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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
说话间马车从延兴门进了城,顺着平整的街道往西行驶。金色的夕阳迎面照过来,街道两旁一片繁华。岑三娘掀起马车的帘子对新生活充满了向往。
初更时分,马车进了永平坊。华灯初上,蒙胧的灯光照出一片低矮的民居。有狗吠有鸡鸣,低矮院墙内晒着花布衣衫。岑三娘心里一片温暖。
“租了个小院子暂时住着。你住不习惯的话,就换个地方买座大一点的宅子。”空青将车停在了一座院子前。
岑三娘跳下马车,用力的拍着门板:“妈妈!百草!我是三娘啊!”
院子里传来一声悲伤的惊呼,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哐当一声打开了门。许氏望着岑三娘,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她面前:“三娘子,你总算来了!”
许氏放声大哭。
“妈妈!”岑三娘蹲下身,用力的抱住她,“我回来了!”
两人在门口抱着开哭。空青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皱紧了眉。邻居听到声响开门张望,空青赶紧拉起岑三娘:“进去再说。”
他关了院门,直接问道:“百草呢?出什么事了?”
岑三娘这才发现许氏增添了不少的白发,不过三十出头,两鬓已呈斑白之色。再看小院,竟有杂乱的家什破碎摆在地上。
许氏抹着泪,却避口不提:“三娘子歇口气,奴婢去倒水。”
“妈妈,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别让我着急行么?”岑三娘嗔怪的拉住她,心里明白,百草肯定出事了。
“三娘子能逃到长安来,妈妈怎么能让你为那丫头再去涉险?你别问了,百草……那是她的命!”许氏哽咽着。
岑三娘火了:“她的命也是由我来作主!”
空青第一次看到岑三娘摆主子的款,不由得挑了挑眉,好奇的看着她。
许氏不想让岑三娘涉险,又可怜着百草,原来强悍的妇人陷入了两难之中,一愁莫展。
“怎么着,我放了妈妈身契,妈妈便再不是我的奴婢了对吗?”
岑三娘的话像恶毒的刀插在许氏心上,她委屈的跪了下来,“三娘子,妈妈看着你长大,你怎么能赶我走啊。”
“说话!再哭下去,我现在就走!”岑三娘逼迫着许氏。
许氏拭着泪,哽咽道:“里坊里的裘老爷看上了百草,要讨去做小。我们说有主家在,不能应。结果前日有个婆子来订做针线活。百草去交活计,结果被领进了裘府。我去打听,听百草打碎了裘夫人价值十金的玉镯,赔不起裘家便要她卖身抵债。当时走的急,黑爷安顿好我们留了二十两银子。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岑三娘心想,终于撞上古代强抢民女的戏码了,想抢百草,门儿都没有:“明儿我便去裘家讨人!就算先赔他们十金,也先把百草救出来。”
作者题外话:明天再继续吧。
身份
空青听了半天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瞥了眼许氏道:“三娘坐一天马车了,晚饭还没吃,妈妈能去厨房做点吃食吗?再烧锅洗澡水,三娘泡个澡也能解乏。”
“哎,奴婢都忘记了。三娘子,你且进屋歇着,妈妈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去。”许氏擦了把脸,匆忙的往厨房去了
支开许氏,空青往里屋走:“院子里说话不方便,进屋去。”
岑三娘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事情暂时不让许氏知道的好。
进了屋,空青站在窗边,将窗户开了道缝。
岑三娘没好气的看着他:“真是当奸细的好苗子。警惕性真高。”
空青头也不回的说道:“如此才能活得长久一些。”
噎得岑三娘翻了个白眼:“说吧。你有什么好计策。”
“明天你不能去裘府讨人。”
“什么?”岑三娘一想以为自己明白了,“对哦。我可以不露面,明日你去就行了。拿百草的身契去裘家救人。多亏你将我衣箱的匣子拿出来了,里面还有几千两银子可以先对付着花销。另买栋宅子也足够了。”
空青无奈的说道:“三娘,你忘啦?滕王对外宣称你醉酒坠江身亡。你若让裘家去官府查百草的身契,上面有你父亲留下的印鉴,很容易就能查出你的身份。你还想不想改头换面过日子了?再说,裘老爷想纳百草做小,拿钱去恐怕轻易赎不出来。”
走到今日,滕王放她一马,让她终于可以重新换个身份生活。外祖父一家还在长安呢。难道被查出来死而复生,重新听岑家或者李家的长辈们安排她的将来吗?她不愿意。但是,她不能不管百草。
“那怎么办?”岑三娘看着空青,突然觉得自己傻了,不有这么个万事通似的高手在身边吗?她笑嘻嘻的盯着他:“你今晚夜探裘府,先把人救出来吧。永平坊住不得了。长安你既然熟,再安排个地方让我们躲一阵子呗。”
空青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长安再大,说不准就有再遇见裘家人的一天。那时候,你打算怎么办?裘家若是去报了官,你用什么身份站在公堂上与之对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空青,你究竟想说什么?”岑三娘急了。
空青一字字说道:“无权无势无财,你想过平静日子,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吗?”
岑三娘躲避着他的目光:“不是天底下所有人都有权有势有财,也一样的过日子!”
空青失望的看着她:“我会去裘家救百草出来。也会照你的意思,天一亮坊门开了就带你们离开,别觅住处。可是三娘,你是隐太子唯一的血脉,我没有叫你召集旧部举旗谋反。我只求你见见他们。昔日东宫隐卫二十七人,父死子承,无子女继,无子女者会事先挑选过继。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你。我们,足足等了两代人!为什么你宁肯去过普通百姓的生活,也不肯接纳我们的忠心?”
岑三娘无语。
玄武门之变东宫齐王子女被屠杀干尽。家眷没入宫中成为先帝的嫔妃姬妾。再*,追谥个隐太子的称号。难不成她就能站出来让今上赏她个郡主啥的封号?她脑残了还差不多。唯一的血脉,有多少不甘心的旧部会暗中利用她来折腾?皇帝不盯死她才怪。
滕王看出了空青的来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放过了她。她为什么还要自己跳进去?大好的重新作人的机会,她为什么要放弃?
空青叹了口气:“我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会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我去裘府了。”
他开门出去,正碰到许氏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片汤进来:“空少爷要出门?吃了东西再去吧。”
空青轻声说道:“妈妈等下收拾好东西,明天开了坊门我们就离开。”
许氏懵懂的点了点头,端着面片进了屋。
疏离
热气腾腾的汤头,雪白的面片,上面卧着黄澄澄的鸡蛋。岑三娘坐下来,挟着鸡蛋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她绝不要亏待自己。
见她吃着香,许氏脸上浮起了笑容:“三娘子到了长安就好了。离开了滕王也好。他毕竟是个藩王,在长安可兴不起风浪。”
岑三娘吃着香喷喷的面片直点头:“未经召见,他不得入京,他来不了长安的。再说,他都说我溺水身亡了,也不会来找我了。以后重新置办户籍,我立个女户。等百草回来,我们做些小生意过平静的日子便好。”
许氏犹豫了下道:“立女户是好。三娘子,不如去找你外祖父吧?反正你都到了长安。老太爷可是过继给了前襄武郡王。你两个舅舅都做着大官……”
许氏越说越兴奋,岑三娘啪的放下了筷子,没了胃口:“妈妈这是怎么了?”
许氏嗔怪的看她一眼:“岑家和方家的亲事算是作罢了。可三娘子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呀。哪个大户人家会和自立女户的孤女作亲的?”
岑三娘明白:“外祖家也算是家世渊源。妈妈可是想着我若去了外祖家,将来能嫁得好人家?”
许氏点了点头。
岑三娘叹了口气:“妈妈你不明白我的心思。锦衣玉食虽好,万事却要由别人作主安排,仰人鼻息,又有什么意思?隆州还有两处庄子,我拿桑园与方家七少爷合伙做着买卖,会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的。”
许氏嘴皮嗡动,还想再劝,突听得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岑三娘推开窗户一看,空青背着百草回来了。她松了口气,走了出去。
空青将人背进了堂屋放下:“她没事,裘家没对她动私刑,只是饿了两天没了力气,路上睡着了。”
岑三娘笑道:“这也能睡过去?真是只猪!妈妈,你扶百草进屋躺着。早些歇了。明日一早咱们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