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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罚你三天不许吃晚饭,每晚放学后去清理池塘,捞出莲藕。还有把春假前的功课每一页给我抄十遍!三天后交给我,要是少一个字就不许吃饭,不许喝水,不许休息,不许睡觉!”
白胡须老师的狮吼功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功力强劲得差点把我给吼出竹林去!
完了,我知道我又惨了。
让我这个风华正茂、人见人爱的小侠女清理池塘?!
有没有搞错,我可是祝家的千金小姐,哪里长得像池塘清理工啦?而且还要求我每天清理一次,书院的池塘是马桶吗,我家的卫生间都没有每天打理呢!
可是当我气呼呼地跑到池塘边上后,我顿时傻眼了。
这……这是池塘?这分明是个湖泊嘛!
白胡须老师口中的“池塘”大得快要赶上我们光驰学院的小型足球场了!各种品种、各种颜色的莲花,密密匝匝地簇拥在池面上,生机勃勃地长了满满一池。那些荷花真的很艳丽、很漂亮,而我也终于知道白胡须老师为什么让我清理池塘了。
“那老家伙明明是让我帮他捞莲藕吃嘛!还找借口说什么清理池塘。”我蹲在池岸边看着,小脸都快垮下来了。
睡莲下面是黑油油、滑腻腻的淤泥,而我必须要跳到池塘里去,踩着那乌黑稀烂的泥巴,才能找到那藏在淤泥下的白嫩嫩、脆生生的莲藕。我不情愿地伸出一只脚跨入池塘,白皙的小脚马上就陷入了腥臭的淤泥中!这……这清理池塘挖莲藕,和在光驰中学被惩罚清扫厕所没有什么区别嘛!我连忙缩回了脚。
唉,我真是倒霉啊!
想到被迫穿越到这个时空的经历我就有点生气,忍不住抓起岸边的一块小石头,朝着池塘里的睡莲砸了过去。
扑通!
呱呱!
睡莲一阵猛烈地摇晃,惊得一只青蛙大叫着蹦跶出了池水。
我从未见过青蛙,不免觉得好奇。原来青蛙真的和书本上的图片长得一模一样:浑身碧绿,肚子白白,四脚长长。嘿嘿,我发现生活在这个年代的最大好处了,那就是可以亲眼见到很多很好玩的东西。
我顿时玩心大起,再一次抓起一块小石头,朝着池水丢了过去。
扑通!
呱呱!呱呱!
这一次,有两只青蛙一起跳了出来,大叫着对我抗议。
哇哈哈,太好玩了,青蛙也会数数的呀!那再来一次,会不会有三只青蛙跳出来呢?
我这个小侠女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而最大的优点就是会苦中作乐,给自己寻找乐趣。
让我清理池塘又怎么样?我先给青蛙宝宝们开个夕阳西下的晚会。
咻——
我手里的小石子再次脱手,划着优美的弧线朝池塘中央飞了过去。
不过这一次,小侠女的力气好像用得有点大了……小石块并没有像前面两块一样落在美丽的睡莲中央,反而带着“咻咻”的冷风,一口气向东偏南方向的湖心亭里飞去。
“喂喂,你怎么到处跑呀?那里是没有青蛙的!”我抱怨着这块不听话的小石子。
可是……小石子却丝毫没有改变方向,“咻”的一声就飞离了我的视线。
咚!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从湖心亭的方向传来。
好像敲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了。是亭柱?还是亭里的椅子?或者……是谁的脑壳?
这个时候正是书院里的开饭时间,要不是因为受罚来这里清理池塘,谁会放弃美味的晚饭跑来这个破地方啊?
我无力地扁扁嘴巴。
等了三秒钟,亭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我又捡起一颗小石子,摆出一副向池塘内俯冲的姿势,准备再一次发起进攻——
“住手!”
天……天哪!
我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刚摆开架势准备丢石子的我脚下一滑,差点就一头栽进池塘里去!
“啊啊啊,我的腰!”我尖叫着摇摆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向池水内俯冲的惯性,几乎用尽了腰肌的伸展力才刚刚好把自己给拉回来,“谁啊?!躲在那里吓人!”
妈妈咪呀,那个声音差一点害得我冲进池塘里喂青蛙耶!既然待在亭子里,难道不会早点出声吗?这么神出鬼没的难道存心想要害死我呀!
一丛挡住湖心亭的叶片被缓缓地拨开,一张清秀而俊美的脸庞顿时从荷叶后露了出来。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原本掩藏在荷叶下的脸孔,心头忍不住猛地一抽。
朱诺……不,是那位货真价实的梁山伯!
夕阳从西山的山头远远地照射过来,在水面上投下了一道道金色的光影。淡淡的如同鹅毛般的金色光线,映在他那张清秀的脸颊上。他的肌肤白皙细致如上好的玉瓷,他的目光清澈如高山上的泉水,他的鼻尖挺直,嘴唇粉润,眉宇间流露出一股说不出的淡雅之气,眼神中隐藏着一种让人看不清、猜不透、摸不着的神秘感。
他真的好帅……不,或许应该说是漂亮?俊秀?优雅?迷人?这些词语统统都不太适合他,总之他虽然长得和朱诺一模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梁哥哥怎么看起来都要比朱诺优雅,比朱诺清秀,比朱诺稳重,比朱诺迷人……唉,如果朱诺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这个念头猛然跳到我的脑海中,让我吓了一大跳。
我怎么会这样想?无论那个猪八戒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在意的!
“扑哧!”可是当我的目光落到梁哥哥雪白光洁的额头上时,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因为……他的额头上,竟然被生生地砸出了一个小肿包。而那个包在金色的夕阳下,散发着红彤彤、金灿灿的光芒。
“你还有脸笑?”梁哥哥生气了,俊秀的眉尖拧成一团,“老师命你清理莲藕,不是要你在这里玩耍的。如今你砸了人,不仅不赔礼道歉,竟然还在那里痴笑。祝英台,这些年老师教的礼仪廉耻,你都白学了吗?”
梁哥哥声音清脆,表情真挚,他的声线是那么迷人而动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他这文绉绉的说辞就想笑,总觉得是那个猪八戒在和我扯古文,好笑得很呢!
“礼仪廉耻里又没有写不可以用石子砸青蛙,反倒是你梁兄,不遵从师命去吃饭,躲在这里做什么?”我学着他的样子,拽着文艺腔,“难不成今天是你值日,故跑来这里偷懒?”
梁哥哥的表情稍稍一滞,好像不想和我多作解释:“此事与你无关,无须再作询问。反而是你,我劝你不要每天只做这些无用之事,还是多多读书,也不负你父母把你送来这里修习的辛苦。居然连‘总角’和‘手谈’都不知道,真不知你这个春假都在家中做了些什么。倘若不想读,又何必浪费那些银两和时间?”
他好像有点生气了,挥了挥刚才摘下的荷叶,转身就想要走。
他最后的几句话把我的心给刺痛了,虽然我是不知道什么是“总角”和“手谈”,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他怎么能说我是在这里浪费父母的银两和时间呢?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天天在学校里嘲笑我、要我早早退学的猪八戒,顿时怒火中烧!
“喂,梁山伯!”我气呼呼地朝着湖心亭的方向跨去,站在湖中叉腰望着亭中的他,“这些我是不太懂,那你又懂得吗?”
他回过头来,有些不屑地望了我一眼:“‘总角’是指四五岁的孩童,而‘束发’则指的是刚满十五岁的男孩。至于‘手谈’和‘坐隐’,皆是下围棋的别称。因为下棋时不用多言,只需移动手指与对方过招,用棋艺与对方交谈足矣。这两词乃出自某位大家的诗词,除了‘手谈’和‘坐隐’,词中有十一处暗指围棋,哪里像你在课堂上胡编乱造的什么‘坐在椅子上’,什么‘用手指弹人’……”
他朗朗地对我解释着,口气有些冷淡,却让我越听越觉得脸红。
汗!这些诗词我在学校里都没有读过,又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我也真够“随机应变”的,居然还那么胸有成竹地自创了那么多的解释。难怪差一点把白胡须老师气得胡子乱飞了。
不过我可不想在他的面前认输,谁让他和朱诺一样看我不顺眼?!
“我又没读过那些书,听不懂又有什么错?”我理直气壮地朝着他挺起胸膛,“而且你也不过只比我多懂了那么一点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梁哥哥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所以我就说,像你们这样的富家儿女、纨绔子弟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和银两来念什么书才好!不如把念书所用的这些钱拿去救济穷人,也算是善事一桩。”
耶?!这个家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我用我妈妈的钱来念书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还要他来告诉我钱该怎么花吗?
“喂,梁山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