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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到之平,说:“我明天带冬瓜汤来,李雄会不会喜欢?”
之平说:“太麻烦了,你工作又忙,不要跑了。”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要多少有多少,这个忙要帮只在一时。”
只平只好由得她。
“记不记得大学食堂里做的冬瓜?吃了这么多年,再也不想碰。”
冬冬听了笑。冬冬接到一个电话,之平听她讲:“不行。”
对方又讲了一句,冬冬皱眉说:“‘不行’中哪个字你听不懂?我们明天上班时候再说。”
之平今天才算见识了冬冬的专业风格,干脆利落。从前冬冬做事有些拖拉,决定总是优柔寡断。现在完全相反。这样的员工在老板手下是得力猛将,职场伙伴会得愿意和上路的人打交道,可是这样的气势会吓跑很多男人。
她们坐在诊所楼下的长廊里说话。
“看样子,你是跟定李雄了。”
“从小没有父母,我们都十分渴望有自己的家。”
“现在求仁得仁。何时结婚?”
说到结婚,为时尚早。之平不太热心这个话题。
她问冬冬:“你呢,从来没有约会?”
冬冬没有马上回答。过一会儿她说:“记不记得我们以前说过的最中意男人的品质?”
之平记得,那时冬冬看完琼瑶的《一帘幽梦》,便仰慕起费云帆一般的男人,说她要的男人要“能为我遮风避雨,肯为我费尽心机”,还有要能够让她一见钟情,最起码要二见钟情。
冬冬学文,却从来看不起学文的男生,说他们浑身发酸。工作了,在出版社也接触很多作家学者。冬冬觉得奇怪,说:“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见过风度翩翩的作家,不仅长相不佳,有些甚至带着猥琐相。”
冬冬还是喜欢学理工的男生,她说学科学的人比较“光明正大”。
冬冬又说:“不是没有人要约会我,是我不愿意浪费时间。有时候中午在食堂里,放眼望去附近所有公司的几百个男士,可惜没有一个让我心动。”
“也许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同一个人出现在食堂里和其他场所是不一样的。”
冬冬哈哈大笑,表示赞同。她说:“没关系,倘若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得知道。”
之平同意她的坚持。对于冬冬,一个男人,一段感情不是为了填补空虚寂寞,所以马虎不得,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之平说:“永远记得爱惜你自己。”
李雄身体恢复稳定,之平稍稍放心。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思注意到其他事情。她去找江潮,说出心中疑虑:“我和李雄的关系会不会给工作带来不便?”
江潮奇怪:“李雄只是投资人之一,他出现在诊所时的身份只是病人,和你的日常工作有何关系?我留你在诊所工作是因为你的医德医术,与其他无关。”
之平放下心来。
趁李雄午睡,之平去探望书简和小永嘉。开云也在家里陪着她们,书简的身材还在恢复中。小永嘉在婴儿床里睡觉。
书简说:“生命真是奇妙,一个人进医院,等到回来时怀中抱着个小人儿。”
开云不满:“我和你同进同出医院,和你一同努力,为什么不算上我?”
之平问:“过程非常痛苦吧?”
书简皱眉头,说:“超乎一切想象。当时只要不死,就得继续,几乎想要中途放弃。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值得。”
“她乖不乖?夜里要起来几次?”
书简和开云都露出慈爱的笑容,说:“乖极了,晚上起一次,喂奶,换尿片。”
开云说:“据说有的孩子整日整夜哭闹,父母不得休息,筋疲力尽。”
书简笑:“倒是有助于女子产后恢复身材。”
最后两个人总结:我们的孩子是不同的。
之平听了摇头,心想,天下父母都是如此自我欺骗,才敢下决心要自己的孩子吧。
她问:“休完产假后怎么办?”
书简有些沮丧:“正在头痛此事。带她一定要亲力亲为才行,但是因此放弃工作一年,恐怕届时所学已经完全过时。”IT行业发展日新月异,书简的担心十分合理。看,女性要多分担如此多的家庭责任,怎么才能在事业上和男人一争长短。除非放弃这些。
开云恐怕也没有想出好办法,他只好转移话题。
“听说你答应李雄求婚,有什么打算?”
之平不解:“需要什么打算?”
“婚礼。”
“啊,那个,再说吧。”
人人听到她答应求婚,就会自然问起婚礼,之平每每听到这个问题,都惊恐不已。心里觉得,求婚和结婚仿佛关系不大。之平自己也知道心里恐怕还有心结有待解开。
她匆匆离开书简和开云家,去看望姑父和姑妈。开云送她出门,说:“有了孩子,至此觉得真正套牢。”
据科学研究,爱情只能维持四年,普通人七年之痒,若非有孩子做联系,不知道两人之间靠什么维持几十年。
待她离开,书简对开云说:“之平恐怕也对婚姻有极大恐惧。”
开云说:“我们是她的好榜样。”
这时小永嘉突然醒来,哭了两声。两个人赶快过去查看。
姑父见到之平,担心地说:“瘦成这个样子,好像生病的是你。”
之平摸摸脸颊,说:“大家都平安,一切都值得。”
书简可以忍受分娩的痛苦,想必也是同样感受。
回到诊所,之平看到唐义在病房里和李雄讲话。看到之平,唐义立刻起身,说:“我只是来看看雄哥。”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看他们严肃的样子,之平知道唐义肯定在向李雄汇报各方的情况。
唐义离开。之平问李雄:“外面天气好,出去散步?”
她把手放在李雄臂弯里,相携走在水塘边。
李雄问:“之平你从来不问我的公事。”
之平说:“李雄你从来不问我如何诊治病人。”
李雄听懂了。他们互相不理解对方的职业,但是只要能够共同的生活中相濡以沫就可以了。
要之平知道他有什么产业,每年利润多少,又有什么用处。
他们在一个长椅上看到宋哲良。他静静坐在那里,整个身影看起来都那么悲戚。
之平走过去和他讲话:“后天眼睛就可以拆线。”
“但是我再也看不到亦文。”他悲伤地说。
“不要责怪自己。”之平不知道怎样劝慰他才好。
李雄和他说话:“说说你的工作。”
“我是低压电器技术支持工程师。”
“我有一个工厂作低压电器,连接器,变频器,I/O开关之类的。”李雄让他的注意力从悲伤中转移。
之平讶异,有时候男人需要和男人一起交谈,他们的悲伤女人没法抚慰。
冬冬晚上带着冬瓜汤来。她照例把汤分一半给之平,很自然地说:“剩下的给宋哲良。”
之平不疑有他,和冬冬说再见。
冬冬在宋哲良的病房里坐了很久。她已经和值班护士讲好,由她帮助宋吃饭。
宋问;“怎么两天都是你值班,又要麻烦你了。”
冬冬说:“长夜漫漫,无事可作,正好其他同事要和男朋友约会。”
宋吃到冬瓜汤,真正难过起来。
冬冬故意说:“没想到这样难吃。”
宋说:“想到再也不会见到她,情愿自己没有醒过来。”
冬冬问:“她做什么?”
“她是芭蕾舞演员。”
“一定既美丽,身材又好。”
“那时我常常取笑她们走路像鸭子。”冬冬知道芭蕾舞演员都有这个职业病。
宋接着说:“她经常到各地演出,我也经常出差,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是都很快乐。”
冬冬问:“当初如何相识?”
宋想起当年的情景,嘴角稍稍有些笑意。
“第一次见她,是在星巴克喝咖啡,这个坏脾气女郎和男伴吵架,怒气冲冲离去,经过我身边,我看到的是一个穿白色长裙的美丽女子。后来有人从中介绍,我觉得真巧,和她正式认识。于是一开始就使出浑身解数,努力追求。她其实并不傲气,只是心直口快,脾气急。”
“有没有吵架?”
“幸好我的脾气比较好。”
所有人都尽量避免和他谈论亡妻,可是和冬冬谈过,他倒觉得舒服很多。两个人都有片刻沉默。
晚霞退去,夜色降临,凉风习习。冬冬问宋:“要不要出去散步?”宋想想答应。
冬冬拉着他的手,和他慢慢走过一条长廊,一个水塘,最后在一座小花园里驻足。冬冬不停地给他讲沿途风景。
“这条长廊里种了紫藤,一串串花开得正艳,垂下来。借着月光,地上满是斑驳的影子。
水塘里映着一弯月亮,今夜新月如钩。
这座小花园里白天看了五彩缤纷,现在香气袭人,你脚边有几株夜来香刚刚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