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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个是你想给孩子们用的?我们从这里能看到吗?”
“的确可以。”罗兰拔出他带的惟一手枪指了指。“看那边。”
埃蒂往那边看,发现一个深沟,呈交错的双S形。里面一直到顶部都充满了浅浅的影子;他猜想晌午过后大约只要半小时左右,阳光就能到达底部。再北边,一块巨大的岩石立面看上去就是尽头。他猜矿藏的入口在那里,不过太黑了看不出。在东南方,山谷有条泥土小径弯弯曲曲通向东大道。东大道再往外是些田地,沿着斜坡下去直至消失,但仍是绿油油的稻米地。稻米地再向外是条河流。
“让我想起你给我们讲的故事,”埃蒂说,“爱波特大峡谷。”
“确实像。”
“只是没有无阻隔界进行秘密活动。”
“没有,”罗兰同意,“没有无阻隔界。”
“告诉我真相:你真的准备把村里的孩子们塞在没有出路的山谷尽头的某个矿里吗?”
“不是。”
“村民们以为你……我们想要那么做。连抛盘子的女士们也那么认为。”
“我知道他们那么想,”罗兰说,“我要他们那么想。”
“为什么?”
“因为我认为狼群抓孩子的方法没什么玄乎的。听了祖父扎佛兹的故事以后,我还认为狼群也没什么神奇的。没有,这个特别的玉米囤里有老鼠。有人向雷劈的统治者告密。”
“每次都是不同的人,你的意思是。每隔二十三或二十四年。”
“对。”
“谁会那么做?”埃蒂问,“谁能那么做?”
“我不确定,不过有点想法。”
“图克?比如说代代相传,从父亲到儿子?”
“如果你休息好了,埃蒂,我想我们最好继续前行。”
“欧沃霍瑟?也许是特勒佛德,那个看上去像电视里的牛仔的家伙?”
罗兰一声不响地从他身边走过,他的新短靴踩在碎石子和岩石粒上嘎吱作响。他左手紧紧抓住的粉红色袋子前后摇摆。里面的东西仍在嘀咕着它讨厌的秘密。
“总是那么沉得住气,有你的。”埃蒂说,并跟随着他。
3
从洞穴深处传来的第一个声音是了不起的圣人和伟大的吸毒者。
“噢,看看那个小娘娘腔!”亨利抱怨。在埃蒂听来,他就像《圣诞颂歌》①『注:《圣诞颂歌》(A Christmas Carol),查尔斯·狄更斯的著名小说,曾多次被改编为电影。描写一位吝啬鬼埃比尼泽先生在圣诞时的一场奇遇,在三位精灵的引领之下,埃比尼泽穿越过去、现在、未来,体会到圣诞精神以及人们彼此之间应有的关怀和温情。』里吝啬鬼埃比尼泽死去的搭档,既可笑又可怕。“那个小娘娘腔以为他要回纽约吗?如果你要试试,你会到远得多的地方去,老弟。最好待在现在的地方……刻刻你的小木雕……做个乖乖的小同性恋……”死去的兄弟笑了,活着的吓得发抖。
“埃蒂?”罗兰问。
“听你兄弟的,埃蒂!”他妈妈的叫声从洞穴黑暗倾斜的入口处传来。岩石地板上散布的小块骨头闪闪发光。“他为你而放弃了生命,他的全部生命,你至少应该听他的!”
“埃蒂,你没事吧?”
此刻传来萨巴·德拉布尼克的声音,他在埃蒂的圈子里被称为“疯狂的匈牙利人”。萨巴让埃蒂给他一根烟,否则他就把埃蒂该死的裤子拉掉。埃蒂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这些吓人但又迷人的含混话语中扯开。
“嗯,”他说,“我想是的。”
“那些声音来自你自己的大脑。洞穴不知怎么发现并扩大了它们,把它们传送出去。有点让人不安,我明白,不过毫无意义。”
“你为什么让他们杀死我,兄弟?”亨利啜泣着,“我一直以为你会来,可你最终也没来!”
“毫无意义,”埃蒂说,“好吧,知道了。我们现在做什么?”
“根据我听过的关于这个地方的两个故事——卡拉汉讲的和韩契克讲的——我打开盒子,门就会打开。”
埃蒂紧张地笑了。“我甚至不想让你把盒子从袋子里拿出来,很没出息对吗?”
“如果你改变主意……”
埃蒂摇头。“不,我想干完它。”他突然一咧嘴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担心我出风头,对吗?找到那个人,然后占尽风头?”
从洞穴深处,亨利惊叫着:“是白粉,兄弟!那些黑人们卖的货色最好!”
“一点儿也不,”罗兰说:“我担心的事情确实很多,可是你回自己的老家却不包括在内。”
“那好。”埃蒂朝洞穴深处走了走,看着那扇独自站立的门。除了前面的象形文字和水晶门把手上雕刻的玫瑰,这扇门看上去和海滩上的那些一模一样。“如果你转圈——?”
“如果你转圈的话,门就会消失,”罗兰说,“会有相当长的急下降……一路降到那儿,据我所知。我会小心,如果我是你的话。”
“提醒得好,速降埃蒂说谢啦。”他试了试水晶门把手,发现怎么都拧不动。他也预料到了。他退回来。
罗兰说:“你得想着纽约,尤其是第二大道,我认为。还有时间。一九七七年。”
“你怎么能想一个年份呢?”
罗兰讲话时,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想着你和杰克跟踪他先前的自我那天的情景,我猜想。”
埃蒂开口想说不是那天,那天太早了,不过又闭上嘴巴。如果他们掌握的规则正确,他不用回到那天,不用到隔界,也不用亲身回去。如果他们是对的,那边的时间和这里的时间会有某种联系,只是走得更快些。如果他们掌握的规则正确……如果真的有规则……
嗯,你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埃蒂?你想让我试试给你催眠吗?”罗兰从他的枪带里拿了一个弹壳。“它能让你把过去看得更清楚。”
“不。我觉得最好还是保持头脑清醒,立即行动。”
埃蒂好几次把手伸开又握住,同时做深呼吸。他的心跳并不是特别剧烈——在减慢,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但是每一次似乎都让整个身体颤抖。上帝啊,如果你能设置一些控制,就像皮博迪教授②『注:卡通片《皮博迪的荒谬史》中的主人公。片中他和自己的宠物借助时光倒流机回到历史中去。』的时光倒流机或者那部关于摩洛克们的电影那样就好了。
“嘿,我看上去还行吗?”他问罗兰,“我是说,如果我在正午到达第二大道,我会吸引多少注意力?”
“如果你在人前出现,”罗兰说,“也许会相当多。我建议你别理会任何想跟你谈论这一话题的人而且立刻离开那个区域。”
“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的穿着如何?”
罗兰轻轻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埃蒂。那是你的城市,不是我的。”
埃蒂本可以反驳。布鲁克林是他的城市。不管怎么样,曾经是。通常他一两个月都不会去曼哈顿,几乎把它看作另一个国家。尽管如此,他认为自己明白罗兰的意思。他打量了自己一番,看到朴素的法兰绒衬衫上缀着喇叭纽扣,深蓝色牛仔裤上有镍镀铆钉扣,不是铜扣子,还有扣起来的遮羞盖。(埃蒂在剌德见过拉链,但此后再没见过。)他认为自己的样子在街上算得上正常,至少在纽约算正常。任何再度打量他的人都会以为是哪个咖啡馆的侍者/艺术家在休息日打扮成嬉皮士模样。他觉得多数人看他第一眼甚至都不会留意,这绝对是好事。不过他倒是可以加一样东西——
“你有一条皮筋吗?”他问罗兰。
从洞穴深处传来图布瑟的声音,那是他五年级的老师,他故作哀痛地大声抱怨。“你有潜力。你是个优秀的学生,可是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为什么让你的哥哥把你带坏?”
亨利接腔了,愤怒地啜泣着:“他让我死去!他杀了我!”
罗兰把包从肩上拉下,放在洞穴口的地板上的粉红袋子旁边,打开包在里面翻找。埃蒂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东西;他只知道自己从没见过包的底部。最后,枪侠找到埃蒂要的东西拿了出来。
埃蒂用那团皮筋把自己的头发扎起来时(他觉得这样艺术家—嬉皮士的形象就相当不错了),罗兰拿出他所称的包袱,打开,并开始把所有的东西倒出来。有卡拉汉给他的已用掉一部分烟草的烟草袋;几种硬币和纸币;一个缝补用的工具包;那只补过的杯子,在离开沙迪克所在之处不远时已经被他将就着当罗盘用了;一片破地图;还有塔维利双胞胎画的一张新的。袋子清空后,他从左胯的枪套里把那只大左轮枪和檀香木枪柄一起拿出来。他转了转弹膛,给枪上好膛,点点头,又把弹膛扔回原处。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