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氏叹气道:“罢了,无须她告诉你,免得还要受罚。”说着顿了顿,又道:“这二爷的另一位侧室大氏,已经有孕一个月了,消息是今儿一早到的。”
我心头一颤,仿佛跌进了雪坑中,冻僵了整具身子。
一个月……
从在军营相见至今,左不过两三月的日子……纳了两房妾便罢了,现在还有了身孕……
呼吸有些困难……
…………………………………………
我撑开伞,秋兰在忙苦劝:“雨势渐大,娘子不能出去啊。”我恍若未闻,挣开她的手,踉踉跄跄的冲进雨帘中。
一刻钟前,我勉强笑着送走了陈氏。
现在,我不想再伪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秋兰很快追了上来,一面出声让我注意脚下,一面坚持不懈的劝我回去。我一路疾走,绣鞋被积水浸湿,凉气灌入脚底,直冲心头而来。
正门的守卫一定不会放我出去,路口处,我选择了通往角门的石子小道。
等我飞快地闪出角门后,秋兰已不见了踪影,估摸着雨帘扰人视线,她把我跟丢了。
然而这外面,陌生的叫人害怕,我举着碧色油纸伞,漫无目的,胡乱游走。
下雨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耳中只听得见雨声,无暇思及烦恼和愁绪。
附近大宅林立,并非寻常闹市,只怕是贵族聚集之地。偶尔路过一辆华车,飞快碾过一滩泥水,溅在人身上,毫不客气。
风在雨中轻飘,带着雨丝,打在脸上,仿佛人含了泪似的。我紧了紧斗篷,幸好还有它,能暂时温暖一下我。
不知行了多久,思绪渐渐清明起来,心头隐隐觉得不妥。这会子,只怕府里已经炸开了锅。秋兰她,不知会不会去报告给迪古乃,万一惊动了和迪古乃在一起的合剌,可如何是好……
身为侧室,擅自出府,可以被认作是不守妇道之举。严重者,治罪都不为过……
本欲低调处世,若弄得人尽皆知,岂不是自找麻烦、还让迪古乃颜面尽失?
思及此,我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可环顾四周一圈,这该怎么回去呢?
正苦恼着,前方驶来一辆马车,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我赶紧往一旁躲避,欲让路给它,却不想行至身边,马车倏然停住,吓了我一大跳。
帏帘一挑,一张脸探了出来,我惊道:“乌禄?”
他蹙眉,上下看我几眼,问:“姐姐如何一人在外?连个侍从也没有?”我讪讪一笑,没有接话。
车内却传来一人声音:“让她上来。”我又是一惊,怎么是兀术?
乌禄拉我上车,车夫将我的伞收起,放在外面。进了车舆,顿感暖和,接着打了个喷嚏。
兀术见我裙裾湿透了,脸上露出一抹责备之意,口里淡淡道:“怎么回事?”我垂目未答,双手叠放在膝盖上。
兀术轻哼一声,我微感诧异,正想抬头看他,肩头却忽然一暖,身上多了一玄色锦袍。
欲开答谢,但见兀术不看我,便咽下了话,依旧垂头盯着自己的膝盖。
半会,兀术忽地开口,示意车夫停下。我一脸不解,兀术睃我一眼,对乌禄说:“去告知一声迪古乃,歌儿在我这里,别让他再瞎找了。若是惊动了合剌,免不了会有麻烦。”
乌禄颔首应是,瞟了我一眼后,取出一把黑伞,跳下了马车。
我暗自吐气,兀术竟如此心细,看出了我是擅自出府,也考虑到了一些后果……
“不过是人家怀了孩子,你至于这样,大雨天跑出府,若再遇见恶徒怎么办?以前的亏还没吃够吗?”兀术颇为无奈的开口,我闻言鼻头一酸,撇过了脸,不让他瞧见眸中的泪水。
“傻丫头……”一只大掌握住了我的手,兀术微微叹气道:“你现在这样,是后悔了吗?你若后悔,还来得及。”
“怎么来得及嘛。族谱也入了,人人都知道了……”我轻声啜泣,旋即脑袋一炸,回头怔怔的看了眼兀术。只见他嘴角轻抽,眉眼间隐隐含着一抹喜色。我在袖中掐了自己一把,方才在说什么呀!难道我真是后悔了?
“没有,我不后悔。”我摇头似拨浪鼓,一面举袖胡乱抹了把眼泪。他看了我一会儿,坐正了身子,“我现在回府有急事处理,没有功夫送你回去。正好晚间迪古乃会来赴宴,到时候你再和他一同回去。”
我点点头,他又拍了拍我手背,缓缓道:“既然不后悔,便好好过日子,把自己弄成这样,让人瞧着,还以为迪古乃待你不好。”我怀疑自己眼花了,这样的兀术,还是我以前认识的他吗?这句话说的语重心长,倒真像是一位兄长,在劝慰自己从婆家伤心跑回来的妹妹。
来了兀术在燕京檀州门里的府宅后,我才晓得迪古乃晚间为何会来赴宴。原来明日,兀术便要离开燕京回汴京军中。这一晚,官员和宗室们一起为他饯行,以祝他早日收回河南、陕西二地,重扬大金国威。
他将我安置下后,便去了书房处理事情。府里正热热闹闹的准备着晚宴,我一个人坐在屋里很是无趣,却又不能像从前那样,去厨房转转,往人堆里凑凑热闹。若是让人认出我是迪古乃的老婆,只身在兀术府里也便罢了,还到处乱跑,着实不像话。
盘腿坐在炕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刚换的绣花鞋。之前衣裙、鞋子几乎湿透了,兀术让人拿了一套新的过来,穿着倒是很合适。
窗外渐渐黑了下来,我起身,站在炕上,来回踱来踱去。
待会迪古乃来了,我该如何反应?大哭大闹?打他骂他?或是……不理他?
现在这情况,让我想到了小时候,我妈每每和我爸吵架后,都会骑着自行车,带我回外婆家。然后过几日,我爸提着满手的水果和好酒,来外婆家接我妈回去……
………………………………
推荐一本欣赏的书,女频史诗级大作《倾国骊歌》,讲褒姒的,作者的功力实在让我赞叹,有自叹弗如之感。(未完待续)
正文 第185章 希尹醉酒
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收回心神,站在炕上,定定的望着屏风。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我微微一颤,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大步冲了进来,我本想转过身背对着他,却不想右脚居然不听使唤,不受控制的往前踏了出去。
“小心!”迪古乃奔至炕边,像对待孩童一样,将我从炕上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叫嚷着,他收紧双臂,不理会我的挣扎和抗议。
如此在他肩头闹了一会儿,我渐渐有些精疲力竭了。何况迪古乃始终一言不发,我一个人闹也没意思。
见我终于安静下来,迪古乃抱着我在炕边坐下,脸色有几分倦怠,有几分黯然。我心下一疼,只伏在他胸前,默默地听着他的心跳。
“宛宛……”
一阵沉默后,他摸着我的下颌,低低唤了一声。
我未答,迪古乃紧紧抱着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那晚她父亲来府上,我陪着多喝了——”
“难为你了。”我淡淡开口,迪古乃茫然的看了我一眼,“男人三房六妾,乃寻常之事,你不必为我,委屈了你自己。”
他神色一变,用力握住我的手腕。我忍痛,不再看他,泪珠一滴滴滑落,落在他结满粗茧的虎口处。
……………………………………………
饯行宴开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我推开屋门,信步走出院子。想着要不要让迪古乃派人送我先回去,一人呆在这里,着实无趣极了。
四下人影稀少,大抵皆在宴会上帮忙。雨势渐小,如蚕丝般在夜风中飘摇。我压低了纸伞,遮住正面。随意在附近走了起来。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心下怅然而无奈。也许我生气难过,并非因为迪古乃又纳了两名妾室,还让其中一名怀上了孩子。更多的,只怕是在怜我自己,怨怪老天……无法给我爱的人一个孩子……
完颜宗磐!
我心一紧,狠狠扔出了手中的纸伞。一阵凉风刮来,纸伞在地上打着转。离我愈来愈远。
忽然之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我不觉纳闷。府中怎么会有人策马。待转身眺望之时,见一人一马飞快地朝这边奔来。定睛细看,竟然是府邸的主人——兀术!
今晚饯行宴主角,不在晚宴上与人觥筹交错,怎么独自一人在府中骑快马?
“歌儿?”他诧异勒马,瞟了眼被风吹至远处的纸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