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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健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芸姗的父亲会有这样一通开场白,致意道:“伯父,我是为芸姗的事情来的。她现在很安全,怕家里担心,叫我来告诉一声。”
蒋湛吓了一跳,四下看看无人,心中稍定,面上仍是忿然:“她让你来的?她心里还有这个家?”
林小健笑一下,只道:“伯父受惊了。”
蒋湛用鼻子哼了一声,斜眼看他:“你……也是共产党?”
林小健摇头:“我不是,我是芸姗的男朋友。”
他说得自然,蒋湛眉毛差点飞到天上去,上下打量他,嘴巴都合不拢了,缓过神来又令佣人:“快,告诉夫人,叫她别担心了,逆子有信了!”
二十七章 有怨无悔
佣人飞跑入内堂,将这天大的喜讯告诉进去。
蒋清将大嫂又搀了出来,走到一半就停下了脚步,她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林小健,林小健看出她的错愕,礼貌地点头致意:“蒋阿姨!这位是伯母吧?”
蒋湛的夫人盯紧这个陌生的男孩,嘴唇颤抖:“快,快说说看,姗儿,姗儿她到底怎么样了?”
林小健忙道:“伯母您放心,她已经离开上海,她现在很安全。”
蒋湛也一直在盯着他,听得这番话劈头问过来:“年轻人,你方才讲你是芸姗的男朋友,你可知道她已经嫁做人妇了吗?”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包括佣人,林小健为难地左右看看,没说什么,蒋湛明白过来,赶紧摒退佣人,待厅中只剩下四人,小健才道:“芸姗和那位卢先生只是挂名夫妻,她是为了工作才这样做的。现在,卢先生已经不在人世。”
种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在每个人的脸上呈现出来,蒋湛夫妇反应更剧,亲生女儿疯癫无理到此种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林小健也看出他们面色不豫,他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便道:“芸姗有她自己的理想,我们都可能不太理解。不过,她是你们的女儿,她的平安一定是你们的愿望,我把话带到,就此告辞。”
蒋清第一个将他叫住:“等一等,林小健,你现在在做什么?”
林小健不想隐瞒:“是芸姗鼓励我考取了公派留学生,我月内就要启程美国去读书。”
他看着蒋清,也终于忍不住要问:“蒋阿姨,蒋器好吗?我,我非常想念他!”
蒋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阿器很好,他也时常记挂着你。你能不能把地址留下,我,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
林小健想了想,直言相告:“我在黄渡路兴盛旅店。”
蒋湛在一旁听得分明,不禁问道:“怎么你要出国吗?”
“是的伯父,我和芸姗已经约好,她等我学成归来,我等她革命成功。”
林小健告辞离去,三位长者坐在客厅中,彼此对视,各怀心事,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蒋湛夫人颤微微地先行开腔:“天哪!这样成何体统!假装夫妻,私定终身,这共产党里的人莫非都这样荒唐?”
蒋湛气哼哼道:“你没见吗?这样的女儿家也有人要,还有人等她革命成功呢!”
蒋清不由笑了,笑得非常含蓄:“大哥大嫂,你们不要惊讶,这个林小健早被姗儿所钟意,只不过是你们做父母的不知道而已。”
蒋湛夫人奇怪之至:“是呀,看来他早和姗儿相识,对了,他还向你打听器儿,他居然还认得器儿呢?”
蒋清一脸无奈:“器儿太傻,我也没办法!”
蒋湛在一边翻翻眼皮,突然冒出一句:“还算这臭丫头有眼光!”
他的样子不再暴躁,竟是先骂后赞了,蒋夫人一想到女儿无虞,也轻松起来:“是呀,看那年轻人倒是样貌不坏,人也斯文有礼,只是样子有些单薄,不知家世怎样?”
蒋清冷笑不止:“单薄?你们看走眼了,这位林小健本事大去了,上天入地都是他, 一年前你们的宝贝丫头没有他护着,早叫人抓进警察局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蒋湛惊讶地瞪着妹妹:“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常啸天的儿子。”
蒋湛一惊而起:“常啸天!”
“这件事说起来与我还有些渊源。”蒋清把臂走到窗口,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雪花,在窗上凝结成水珠,她的心情也跟着潮湿起来:“大哥大嫂,还记得二十年前的我的那场婚礼吗?”
蒋湛夫人道:“怎么不记得,那年正是姗儿出世吗!”
蒋湛也跟了回忆道:“当年你定要和那姓常的结婚,可新婚之日突然发现他有私生子,你负气悔婚,出走英国。父亲一直认为是这姓常的害了你一生,他老人家只要提及就余怒不消,所以这个话题一直是咱们蒋家的禁忌。还好,我们都庆幸你当年没有嫁给那个黑帮老大,才保住了家门清白。这些年虽与他素无来往,但他的起落浮沉我是看在眼里的,这些人在黑道上混,总是朝不保夕,前些时候叫人打了黑枪,好象已经在上海滩绝迹,传说他成了傻子。”
蒋清点头道:“是,今天这个林小健就是当年那个横空出世的孩子,与姗儿同年,刚好也是二十一岁。”
蒋湛夫人反应过来,连声惊叫:“呀,如果他是常啸天的儿子?那岂不也是个小阿飞,姗儿怎么会又认得他们的?”
还是蒋湛清醒些:“哎?阿清,不对呀! 这年轻人不是姓林吗!”
蒋清苦笑道:“其实当年那个孩子并非常啸天所生,只是他异姓兄弟的遗腹子,那兄弟因他丧命,他自然要视之为生死之交,他们江湖人很讲究这一套,可我当年却接受不了他的决定……”
二十年前那件惊动世俗的旧事又翻了出来,其中的曲折波诡却与当初的想象完全不同,蒋湛与妻子对视,一时间思维混乱:“阿清,你当年为了姓常的反反复复,后来几乎同父亲闹翻,与家里决裂,定要悔婚出走,难道仅仅就因为这么一桩事?”
他言下之意竟是不以为然了,蒋清有些愠怒:“这么一件事?哼!现在看起来这是小事体,可当年我可是个姑娘家,让我刚嫁人就做妈,我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何况,我为他付出得太多了!”
蒋湛夫人附和小姑道:“也是,这样的事情的确是难为小妹吗!”
蒋清神情越发激烈:“我那时才二十四岁,我只想觅一份真实的爱情,找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一个女人,要求一份专一的爱,这不过份吧?可他却做不到! 他爱我,但他同时还爱他的兄弟、他兄弟的孩子,他的爱未免太多了!当年他为了这个孩子,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不同我商量一下就独断专行,他定要这孩子随他姓常,甚至为了他不要自己的孩子,他把我蒋清当成什么了?”
蒋湛顿时想起当年妹妹的青春模样儿,那时的蒋家大小姐,风华正茂,真正是集万般宠爱为一身,却一心一意地只跟定那个门不当户不对的黑帮小子,一想起她为常啸天所做的惊世骇俗的桩桩往事,做哥哥的不住地摇头:“也难怪,你当年确实为他付出太多,也难怪你会咽不下这口气。唉,这个孩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要在那种时候出现,看来你们就是注定没有缘分。不过,你和阿器这些年一直在国外,怎么会认识小林?”
蒋清不再隐瞒:“还不是为了你的宝贝女儿。两年前,常啸天亲生儿子常小康与和姗儿是大学同学,他追求姗儿不成,对阿器大打出手,送器儿回来的正是林小健。他当时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一气之下,就对他讲了实话……”
“实话,什么实话?”
“我告诉他常啸天害了他父亲,他其实是姓林不姓常……”
“什么?清妹你怎么能这样!你这,这也太离谱了!”
“器儿差一点被常家给打死,我承认我当时气昏了头,有些不妥,但是我说得可全是真话。”
“不妥?你快说说看,后来又怎以样?”
蒋湛素知妹妹胆大妄为,从不自省,一听这不妥二字便知要坏。
“我没想到这小林比我还冲动,当天就和常啸天反目成仇,离家出走,至今不肯认父。常啸天可能因为这个受了刺激,在同一天也遭遇刺客。”
蒋湛夫人和丈夫面面相觑,一脸惊惧:“阿清,你做得太……过份了!”
蒋清并无悔色:“不!比起我这些年受的苦,不过扯平而已!”
蒋湛也觉得妹妹闯得祸太大,简直不可理喻:“说来说去,你有什么苦!你的痛苦都是自找的!你从小就是这样心高气傲,容不得人。你是基督徒,还当过律师,应该知道揭人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