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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两利则每天不时捧抱捐献箱数捐款,两眼几乎目迷金银,哪还顾得修道念佛,直想着照此下去,不出半年,他亦可能成为天下富人吧?
已近三更天,正是师徒俩劳顿一天准备收工数银两之最快乐时刻。
两人躲在‘天霄宝殿’后院密室,兀自将三口捐献箱倒出,金银珠宝不在少数,甚且有银票、地契、骨董,琳琅满目。
林灵素抓起一张地契,哇哇直叫:“好啊!三甲地,可值数千两,不知谁捐的?”
宋两利道:“城西张员外,他想捐出建庙,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林灵素道:“好自好,但目前仍办不到,得先顾及本殿发展才是,不过也不赖啦!
每天收入数千两,照此下去,呃呵呵!不得了啊!”
宋两利笑道:“不知徒儿可分得多少?”
林灵素描他一眼,邪笑道:“为师的日后不就是你的?”自觉这小子有点神奇,不好意思独吞,笑道:“给你一成如何?为师也留一成,剩下的留做三份,一份捐助该助之人,一份用来筑大庙,即开帮立派费用,另一份留为不时之需,你觉得合理吗?”
宋两利颔首:“合理合理!数千两的十分之一便有数百两,徒儿不久也发啦!”数着银子,过瘾非常。
林灵素轻拍一记响头:“有你的,不到二十岁即发财,我可熬了四十多年才成功;不过能成功便可,你我得好好照顾一切,别把生意搞砸了!”
宋两利笑道:“不会不会!驱个邪,收个煞,这些都是小把戏,徒儿应付便可,一切自可顺利发展。”
林灵素道:“我是说有关显像之事,绝不能泄底。”
宋两利道:“师父不说,自无人知晓,徒儿自会小心关照!”
林灵素颔首一笑,道:“那师父就放心了,看来你也得有个封号,便叫‘天霄小神童’如何?乃天霄府小神仙下凡。”
宋两利自是接受,他原只想讨生活,任何佛道修行他根本不在乎,如今有了金银当前,让他成就无限,哪还顾得是否不义之财,何况林灵素又加一层可救世济人之包装,他自觉赚个十分之一甚合理,何况这又非偷抢而是信徒自动奉献,说它乃除煞驱邪酬劳并不为过。
师徒俩立即将捐款分了,至于地契等物则置于一箱,以便他日处理。
数日已得近六万两银子,林灵素不禁有了烦恼:“照此下去,越来越多,如何能藏得了?何况你一人也不可能数完,且照顾不了。”
宋两利道:“不是另有庞先生可照顾?”
林灵素闻言赶忙低声,道:“少让他知道为佳,庞先生是混江湖的,他若起贪心,全部霸占,咱可奈何不了他。”
宋两利道:“话是不错,可是在人家屋檐下要避开甚难,师父得好好计议才是。”
林灵素一时心绪波动,此乃难题,转念之间,道:“一切顺其自然吧,出来混总得有靠山,只要庞先生不太过分,分他一点便是,何况法力在咱,若合作不得,咱另谋发展便是。”
宋两利没意见,他只想保有银子,然后安安全全照顾周到便可。
林灵素则有了盘算后,将捐款分妥,宋两利则抱着数百两回房,埋于床铺下,今夜睡得想必香甜。林灵素则将银两锁于密室,然总觉不够安全,干脆席地而睡,以免有所闪失。
如此过了三夜,林灵素但觉在临安王庇照下竟然毫无麻烦,其实只要应付庞光一人,一切岂非安然无恙。
悟出此道,他方能安心入睡。
尤其不到半月间,财富增加数万两之多,林、宋师徒俩做梦皆笑笑。
第七章佛教太妹
宋两利照例清晨即起。
他虽未必和往昔相国寺般为研磨豆浆而劳顿,然却忙得不可开交。
天霄宝殿除了林灵素法相外,四周已置满红烛、帐幔,一片红色喜气洋溢,香火鼎盛莫若如此。
宋两利正忙着点着无数蜡烛及灯笼。他发现蜡烛越亮,生意越旺,故一大清早即快速补充一夜熄灭之烛火。现场又现神光普照,瑞气盛旺。
正点完烛火,宋两利忽觉门外有人,立即迎去,开启红门,果然见及一位四十上下,徐娘犹韵之女尼含笑而立,她施个佛号,笑得自信:“敢是天霄神君住处?”
宋两利眉头一皱,直觉此人除了理光头外,浑身瞧不出尼姑味,还戴牛眼大佛珠,显得有点那个不伦不类,忍着笑意,道:“不错,师父正在此,不知这位光头夫人有何贵事?”
那徐娘道:“贫尼并非夫人,乃出家人,法号横竖,请多多指教。”
宋两利皱眉:“你是出家人?怎看都不像……”想笑,终于笑起。“出家人还养得那么白白胖胖?打扮停花枝招展?你该不会是唱戏的吧?”
横竖比丘尼道:“猜对了,以前是唱戏,后来出了家,和佛结了缘,已经有好多年了。”
宋两利颔首:“你说,我便听,只是这里乃道观,不知师父来此何意?”
横竖女尼道:“想见见神君元神法相,以便悟道。”
宋两利道:“佛道本不同,你可能要失望了。”
横竖女尼道:“佛道怎不同?一切皆修行,皆在渡人为善,何必那么坚持!老实说,我乃修得佛门禅机后,亦觉道法较合乎人性,故特地来请教高人。”
宋两利道:“怎说道家较合乎人性?”
横竖女尼道:“例如能结婚,吃荤,喝酒,一切随缘,比起佛门处处禁制要好得多。”
宋两利呵呵笑道:“照你这么说,哪还出啥家?干脆改修道法便是。”
横竖女尼笑道:“看来你是被管得紧,还有一段路要走,行修于心,何陷于法,是佛是道皆相同,不必刻意分别,日久你自会悟通,快去请你师父,贫尼想请益几句如何?”
宋两利只觉好笑,这爱打扮女尼说得禅机无限,他可悟之不透,对方既然为师父而来,且前去转告,看看师父如何处理便是,当下引人进入厅殿坐蒲团,随即往后院奔去。
横竖女尼则坐之不住,起身四处打转,尤对居中林灵素丈二高新雕法相瞧之甚仔细,想悟出端倪。后院厢房。宋两利甚快奔及通知。林灵素亦已起床,盥洗妥毕,正打理一派宗师穿著。忽闻及有女尼求见,林灵素皱眉:“道佛不同宗,她干啥大清早求见?”
宋两利道:“大概你俩有缘吧,她说佛道本同宗,想要求您开释什么地。”林灵素道:
“要我开释?敢情道行还不深!”稍安一笑:“对方可有法号?”宋两利道:“有啊!
又横又直,叫‘横竖’女尼,顶怪的。”
林灵素一愣:“横竖女尼?佛教太妹?”
宋两利呵呵笑道:“前一句倒是正确,这‘佛教太妹’可新鲜的了,怎有这名堂?”
林灵素亦想笑,道:“她近年可风云得紧,只要稍有修行者,莫不知有这号笑料人物。”呵呵笑了几声始说道:“她本名花月贞,早年在戏班唱戏,以美艳闻名,后来爱红不红,或受了刺激或佛缘已至,竟然跑到普陀山白云庵出家,当时白云师太便收留她,也剃了渡,她倒是老老实贲苦修了几年,谁知白云师太一坐化后,这家伙竟然自己悟道,说什么一切不必太坚持、执着,‘佛’随时可修,人人可修,如果吃素便能成佛,那牛马岂非早成了佛,所以她啥肉都吃,只对法力有影响的不吃,还说吃槟榔可以驱邪破煞,法门比我们还厉害;她甚且穿得戏服在跳舞,所有佛门清规全不顾了,这倒也罢,她就是要自称佛门弟子才叫人受不了,如此不像太妹像什么?”
宋两利闻言呵呵笑道:“有这种道行之人,恐怕天下少有了……现在她似乎准备往道家发展,不知是否也会变成道教太妹?”
林灵素道:“自该不会如此称她,然她学佛又学道,在佛门弟子眼中已是叛徒,必嗤之以鼻,法所难容,道家上下亦对她风评不佳,只是不想理她罢了。”
宋两利道:“那我呢?先从相国寺和尚变得师父门下?……”
林灵素道:“那不一样,你并未正式拜入佛门,且又被逼走,何况出家还俗再入道家亦是允许,然硬要称佛门弟子又沾道家法门,恐怕不易让人接受。”
宋两利已分出差别,已对自己行为有所解释,心头稍安,道:“既然如此,师父是不想见她了?”
林灵素道:“不见也罢,如此邪人,见了也麻烦。”
宋两利道:“若她强求呢?”
林灵素道:“到时再说。”
宋两利道:“若她要求看师父分身呢?”
林灵素心念一转,道:“收个千两银子吧!反正她有的是钱!”
宋两利目光一亮:“她钱多?”
林灵素道:“她虽是佛教太妹,可也对了一些好事者胃口,请她开堂作法,甚至来一段唱戏,竟然吸引不少人,献得缘金亦可观,咱替她分担些亦是应该。”
宋两利颔首:“敢情是同行,自有通财之义,弟子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