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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眸中跳跃着的火光和担心带给她的并非没有往日的甜蜜,而是忽然而至的倦怠。
她看到旁边女人羡慕的眼光,便连庄妃和翘眉都盯着她。
在别人眼里看来,那是睿王的紧张和爱宠,倒将她对庄妃的无礼一时忽略了去,她却越发疲惫,到上官惊鸿终于紧紧握上她双手,又带着怒气再问了她一遍的时候,她心中的清明如滴出水来。
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哪怕再辛苦走到今天。
她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用同样平静的语气回他,“方才到了一个废置的园子去,看到两只漂亮的鸟儿在那处玩耍,看的出神,忘了时辰。”
握在手腕中的重量突然跌下诘。
“爷,臣妾先告退了。”
她刚好得脱离开,微微侧身之际,看到上官惊骢微微蹙眉,翘眉身子一晃,便是老练如庄妃脸上也有些变色。
几步之后,只听到上官惊鸿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娘。娘,翘楚身子有些不适,惊鸿先携她回去。告歉了。”
实际上,上官惊鸿并没有和她一起回府,老铁却一路跟着,约是奉了命,她不知道上官惊鸿去了哪里。
那个回答并没有带着太多情绪,更多的是,她不想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为维持这些天来的幸福而沉默。
她原以为,也许他们回来能谈一谈。
她让美人回院里,美人本不肯,但看她坚决,咬牙退下——因为房门外老铁找了很多婢女守着,方明也亲自过了来。
她强撑着吃了点东西睡下。
睡不着。
意识有几分昏沉。
朦胧中,不断有人进来看她。
似乎是方明。
他怕她出事吗,却为什么不亲自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愈加迷糊,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闯了进来,被子随之被掀开,她被人猛地抱进怀里。
那样强硬的举动,那阵熟悉的气息,除去是这个王府的主子还能有谁?
“我过去只是给她送药。”
上官惊鸿的声音低沉粗嘎散落在她耳边,语气很是急促。
她缓缓睁开眼睛来,从他怀里挣开,他不愿用强,亦缓缓将她松开,双手却仍捏在她肩上,她摇头一笑,低道:“惊鸿,送药,我可以,铁叔也可以,甚至庄妃也可以……你心里其实想去见见她吧……看看她好不好。”
说到这里,她也蓦然顿住,突然发现,这话说出来,他们还怎么谈。
果然,上官惊鸿变了脸色,却又随之摇头,大手捏得她生疼,“不是那样的,翘楚,听我说……”
他的眉宇纠结厉害,他突然止住话语,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却转身快步出了去。
翘楚怔在床。上,直到不知过了多久,秦冬凝出现在她面前。
“翘姐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冬凝蹙着眉,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
驾车的是老铁。
当驰行了一段时间,秦冬凝领着她走下车来的时候,已是满天星华。
是一处广阔的野外。
地上是草沙,不远处有河溪,河溪另一侧远点的地方竟是一片村落人家。
草地上支了几个帐篷,帐篷前支了个架子,架下篝火燃着柴香,架上烤着半只羊。地上,又放了好些酒具茶具,围在周围盘腿的坐的是她熟悉的人,宁王几人还有睿王府几人,只差沈清苓没有过来。
嗯,没有过来的还有上官惊鸿。
她疑惑的被冬凝领着走过去,到她也坐下来,佩兰递给她一盏茶,宁王看着她道:“翘楚,你也许愿意听听几年前一个故事?”
他的神色没有往日惯有的戏谑,很是庄重。
翘楚虽满腹奇怪,仍是点了点头,也暂且不去想上官惊鸿的事。
各人也都很静,认真听着宁王的话,哪怕翘楚从他们脸上看到一种似乎已然知晓的神色。
“六七年前,你翘部曾迎接过一个贵宾,你还记得是谁吗?”
“太子。”
“不,不是太子,是……老八。”
……
木枝被烧得噼里啪啦,就着这种让人安稳的声音,宁王说起很多年前北地的事——那些她曾经历过的事。
每个人都看着她,眼中都有隐藏的喜悦,翘楚明白他们的心思和心意。但她浑身的振颤却非他们认为的原谅或体。谅上官惊鸿,而是,她真真没想到从一开始就不是别人,而是他。
质子,蟁楼,包括少年桀骜不驯带着邪气的眉眼在她脑里忽然清晰。
她突然想,若他们当初便知道对方身份,会不会就更改了这中间的过程,一开始就相知相惜,不至于到如今的千疮百孔之后如履薄冰。
她缓缓站起来,却看见一个人亦缓缓从最近的一个帐篷里走出来。
上官惊鸿?
他紧皱着眉宇,深深看着她,眼中有抹绷紧,便是双手都紧握在一起,但却仍脚步不停,直至走到她面前。
“翘楚,我确实是想去见见她,当年她曾舍命救过我,这事,五哥他们都知道,不骗你。”
翘楚心里万水千山,良久,上官惊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自嘲笑着,眸光越发暗了去,她终于低低道:“那便做我的女人吧。眉儿,若有一天我得登尊位,必以天下最贵之聘迎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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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她脸上的手骤然跌下,便如在莊妃殿外一般。
她苦笑,没有看他,但原本已不着痕迹微微退去的各人都很惊讶的看着她,不解她话里意思。
篝火炙香,村户星空,她弯腰从架子旁拣根木枝扔进火里——他用了心了,大家都用了心了,营造出这么一个气氛。
从没被这么多人在乎过,该知足的。
可为什么爱情偏偏这么难为,容不下一丝杂质。女人怎么总爱究真,男人一生要的东西很多,她们往往却只要一份不变,哪怕撕开平静最终伤了自己亦伤了别人。
但如果这世上还有值得去究真的,除了感情又还有什么。
她看着火光跃动,眼中湿润。
“你要睡回家睡。来”
声音从背后轻轻而来,却低缓得分明带着一股强烈的情绪压抑。
她直起身子,哽咽着笑回道:“上官惊灏,你爹喊你回家吃饭。”
“翘眉,我爹不会喊我回家吃饭。”
声音随之又接续过她的话,几不迟疑,
翘楚微微掩住嘴,手慢慢抚到头上,那里有着一处很模糊的伤疤,若不仔细看,是断断看不出了……
伤痛总是只有时间记得茛。
上官惊鸿慢慢蹲下,手按到脚上,那里也有一处疤痕,亦早已模糊了痕迹。
“他们在说什么?怎么太子太子妃的?”
景清搔头,见气氛有些凝窒,呐呐出声又很快在宁王宗璞和景平严厉的目光里住了嘴。
翘楚终于缓缓抬眸看向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眼中瞳孔之亮,好似倒映了天幕所有的星光,他没有戴铁面,能清楚看到他辉华光璀般的笑,眼里、唇边,可笑里却尽是沧然。
他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字将字咬得清晰切齿,“你竟敢对我说慌,凤清大妃固然该死,你更该死,你的心疾便是这么来的。”
心疾的事,翘楚反倒没有在意,若是为他而得的病,她更是不再遗憾,心里仍为多年前那个画栋明美的彩楼微微恍神,想起两人种种,亦笑着含着泪低头去看篝火。
“没有翘眉,不会再有谁。”
火光轻爆,她一惊,已被一股大力揉进怀里。
“若我能早点知道是你,我会对你好,我不会对你做以前那些混帐的事……”
火光摇曳着她瘦削的身子,心头那股剧烈痛楚压得他几无法呼吸——上官惊鸿遽然想,她犯病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光景?
不知道,为何认为不爱翘眉,心里却隐隐有股躁动,
是美人本来便和江山连在一起?男人一生求之若竭的东西?
但这一刻他清楚知道,倾国倾城亦不过是过眼云烟。
那一丝轻躁便被她抚上额际的动作带走。
他知道他的心,从此再也装不下其他。
不单单是舍命之情,是那年她的每一句话。
哪怕他知道,她本想救的是上官惊灏。因为那时虽还没部落之间的战争,她和她母亲的遭遇却并不好。
翘楚。
翘楚。
他虽早已后悔以前对她所做的种种,却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痛恨自己。
他看到前方宁王老铁等人眉眼还缀着惊震却亦含笑看着二人,他更加用力抱住她,就像他对她说过的,有些话,他绝不在众人面前说,即管他们是他最亲近的人,有些事,他亦绝不在他们面前做。
但如今,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