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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神农山,小夭突然发现无事可干,她有些不能适应,和璟商量:“你说我要不要去泽州城开个医馆?”
璟道:“不如去青丘城开医馆。”
“可泽州近,青丘城远,每日来回不方便啊!”
“如果你住在青丘,肯定是青丘城更方便。”
“嗯?我住在青丘?”小夭一时还是没反应过来。
璟含笑道:“青丘的涂山府已经收拾布置好,随时可以举行婚礼。”
小夭的脸上渐渐染上了一层霞色,璟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小夭,我们成婚吧!从订婚那日起,我就一直在盼着娶你。”
小夭心里溢出甜蜜,轻轻点了下头。
有了小夭的同意,当天晚上,璟就和黄帝,黑帝商量婚期。
璟说不清原因,可他一直有种直觉,黄帝对小夭嫁给他乐见其成,黑帝却似乎并不高兴小夭嫁给他。
按理说,不应该,因为当年璟和小夭不方便联系时,都是靠着黑帝帮忙,他才能给小天写信,到了神农山后,也是靠着黑帝的帮忙,他才能和小夭频频在草凹岭见面,应该说,没有黑帝的支持,他和小夭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璟也曾静下心分析此事,颛顼态度的变化好像是从那次意映怀孕,小夭伤心重病后,大概因为当年他伤小夭太重,而且在颛顼眼里,和身家清白,年少有为的丰隆相比,他根本配不上小夭。不过,颧顼依旧答应了他和小夭订婚,璟只能寄希望于日久见人心,让颛顼明白他会珍惜小天,绝不会再犯错。
果然,当璟提出他想近期完婚时,黄帝和黑帝都在笑,可璟就是觉得黑帝并不高兴。
黄帝说:“你们订婚这么多年,是该成婚了。我这边嫁妆已经置办好,只要涂山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举行婚礼。”
璟立即说:“全准备好了,就算明日举行婚礼也绝对可以。”
黄帝和黑帝都笑,小夭也红着脸笑,璟忙道:“明日……明日肯定不行,我的意思是……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黄帝问黑帝:“你的意思昵?”
黑帝微笑着说:“先让大宗伯把一年内适合婚嫁的吉时报给我们把!”
潇潇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潇潇就带着大宗伯写好的吉时返来。
黑帝看了一眼后,拿给黄帝看,黄帝看完又递给璟,小夭忍了忍,没有忍住,凑到璟身旁,和璟一起看。
黄帝问璟:“你看哪个日子合适?”
真到做决定时,璟反倒平静了,想了想道:“一个月后的日子有些赶了,不如选在三个月后的仲夏之月,望日。”
黄帝道:“很好的日子!”
璟和小夭都看向颛顼,等他裁夺。
颛顼的眼神越过了璟和小夭,不知道落在何处,他微笑着喃喃说了一遍:“仲夏之月,望日?”
璟道:“是。”
颛顼迟迟未语,好像在凝神思索什么,正当璟的心慢慢提起来时,颛顼的声音响起,十分清晰有力:“是很好的日子,就这样定吧!”
璟如释重负地笑了,朝黄帝和黑帝行礼:“谢二位陛下。”
黄帝看了一眼颛顼,打趣道:“要谢也该谢小夭,我们可舍不得把她嫁给你,只不过小夭眼里、心里都是你,我们真心疼她,自然要遂了她的心愿,让她嫁给你。”
璟笑起来,竟然真给小天行礼:“谢谢小姐肯下嫁于我!”
小夭又羞又恼:“你们怎么都没个正经?”匆匆离席,出了屋子。
小夭觉得脸热心跳,有些躁动,不想回屋,沿着溪水旁的小径,向着种满凤凰树的山坡走去。
走进凤凰林内,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一个大秋千架上满是落花。
小夭用袖子拂去落花,坐在秋千架上,荡了几下,心渐渐地宁静了。
颛顼穿过凤凰林,向她走来,小夭笑问:“璟呢?”
“在和爷爷商量婚礼的细节。”
秋千架很大,足以坐两个人,小天拍了拍身旁,让颛顼坐。
两人并肩坐在秋千架上,看着漫天乱红,簌簌而落,随着风势,红雨浙浙沥沥,时有时无,
小夭心内有现世安稳的喜悦幸福,还有几缕难以言说的惆怅悲伤。
从朝云峰的凤凰花,到小月顶的凤凰花,一路行来,她和颛顼一直相依相伴,不管发生什么,都知道另一个人就在身边,三个月后,她就要出嫁了,虽然青丘距离神农山不远,可不管再近,她和颛顼只怕也要几个月才能见一面了。她有璟,可是颛顼呢?到时候,伤心时谁陪着他,喝醉后护花说给谁听?
小夭问:“你找到想娶的女子了吗?”
颛顼伸手接住一朵凤凰花,凝视着之间的凤凰花,微微笑着,沉默而忧伤。
小夭安慰道:“迟早会碰到的!”可自己都觉得很无力,颛顼经历了无数困境磨难,无数阴谋鲜血,各种贪婪欲望,各式各样的女人,小夭是在想象不出来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颛顼那颗冷心动情。
颛顼将凤凰花插到小夭鬓边,问道:“如果我找到了她,是不是应该牢牢抓住,再不放开?”
“当然!”小夭肯定地说:“一旦遇见,一定要牢牢抓住。”
颛顼凝视着小夭,笑起来。
小夭和璟的婚期定下,涂山西陵两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
季春之月,月末,颛顼要去一趟大荒的东南,处理一点公事,自然还会顺便去五神山住一小段日子,来回大概一个月。
临走前,颛顼对小夭说:“我把潇潇留给你。”
“不,你自己带着。”
“小夭,我身边有的是侍卫,比她机警厉害的多的是!”
小夭十分固执:“不,你自己带着,她是女人,有时候方便帮你打个掩护,最最重要的是她对你忠心。”
颛顼只得作罢:“那我另派两个机灵的暗卫给你。”
小夭笑道:“别瞎操心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何况有外爷在,没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小夭不好意思说还有璟,她如今是西陵氏的大小姐,又即将是涂山氏的族长夫人,小夭真不觉得还会有人像沐斐那样毫不畏死地来杀她。毕竟爹爹做事狠绝,一旦动手从不手软,留下的遗孤很少,没有灭族之恨的人纵然憎恶她,也犯不着得罪两位陛下和西陵、涂山两大氏。
小夭说:“倒是你,一路之上小心一点,虽说两国合并已久,这些年没有前几年闹得厉害,可毕竟还是有危险。”
“危险总是哪里都会有,就算我待在紫金顶也会有人来刺杀我,放心吧,我最精通的就是怎么应对危险,一定在你婚礼前平平安安回来。”
“嗯。”小夭轻轻点了下头。
颛顼走后,小月顶冷清了不少,幸好璟打着商议婚礼的名号,日日都来小月顶。
璟和黄帝坐在廊下,一边品茶,一边下棋。
苗莆给小夭算日子:“过了今日,还有四十九日小姐就要出嫁了,赶紧想想还缺什么,再过几日,就算想起来,也来不及置办了。”
小夭捂住苗莆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你别再折腾了,涂山氏负责婚礼的那两个长老都被你折腾得去掉半条命了。”
苗莆呜呜几声,见反抗无用,只能闭嘴。
内侍走来,给黄帝行礼,奏道:“王后神农氏求见,说是来恭贺小姐喜事将近,为小姐添嫁妆。”
黄帝问小夭:“你相见她吗?”
小夭想起她和颛顼初到神农山时,馨悦是她的第一个闺中女友,两人曾同睡一榻,挽臂出游,可当馨悦真成了她嫂子时,两人反倒生疏了,她逃婚后,更是彻底反目。这些年,从未相聚过。
小夭说:“她是王后,既然主动示好,我岂能还端着架子?何况毕竟是我先对不住丰隆和赤水氏。”
黄帝对内侍吩咐:“让她进来吧!”
馨悦进来,跪下叩拜黄帝。
黄帝温和地说:“起来吧,一家人没必要那么见外。我正在和璟下棋你也不用陪我,让小夭陪你去随便走走,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花还开得不错,值得一看。”
馨悦看到棋盘上的落子,知道自己的确打扰了黄帝的兴致,不安地说:“爷爷继续下棋吧,我和妹妹说会儿话就走。”
小夭陪着謦悦往外行去,馨悦看璟,人虽坐在黄帝面前,目光却一直尾随着小夭,她心中滋味十分复杂,有点羡慕,又有点释然。
待看不到黄帝和璟时,馨悦说:“恭喜你。”
小夭笑道:“光口头说说可没意思,要有礼物我才接受。”
馨悦笑起来:“礼物有的是!已经派人送到章莪宫,估计这会儿你的侍女正清点记录呢,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用了,王后送的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
虽然两人都刻意地表达了善意,可已经破裂的关系,想回到当初不再可能。说了这几句话后,竟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