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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秀山恍然:“对啊!还有此招可用!若说杀手,倒以只闻声不见影的‘泪血杀手’刀无缘为信用可靠,能请得他,或许可收拾残局。”
庞光道:“快去办!不管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段秀山应允,立即离去。
庞光目露得意炫冷眼神:“斗不过你,白活了!”
段秀山透过无数关系,始找到第一杀手消息。
他在西湖晓月客栈足足等上三天三夜,就快四更天,刀无缘声音才传来。
“你说要我杀谁?”
声音沉冷却慢条斯理,一切似乎甚有把握。
段秀山一楞,仔细听来始知传于屋顶,自是欣喜,道:“如此谈话,不怕泄漏风声?”
刀无缘道:“四处已无人,说吧!”
段秀山道:“神霄派小神童宋两利。”
刀无缘道:“行情该知道多少吧?”
段秀山道:“万两金已准备妥当。”
刀无缘道:“不,那是一般人,对方如日中天,我要你财产的一半。”
段秀山脸面抽动:“得回去跟庞先生商量,出钱的是他,也许应该没问题。”
刀无缘道:“要的话,明天下午前将银票交至此。”
说完声音已断,人影闪失不见。
段秀山冷哼:“好大胃口,要我一半,岂非杀个人要数十万两金,不叫那肥猪出怎行!”
他甚快溜回庞府。
庞光正为此事烦恼,毕竟大军已逼近江宁府,不及三天将杀至西湖。
一些信徒已得知庞家帮和本尊有过节,哪敢再上门,甚至形成对立,已靠向京城神霄派,准备造反。庞光心知再不处理,一切将毁灭不见。
段秀山立即回报。
庞光冷道:“要你一半钱便要我同意?你难道怕没得赚?”
段秀山道:“我只是回来问问意见。”
庞光斥道:“什么意见?反正都要杀人,多一天是一天,简直乱七八糟,还不快去回复消息?”
段秀山应是。立即离去,却走得心不甘情不愿,这只大肥猪污得更多却要自己全数吐出来?简直贪得无厌!
庞光步出门外,夜色凝霜,一阵冷意涌心,从来未曾如此感受,或许该做出非常手段。
远处不断传来败家女庞小珍声音:“善有善报,恶有恶果,我爹是个假道士,你们别信他啊!”
若平常神霄宝殿热闹非凡,根本听不着此声,然此时夜深人静,听来十分刺耳。
庞光大怒:“小畜牲,专坏我事!”掠身过去。
禁锢处传来争斗声,庞小珍哭泣声,且咬得父亲一大口。庞光怒不可遏,一掌将她击昏,往远房亲戚送去
“贱女人!和你娘一样贱!下次敢再跑去给我当妓女,一刀宰了你!”
无人响应。
庞小珍更听不着。
神霄派大军渐往江南杭州逼近。
一行数百人已是声势浩大。加上当地信徒沿路相送,跟在后头者少说成千上万,俨然一支士气高昂劲旅。
林灵素自比皇上出巡,风光无限。
宋两利亦有一顶金銮轿,只是他不习惯被抬着走,尤其夜惊容亦混在人群跟来,总该陪她走走,故一有机会使跳出金銮辐,落入人群,和夜惊容相依而谈,其乐融融。
感觉上,似一对小夫妻。
夜惊容经过中毒一事,多少知晓自己身子已被瞧及,纵使未因此而以身相许,然一股宿命已潜涌于心,一切照着命运安排便是。
师父不也说过和他有缘?
夜惊容越是接近宋两利,越觉得他乃认真、善良,把握每一分生命过活之人,纵使还是个狗腿子,然他总认真得叫人喜爱,就连照顾自己来说,只要不小心提及想吃什么,纵使三更夜晚,亦或已忘记时,他总会突地拿来,实叫人窝心得甜蜜,很似乎跟着他,生命变得甚有意思。
又如此次出征,她原想找那双修派刘道真、金妙莲算帐,宋两利却说对方一定会躲在庞家帮,问他为什么,他却道,因为他叫两人去的。原来宋两利为影响刘道真、金妙莲两人想法,每一有空便坐禅运功,想以脑门超感应力量去煽动两人,纵使效果未必出现,然那分心意已让人感动万分。
她发现已渐渐爱上对方。
然而对于师兄呢?
竟也挣扎得难以处理,且以师父所言为依行吧!只要有缘,一切自有结果。
瞧那宋两利行进中仍不断替信徒消灾除煞,遇有运势较弱者立即灵符相赠,一路上符箓不知发出多少,他却乐此不疲,甚至拿来朱砂笔即往信徒身上画去,博得不少掌声及支持。
行进间。
宋两利顿觉异样传来。
那是对锐利眼神像猎豹般窥伺着。
“有人要杀我!”
宋两利正起意念。
一道黄影快冲人群射出。
快得像万斤强弓射出那支射日之箭。
相距不及十丈。
动作如此迅速突兀,一闪即至眼前。
宋两利只见刀尖就快穿入瞳孔。
无处可躲,张着嘴巴似待宰羔羊。
夜惊容怔骇,玉笛抽出欲挡,却差三尺。
杀手身刀全一就要贯穿目标,完成任务。
在千钧一发之际,刀、眼不及半寸之际。
宋两利脑门突地浮现绿龟法王幻像,嘴巴突地张得够大,脑袋往上仰,眼睛避开.刀光刺入嘴巴。
喀嚓。
刀尖竟然被咬断半寸。
杀手楞在当场。
从未失手过之猎杀,竟然会栽在小孩嘴中?
一股莫名恐惧让他直冒冷汗莫非遇鬼了?!
来不及犹豫太多,夜惊容一笛打得他腰际受击,闷哼一声,超快滚入人群。由于他亦穿著符衣,立即不见。
群众虽骚动却莫可奈何。
五雷尊者王文丑见状怒喝:“立即追捕!死活勿论!”
大群神霄派猛将登时掠追过去。
夜惊容赶忙护住宋两利,急道:“如何?”
宋两利哇哇叫疼:“大门牙松了!哇!好狠啊!”吐出刀尖,抚着门牙,一副可怜样。
夜惊容急道:“别乱说话.让牙齿固定再说!”捡起刀尖,特别细长,惊道:“是杀手专用,有人想要杀你!”
宋两利道:“除了庞光,谁还想杀我?呃……不能说话。”又把嘴巴闭起。
此时王文丑已追来.急问:“小神童伤得如何?”
宋两利不得不开口:“牙齿动了……不过没事。”赶忙闭口。
王文丑道:“请回金銮轿,以免危险,属下立刻捉人!”拱手而去。
宋两利想想招来夜惊容:“一起坐轿吧。”
夜惊容怔道:“可好?”
宋两利道:“总要护着我啊。呃,不能讲太多话了!”又闭嘴。
夜惊容窘涩颔首,两人终往前行,登坐金銮轿上。
她已扮成村妇,掩去绝世容颜,免得引人注意。这一坐轿,亦未引起骚动,安心不少。
金轿虽不窄却也不宽,两人得并肩而坐,传来异样感觉。夜惊容带窘,幸得轿身罩帘布,瞧不及里头,否则更糗。
大轿那头传来林灵素安慰声音:“小神童放心,一切自能逢凶化吉,此去一路平安。”
宋两利回道:“多谢师父关心,徒儿门牙动了,暂不能说话,请见谅。”
林灵素笑道:“门牙越动越发!你运势将好转啦!”
宋两利用鼻音呃呃回笑,不敢再开口。
夜惊容拿出绢布替他拭去嘴角血丝,笑道:“张开,若歪了,我帮你调回来。”
宋两利张嘴,洁白大门牙是稍偏了点。夜惊容立即替他校正,弄得他呃呃叫疼。夜惊容柔声直道忍着点,细心将它调回。
两人相距如此之近,夜惊容吐气如兰,待牙齿修正后疼痛减弱,宋两利已被她深深吸引,瞧得两眼发直。
夜惊容忽地意识到男人反应,脸面稍红,“怎地如此看人?”
宋两利干笑道:“夜姊姊好美啊!”
夜惊容心神一荡:“少贫嘴,乱说话,不怕牙齿歪了?”
宋两利道:“歪便歪,你就是美啊!”轻轻一叹:“可惜我们差太多,否则……”
不敢再想。
夜惊容道:“怎会差太多?”
宋两利道:“你美,我丑,光是头上乌龟,恐怕就是个龟儿子了!”自卑心灵让他垂头丧气。
夜惊容伸手抚向他脑袋,笑道:“怎么丑?我可欣赏呢!”
宋两利仍是觉得那是安慰话。
夜惊容干脆在他胎记处吻了一记。
宋两利登时楞住,睁目目地瞧着这美人儿。
夜惊容稍窘,仍不闪避,笑道:“越看越酷,我可喜欢的了。”忽打起勇气:“如果我想嫁你,你会娶我么?”脸面飞红却认真。
宋两利为之结舌,一张脸比她更红,道:“姊姊这么漂亮,谁都愿意娶得,只是我不配啦!当个小道士没什么出息,你该嫁给那个师兄,我知道他是女真国的王子。”
夜惊容一楞:“你怎知他身分?!”
宋两利道:“是他自己乱想,我便感应到了。”
夜惊容诧道:“那我?!”
宋两利道:“你也是来自女真或是西夏吧,真正状况我不明白,因为既然是朋友.我不会感应你的。”
夜惊容道声多谢。心灵沉郁起来,被他一提,似乎此感情又有了条件,一道鸿沟又已割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