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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她眨巴着眼,双手忽然搂住他的腰,紧紧地靠在他怀里,脑袋挨过去,蹭,“叔叔,你让我抱一会儿,抱一抱就不冷了。”
她倒是会顺着竿子往上爬。
身子一僵的同时,没来由地,他心一软。居然也没有推开。
因为举着伞的原因,他只能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顶心,脸颊,再向下……
她就像一轮小太阳,偎在他怀里,炽热而明媚,温暖叫人快要窒息。
这个小骗子,明明比他还暖和。
“好。我不生气了。”不知多久,他才开口,拍拍她的脑袋,“上去吧,明天还要考试。”
“不。”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坚定的拒绝。
锦年从他的胸膛间扬起小脸,一本正经的说,“叔叔,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他不解。
“跟我来嘛。”她终于松开他,却又同时牵住他的手,往雪地深处奔走。
“究竟是去哪儿?”一头雾水,更多的是无奈。却被她拉着跑,半步也不能停顿。
“很快就到啦,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很认真很着急的一遍遍的重复,把他拉的更紧,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中山医院的后院很大,穿过亭廊花圃,曲径通幽处,她掀开那一帘枯萎的藤萝花枝,背过身,面朝着他,兴奋的朝身后指点比划着,“叔叔,你看好不好看嘛?”
因为眼镜被她雪球砸废了,眼下风雪实在太大,视野间除了白茫茫一片其余什么都很难窥见。安瑞揉了揉眼,又费力张望了会儿,终于还是迟疑着问道,“你让我看什么?”
“就是那个……唉?”她似乎很不满他的迟钝,回过头准备进一步解释,可是这一回头连她自己也愣住了,“咦?怎么灭了,我明明有弄好防护措施的呀。”
话说完,居然也不再理会他,小跑着就奔上了前,蹲了下去。
“锦年?”他猜不透她准备做什么,上前走了两步。
“你在做什么?”安瑞看着背对着他,正蹲在地上摆弄什么的锦年。
被逮个正着的小人儿猛地站起身,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叔,叔叔……你先到那边去好不好,出了点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他挑眉问道,疑惑于她遮遮掩掩的样子,刚刚明明那么积极,“你身后是什么?”
“等一下再给你看嘛。”她十分为难,“你先不要过来。”
“不好。”干脆地拒绝她,他又向前逼近一步。
“唉,叔叔……”抗议无效,她整个人都被他拎猫咪一样轻松拎起。
视线往下移,他怔住。
“这是什么?”忽然间,喉头梗住,“‘蛋’糕?”
“冰糕。”锦年没精打采的嘟哝着,有些沮丧,“我有插蜡烛的,可是……被风吹熄了,明明找了避风口来着,反正,总之,生日快乐啦。”
说是蛋糕倒是也没错,但按这比例至少也是给大象吃的,差不多有半个人那么高,三层。甚至还细心的刻了花纹,只是同可怜的蜡烛一样,被风雪摧残的一塌糊涂。已经看不出什么形状了。
整个人都被一种很微妙的情绪所感染,有感动,可更多的却是……
“谢谢……你的冰糕?”安瑞说,“可是,可是今天并不是我生日啊。你从哪儿打听来的?”
“不是你生日?”锦年似乎也愣住了,“怎会?你的日记本,手机,电脑的密码不都是这个日子,怎么……居然不是你的生日么?”
安瑞的生日一向是个谜,起码在锦年的印象里,从没有见过他过过生日,即使后来问了calvin叔叔,得到的也是含糊其辞的答案。因为轻易知不道,后来有了机会,锦年就常常留意着每一个他上心的日子。这回机缘巧合,总算有了大进展。她几乎笃定了。只是……居然依旧不是的么?
如果不是,她也再想不出,还有哪个日子更配的起这份重视,作为私人所有秘密的密码。
“当然不是。”安瑞本能的接口,“今天是……等等!”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危险的眯起眼,“我的日记本,手机,电脑的密码,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呃,这,这个……”美好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锦年呆住,糟糕了,把这点忘记了,有些尴尬,磕巴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回答,“叔叔你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嘛。”
“细节?”安瑞冷笑,“我的日记,你全看了?”这感觉可真糟。
“没没没有!”她吓得连话也说不连贯了,“你知道我中文不好的,你字又连比划……我真的没看懂的。”
安瑞抿抿唇,没说话。
锦年畏惧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缩了回去,小声,“叔叔,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安瑞叹了口气,“没有,你没错,你很好,回屋吧。”
锦年没有再吭声,低着脑袋,默默跟在他身后。
安瑞拉着她,一直走进病房,身后都依旧寂静,这份宁静让他有点不太习惯,不免开始反思,是否刚刚自己太过刻薄,想了很久,还是回身,蹲在面前,放缓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不要乱想了,算我错,好不好?”
她的表情既像生气,又似委屈,腮帮子鼓鼓。
“我好像真的很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他低头看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只能干巴巴的宽慰,“没有。”
“叔叔你又在安慰我了。”她一扁嘴。
“……”安瑞沉默了下,“这回真没有。”
“我做不好试卷,到现在三门课加一起也考不到一百五。我也有认真在学的。”
“我理解……嗯,那是卷子的问题。”
“还有啊,其实我今晚本来是想堆个雪人的,但是怎么都弄不出来,才堆的雪糕,你没有觉得那个雪糕很奇怪吗?”锦年眼圈越来越红,泫然欲泣。
“……”安瑞很艰难的摇头,“没有。”
“呜,我本来带了一把蜡烛,但是到了地儿才想起来没带打火机,回去拿,又把蜡烛弄丢了,总共就剩下了一根,好不容易点着了,又熄了……”
安瑞叹气,“那又不是你的错。”
“我好不容易知道了你的密码,结果还不是你的生日。”她看上去似乎要哭了。
“那……你究竟是怎么知……”实在是疑惑,可是看见她的表情,安瑞只能暂且压下满腹的不甘,“好,我不问。”
锦年越想越伤心,“叔叔,我要是一直这么笨下去该怎么办?”
安瑞拍拍她的肩,“你也凑合了十八年了,不也活得好好的么,没事儿的。”
这显然没有成功安慰到她,锦年真的就快被自己蠢哭了……
安瑞觉得,自己这真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一开始就顺着她的毛往下撸不就得了,非得和一熊孩子认认真真上纲上线。她笨成这样,他也没法子再给她开脱了呀!
“锦年。”他轻柔的环住她,无可奈何,“你就负责笨着好了,以后总有人替你聪明。”
锦年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安瑞尽量严肃的和她对视,点头,“当然。”
没想到她却忽然伸出爪子,“那拉勾。”
安瑞愣住,“你和我拉什么勾?”
☆、第23章 chapter23花
锦年眼中刚刚燃起的星星之火,随着他这略一迟疑的态度,顷刻间消散无踪,收回爪子,她再度低下小脑袋,随着断断续续的抽噎,双肩一抖一抖的,“你嫌弃我。”
安瑞:“……”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简直是在自己给自己设套!
“不要哭了好不好?”
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安瑞扶着额,觉得脑袋快炸了。她小时候也没见这么能折腾。怎么越大反而破事儿越多,他又不是calvin,哪儿会那么多哄小孩子的点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对哥哥肃然起敬。
所谓养成需谨慎,熊孩子有风险。
“你就是嫌弃我!”她几乎不讲道理了,啜泣着,两眼肿的像桃子。
控诉完这一句,小熊孩子也不知是在和谁生气,一扭身子便走了老远,他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和衣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安瑞注视着小小那张床上,微微隆起的那一块儿,许久,有点想笑,更多的却又是烦恼。
他没想明白今天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一直到现在,自己不都好声好气的昧着良心在哄她来着么?到底是哪句话又踩着她小尾巴了?算了……小熊孩子么,何必和她计较那么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几步跨上前,他尝试着摇了摇她肩膀的位置,无奈,“行,行,都是我错,我伤害了你幼小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