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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他有些局促的一声轻咳,
她却并不答话,只是往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个安逸的位置搁好脑袋,这才梦呓般的低喃,“真像……”
察觉到她似乎并没有睡醒,暗自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像什么?”他忍不住凑近她,吻着她,问着她。
“像我十八岁那年……在中国念书的时候和纫玉她老公合伙作弊,唔,你熬夜给我写检讨。”她傻乎乎的笑着,在他心口磨蹭,呢喃,“这次,又写给谁呢?你老婆?”
他没有听出她言笑间的讽意,难过。只是淡淡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是啊,我老婆。”
“哦……”她抱住他的力度松了些,唇畔笑意愈发稀薄,“那你可得好好写啊,这错犯的不小。写的不够诚恳,她可不一定原谅你。”
他被她挠的心痒,索性放下笔,合上本子,俯身搂她,吻着她馨香四溢的发,柔声道,“好,那我认真点写。”
锦年闭上眼睛,温顺承受,不再吭声。
他一遍遍的吻着她,从发丝,到眉眼,再到那张小小,软软的嘴,耐心的,细致的,一遍又一遍,却不含丝毫情。欲,倒更像是在……记忆。
他在记忆这张脸,以最简单最温柔最深刻的方式。
她也渐渐有了反应,有意无意的,开始回吻他,抱他,两人闹来闹去的,不知怎的又纠缠到了一快儿。
他却突然顿住,摁住她的禄山之爪,声音平稳而克制,“别闹了,我会忍不住的,”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腰部之下,“看看你造的孽。”
不知是酒精影响还是怎得,她居然并不如何羞涩,反而胆大的进一步撩拨他,“我负责,我负责……”
安瑞脸颊泛红,不,是面红耳赤,比起她,倒更像是个被糟蹋了的黄花大闺女。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他努力控制着她调皮的双手,“乖乖睡觉,我就想抱着你。”
她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不屑,“虚伪的老男人。”然后转过身子,不理他,真的就开始呼呼大睡。
他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松口气,只好不再纠结。转身拿起本子,认认真真继续开始书写。
可没一会儿,她又醒了,存心不想放过他,在他下腹划着圈圈,感受着某处勃发的热情,懒懒的开口,轻笑,“看看,你的罪是赎不清了,检讨也没用。她是不会原谅你了。”
他爱怜摸摸她的脸,摸摸她的眼睛,颇为无奈的叹息,“不原谅,也得写完。不然以后也许就没机会了。她那么笨,万一漏下了一条两条没写清楚,她看不明白,估计又会做出傻事。”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小手也乖巧了,不再撩他。很久,直到他以为她又昏睡过去,这才听见她再度开口,“你这检讨,写的倒像是遗书。”
手腕一抖,一滴浓墨晕染开来。他半天没吭气。
她又道,“听说……你命不久矣?是不是真的?”
他没答,而是反问,“你听谁说的?”
“你哥。”她说,漫不经心,“是不是,是不是着啊?”
他低声笑笑,轻轻地说,“快点睡。”
“我不。”睡眼惺忪,酒意朦胧,她一连几句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也含含糊糊,这才,却罕见的坚定,倔头倔脑的,甚至瞪圆了眼睛看他,“如果是,是真的……我有好东西要送给你。说不定你就不用,不用……”
即使醉成这样,逻辑都荒唐混乱了,她却依旧轻易不肯对他说那个字,只能磕巴着。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也不甚在意,“这么好的东西,自己收着吧。”
“你看不起我。”她嘟着嘴,不知哪根弦搭的不对,居然一下子从床上翻身坐起,摇摇晃晃的去够远处沙发上自己的小拎包。
眼看着路都走不稳,他叹了口气,只好放下手头活计,跟上去扶她。
“锦年,锦年。”他喊着她的名字,好声好气哄着她,“乖,乖乖的,回来睡觉。”
“不。”锦年挥掉他的手,还来劲儿了,“你必须收我的礼物。”
安瑞无奈的扶额,“好,好,什么东西?”
锦年这才放心的一笑,乖乖任他搂着,一边在小包里翻找着什么,一边慢吞吞道,“你知道,江悯以前特别喜欢璎珞符石之类……”
安瑞一把夺过她的拎包,丢的老远。一言不发,沉下脸。
“唉,唉……我还没说完呢。”锦年委屈的瘪嘴,像是小狗追逐骨头一样去追她的小包,一边加快语速解释,“我是说,江悯以前特别喜欢璎珞符石一类的东西,所以时间久了,我也觉得这类挂饰特别有灵性,再加上这块串符石得来的特别缘分,我想,说不定可以保佑你……”
他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却又在下一瞬,目光漫不经心瞄过她手中珠串时,刷的惨白。
“我觉得这个串子吧,一看就特别不一样,我特别喜欢,从得到它的时候,天天都带着,今天,今天还是因为不好配裙子才收着的,你看,好不好……”
她自顾自絮絮嘟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等等!”他蓦然握住她的肩,表情像是在做梦,“你这,这是从哪儿来的?”
☆、第102章 chapter98因果轮回
“唔……什,什么?”锦年酒意未退,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登时有点发懵,“什么哪里来的?”
“这个。”安瑞将那串璎珞拎起,举在她眼前,“锦年,锦年,先别睡,乖,告诉我,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
护心镜,绿松石,虎睛石,各种繁复瑰丽的符石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端端瞧得人眼花缭乱。
“呃,嗯,哪儿来的……”锦年歪着脑袋,睡眼惺忪,含糊不清的一遍遍重复,忽而又笑,“哈,你别管啦,反正,反正是好东西来着,来……”一边说着,她劈手夺过,窝到他怀里,胡乱往他脖子上套,“送给你了,送给你,我把我的福气分给你,咱们,咱们都活到一百岁,好不好?”
几番折腾,她终于还是得偿所愿。他的胸口,那串璎珞沉甸甸的摇晃着,反射出幽远而神秘的色泽。安瑞低着头,用力握着璎珞正中那枚小小的护心镜,硌的手心有血迹渗出,却恍若未觉。
原来,冥冥中真的有一番天注定。这便是命么?最终……还是回到了他手里,以这样奇特的方式。
“怎么啦?”锦年嘟着嘴巴,凑上去,细声细气的,“你不喜欢?这可是好东西呢,真的。你看这块镜子,特别有灵性……”
“我知道。”他用唇轻轻碰触她的额角,轻轻地,温柔打断,“我收下了。”
她终于心满意足,夯吃夯吃的哼唧了几声,靠在他的怀里拱了拱,暧昧的磨蹭他的颈窝,咬他,挠他,小动作不断。直到他翻身将她轻轻压在身下。
他握着她的手,苦恼的劝,“矜持点行不行?”
她狡黠的笑,仰起脸和他接吻,不一会儿,他就开始急促的喘息。
“虚伪。”又一次的,她对着他嘲笑。
他身体僵硬,努力压抑着呼吸,“就知道折磨我。”却在下一瞬,猛地沉入她的身体。
她蹙眉惊喘,细弱的声音随着浅浅娇笑,淹没在他的吻里。
锦年——他几乎恼恨地,一遍遍唤她的名字,这个小东西,这个一再勾引他的元凶。他该怎么惩罚她,才能泄心中之恨。
好一会儿,他抱起她,像是抱起一只娇媚的猫咪,两人一同来到窗边。
窗被紧闭上,将喧嚣阻隔在外。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用双臂轻轻的搂抱着她,静静的看着窗外无声的焰火,姹紫嫣红,纷繁美丽,漆黑的夜空,热闹宛如白昼。
满天烟火里,他们灵肉相缠,彼此渴望。
夜空下,篝火边,是彻夜狂欢的人群。年轻,热情,放肆。
一切那样喧腾,一切如此宁静,咫尺之间,同那个世界却仿若相隔了几生几世。
就像是他和锦年。
好累,好累好累。精神疲倦到了极点,她仍然是他唯一的支撑。
他吻着,抚摸着她的发,眼眶酸涩,语气哽咽,“锦年,锦年。”
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他径自呢喃,“等我回来,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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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转角处,忽听一声轻叱,安瑞不由顿下脚步,“小唯?”
“为什么都当我是姐姐?”纫玉垂着脑袋,有些沮丧。
“纫玉?”他似是松了口气,“还好……”
“什么还好?”纫玉没听清楚,傻傻的抬头。
“没什么。”他含糊带过,问,“那边儿热闹不是没散呢,你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