧的篝火照耀下,添了一抹红晕,那一串串珠泪衬在娇红的脸上,更是晶莹剔透。
这样一张梨花带雨的娇颜,任哪一个男子都会心软。
可不知为何,他的眼前却浮现出另张容颜来。
不算绝美,但却清雅倔强。
“会吗?”夏晚站起身来,如嫩藕一般白皙的玉臂紧紧攀上了禹竹的肩头,吹气如兰地在禹竹耳畔娇声问。
看到禹竹久久不答话,她黑眸一暗,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浅笑:“可汗,妩媚今夜留下陪你行吗?你受伤了奴家不放心你。”
禹竹唇边勾起一抹魅惑性感的笑意,伸手在夏晚娇媚的脸颊上一捏:“你在这里,本可汗怎能休息好呢,快些回去吧。”
“可汗,我就是不放心你嘛!”夏晚闻言红唇一嘟,一双美眸又开始水雾弥漫。
禹竹剑眉微颦,意兴阑珊地开口:“回去吧!”
夏晚凄然盈盈浅笑:“可汗,那你香一个。”
禹竹低头,唇边勾起一抹邪笑。
夏晚知道禹竹是默许了,抬起白皙的玉脸,似是害怕触到禹竹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在他唇上印了一个香吻。
夏晚走后,禹竹便不放心地派人去找林浅。
夜已深了,也不知那个傻女人为何还待在外面,不会是趁机逃走了吧?
林浅没想到禹竹会派人来寻她,颇有些受宠若惊。
一路尾随两个侍女回到金帐内,遥遥看到夏晚窈窕的身影袅袅远去。
林浅心神不宁地低头走进金帐,不期然地撞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快放开我!”林浅大声喊。
这个禹竹,不是受了伤吗?怎么劲还这么大。
禹竹却充耳不闻地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凉?你真是傻,大半夜在外面冻着,想死啊!”
林浅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确实很凉,而禹竹的怀抱又确实很暖和。
但她知道这不是她该贪恋的怀抱。
“可汗,请您放尊重点。”林浅神色冷凝。
禹竹眸中光芒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