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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抱歉了,手滑没拿住啊。”几乎是最后一刻,他执住刀把,堪堪收了回去,镇定的眼底却没一点慌乱,反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对了,我刚刚说到什么来着……”
“是是三个月前!”赵胖子这脑门出了一头的油汗,也不管是真傻还是假愣了,一口气便到了出来,“我老娘和女儿……”
“行了,收起你那套。”终于是有些不耐了,安瑞懒洋洋的打断他,“你妈她老人家好的很,跟你姐姐一起住,你女儿住校,成绩也不错,没人得病,没人出车祸,你别给我编排那些苦情的,积点口德吧。何况,你是怎么给逮着的,忘记了?”
他这一提点,周围的气氛似乎也没那么紧张了,有人传来几声窃笑。
其实这赵胖子上个月就辞了职,按说做了事拿了钱远远走了,或者存起来低调点都能好好过活,很是偏偏的,他跑来赌博来了,还刚巧不巧,就跑到了曾经在安瑞名下的娱乐城里来潇洒。
这或许就是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的现代励志版。
使用各种渠道,调出各种调监控,一查出了是他的这个身边人动的手脚,换的香囊,手底下人还正愁着怎么把石沉大海的给揪出来,这一转身的功夫,就在自家店里看见正赌红了眼的赵胖子。
“是,是。”彻底收起心底最后一丝侥幸,“我三个月前,欠了一笔款子,借的高利贷要剁手,就这时候,一姑娘说能帮我把钱还了,还可以再给我一笔钱,就让我换个香囊就行了,我想着……安董您平时,平时不也有那些个小模特小明星什么的换着法子给你送礼物,我想这也没什么,还能赚一笔呢。”
原本他说的前半部分,安瑞还认真听着,可越听越不对味……最后,他嘴角抽搐了下,“你倒会发财。”
他自然是不敢应的,只心虚的低下脑袋。
安瑞直起身子,吩咐了句,“都出去吧。”
满屋子的人,都是一怔,却没一个挪位儿的。他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淡淡又重复了遍,“出去,我再和我这老司机告个别。”
安瑞这举动不知何意,满屋子刚刚离去的人们心里纳闷倒是轻的,着赵胖子可就惧了,他看着安瑞手里头还直晃荡不肯放下的那把刀,只觉得他要杀人灭口。
只是他们在想些什么,安瑞是不清楚的,估计也不关心,一直到人散尽了屋子彻底空了下来,他才踱回赵胖子身边,很突兀的问了句,“送钱给你那姑娘,是中国人么?”
“是啊。”他到没一点犹豫,可是话说出口,又像是临时想起些什么,“唉,您这一提还真想起来了,小姑娘是中国的,但是跟着她那两男的不是。肯定是外国人,个字高高壮壮,长相没看清但明显也不是咱们这块儿,而且,说那话也听不懂啊。”
“喔?”安瑞微微颔首,状似无意的提了句,“英语?法语?”
“不是,肯定不是。”赵胖子还是有点文化的,虽然本身学历不高,但是做这行久了,接触的人层次高了,和外国商人打交道的次数也就多,所以反驳的底气还是很足的,“英语法语,虽然我不会说吧,听也不太听得懂,但是分辩是不是那还是可以的,那绝对不是,奇奇怪怪的,不知道哪国话。”
安瑞再次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只是这回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又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弯身,在赵胖子战战兢兢的神情下将那个香囊塞进他的外套口袋,说道,“你把这个,再还给那人吧。”
“还……?不是,我上哪儿找她去啊?”赵胖子有点愣。
“你不用找她,她会来找你的。”安瑞轻笑,唇际的微妙让人琢磨不透。
“听起来……怎么有点……”赵胖子原本蜡黄的脸渐渐变得煞白。
“是啊,人家说不定要杀人灭口呢。”安瑞故意吓唬他,想了下,又正经提醒道,“你可别想跑,老实等着说不定没什么事儿,可你这跑路了可就说不准了,你也总不能一大家子莫名其妙就一起奔了。不过呢,既然揽了私活,总得有点儿售后服务的精神吧,你说是不是?”
赵胖子看着他那表情,哪敢说半个不字,一直点头个不停。
安瑞倒也没再难为他,割断了绳子就准备放他走,可又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在他起身之前问道,“之前那个香囊还在么?”
“之前?”
“就是你给我换下来那个。”安瑞说,“还在不在了?”
“啊那个,在,在的。”他忙不迭的点头,“在家里头另一件衣服口袋里呢。”
“好。”安瑞应声,“记得回头给我寄回来,别忘了。”
赵胖子对于董事长为什么对于一个小香囊还念念不忘的,只是他也不想再问了,眼下只想离这人越远越好,一连串的应声之后人就到了门口,迟疑了下,又回首巴巴问道,“这个,那……安董,我能走了吧?”
“走吧。”安瑞也懒得理他了,随意挥挥手,最后又多说了句,“以后别赌了,更别惹上黑势力,对你没好处,水深,你是玩不起的。知不知道?”
“唉。”他最后应了声,顺带着回头看了他一眼,朦胧灯光下,安瑞似乎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结合他最后那句嘱咐,心头很淡的一丝暖意的涌过。
☆、第19章 chapter19夜谈(上)
因为心里头还惦记着远在中山的某只笨小孩,担心自己出来的久了会再折腾出些什么事。办完了事情,甚至来不及好好消化,就紧赶慢赶的准备回去。
两个叽喳的女生从旁边走过,嬉笑声压低了好多分贝,等经过之后又放肆地高亢起来。安瑞知道她们在谈论他,并不以为意。走了两步,身后便有人追上来,是刚才的女孩子们,笑得害羞又大胆。
“先生,有没有时间我们请你喝杯咖啡呢?”
这附近有不少所高校,看她们的年纪打扮,似乎是在校的大学生或者小教员之类。算是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很不错的夜遇类型。
安瑞停了停,还是干巴巴的表情,连一丝微笑都勉强扯不出,他真是受够了小孩子,“抱歉。”
女孩子们失望地小声互相抱怨着离开了,边嘀咕边回头看他,没走多远就又爆发出快乐的笑声。沿海城市本就民风开放,最近节日气氛渐浓,路边搭讪心仪的美型男对她们来说是无害的娱乐。对于安瑞来说也是一样,反正平日里已经习惯了被更小年纪的女性莫名其妙的各种调戏,他都麻木了。
只是这一幕放在别人眼里可能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先是一声短促的笑意,之后是暧昧不明的调笑,“我还以为这几年你多少收敛一点了,原来还是这风流不减,魅力依旧?你怎么就这么招小女生喜欢?”
后背瞬间一僵,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难道也成了我的错?”安瑞回过身,看着不远处慢慢走来的那个人,问道,“你怎么也到这边儿来了?”
梁薄走到近前,才徐徐开了口,言辞举止,难掩倦意,“年末事多,赶了几天的设计案子,这才刚刚告一段落,两天没下楼,想着离家也不远,就散散步回去不开车了,你呢?”
“我……”脑子一时有点塞,他就很奇特的冒了词,“路过。”
“路过?”梁薄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会儿,又顺着他的方向抬眼看了下那个巨大的招牌,问,“路过故地,重温旧梦?”
安瑞沉默了。
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梁薄,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情愿。倒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怎么样,实在是因为他和自己哥哥交情太好。人总是爱和自己脾性相投的人交朋友,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能相交几十年,那行事作风当然是差不离。梁薄除了嘴巴比自己哥哥坏一点之外,脾气要差一点,其他的特性几乎占满。可问题是他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哥哥,所以一并的,也就有点抵触和这类的人打交道。
他们这类人,总让人觉得完美的近乎不真实,多少掺着点神性在里头。无私,宽容,善良,身家万贯,家庭美满。闲的发慌管管闲事还可以正气凌然的说我是为了你好。换句话来总结,就叫圣父,或者汤姆苏,哦,文艺点叫人生赢家,上帝的宠儿。
只要你人生中遭遇过这样的人,即使你以后多成功,多风光,甚至超越了他,从骨子里你也会不自觉的把自己放低一截,那已经是不可磨灭的阴影了。
安瑞有的时候会很郁闷的想,你们既然是神的儿子,就老老实实的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