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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薪水也不够去那种地方!我们今天找个有名的小馆,专吃干丝和蟹粉包,再好好喝几杯真正的绍兴黄酒!”
杨勇开始笑他:“拿个夹夹吃小馆,一看就知道有学问!”
林小健也笑:“你呢!拿了兵器下山去,一看就知道是绿林好汉来了!”
三个大男人一同生活难免粗放,尤其是林小健,虽然一身本事,可少爷当久了生活能力贫乏,衣服穿过就扔,吃饭也是上顿不思下顿,这种时候就显出吴浩海的重要来了,柴米油盐家务事一人张罗,连衣服都包办代洗。他看看两位哥哥光说不动,不由叹道:“苦也,三人同行,又是小的受苦。我今天要盐水板鸭!”
杨勇马上赞他劳苦功高,林小健也赶紧答应了鸭子,夸赞声中,吴浩海接过讲义,挟枪拎刀飞快地送到他们三人同住的宿舍中去,关窗锁门一顿忙活,也没忘记给杨勇拿了上衣。三兄弟下山就近找了酒家,推杯换盏直喝个天昏地暗。
新月如钓,挂于中天之上,山风飒飒,带了些秋意。三兄弟脚步踉跄,你拥我携上得山来。杨勇一雪前耻,扬眉吐气,只恨看见的人太少,拖着林小健的一条胳膊逶迤前行,口中念念有词:“喝,再喝!和你勇哥拼酒呀!怎么这么不经喝,当年的劲头哪去了,你还是不行!”
林小健弯腰大吐,吴浩海拍着他后背,口齿不清地替他辩护:“杨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健哥这是……心情不好,你……乘人之危!”
杨勇哪里听得进去,仍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谁说他心情不好!你看见了,他一直在笑,他今天最高兴。我就是比他能喝,比他有量,你小子还不承认?”
林小健蹲在半山腰,吐得搜肠刮肚,吴浩海一使劲把他扛起来,跌跌撞撞向宿舍奔去。
林小健在他肩头喃喃道:“爸……”
吴浩海知道他想念常啸天,心中为他不值,更有些酸楚,用膝顶门进屋,小心翼翼放上床,杨勇紧跟在后,摸索着开灯,突然醒悟:“阿海,你没锁门吗?”
话一出口,身后一凉,低头见到一截雪亮的刀尖已经从腹中透出,杨勇疼极,狂呼一声,挥臂向后抓去,探得一个圆圆的脑袋,一下夹在腋下,只一扭,咯嚓一声,颈骨折断,那刀可又穿出了一些。
吴浩海也遭到了偷袭,一张捕鱼网平地兜他起至半空,他乱抓乱蹬,网却越收越紧,绝望中大叫:“阿健!”
两个人从床下钻出来,一个人不停地拉网收绳,一个人向趴在床上的林小健挥刀就剁。杨勇腹中带了刀抢过去,凌空劈起连环腿,生生将两个杀手踢飞出去,随手抄起床头的单刀,向上方一砍,吴浩海噗通一声跌落下来,一串冲锋枪子弹从他头顶飞啸而过,灯泡碎落了一身,房中一片漆黑,杀手趁机全身而退。枪声中,林小健翻身惊起,跨到门后,探头刚看清月光下赫然站着的身影,子弹便如雨点一样倾泻过来。他闪身紧贴在墙上,一腿踹上房门,在枪声中大声询问:“你们怎么样?”
房门被子弹扫成蜂窝,月光斑斑透进来,吴浩海手足并用从渔网中脱出:“我没事,勇哥象是中刀了!”
林小健抢身扑过来,抄起倒在床边的人,借着月光看见他后腰上赫然插着一柄扁刀,心中一寒:“勇哥,挺着点!我带你走!”
酒意全消的他嗅觉恢复,突吸两下鼻子,在满屋的弹药味中,嗅到了一种更加刺鼻的味道:“阿海,有汽油!”
吴浩海趴在地上,已经感到地面全湿,刚要说话,一柱火龙已从门外迅速燃入,转眼蔓及了整间房子。林小健抱着杨勇跃上桌子,吴浩海也跳上床去,两人在大火中对视,林小健向窗子一努嘴,又向门侧侧头,吴浩海心领神会,拾起两把腿已燃着的椅子,用力向窗子飞抡过去,第一只震开了玻璃,枪声哑了一下,第二只砸开了整扇窗子,把所有的子弹全吸引过去。林小健负起杨勇,火中几个起落,飞脚踢开房门,吴浩海紧紧跟上,三人带了一身火苗蹿出小屋,顺山坡一路向下滚去。
等几名杀手醒过腔来调转枪口,为时已晚,林小健接连甩出蝶刀,只听得惨叫连声,枪声骤止,月光下杀手们七扭八歪纷纷倒下。吴浩海起身奔至最近的杀手身边,见他紧衣劲装,刀枪齐备,一探鼻息,已经死了,他拾起枪颇有经验地指着,一具具翻看过去,竟有些胆寒。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好友的本事,只见五个杀手无一例外,全是喉咙中刀而亡,小健危急之下,刀刀致命,竟没留下一个活口。
林小健在一棵树下找到杨勇,一路折腾翻滚,扁刀已被震出体外,伤口血如泉涌,堵也堵不住,林小健脱下上衣缠在他腰间,背起来拼命向山下奔去。
一辆美式吉普静静地躲在山脚下,车内,四只眼睛紧张地盯着山上,曈仁里,皆映出狰狞的火光来。
林小健闪电般冲下山,几乎象离膛的炮弹一样射在车上,他只把这下山看见的第一辆车当成救命稻草,腾出手拍门大叫:“快!帮帮忙!送我们去医院!”
车身一动,抢着开出,他跟跑两步,不由分说拉开车门,几发子弹呼啸跟出。
林小健猛然遭袭,潜身车门下,只得耳边枪声大作,他已被车门挂翻在地,吴浩海将他扶起,两人抬头见那吉普还开着后门,醉汉一般摇晃在山路上,很快调整过来疾驰而去。一队军警赶着连连开枪,却也追之不及。吴浩海以拳砸地,骂声:“唐辕,你个王八蛋!”
他们齐齐回头,那半山腰已是火光冲天。
“勇哥,打起精神,千万别睡,千万别睡……”
一路上,林小健和吴浩海不住地呼唤,他们明白,杨勇如果昏过去,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所幸杨勇一直清醒,喘着粗气竭力笑道:“没事,勇哥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还要再……比酒……”
林小健哽咽着点头。
“我知道,你……小子还不服气!”
林小健泪水夺眶而出:“服气服气我服气!勇哥你千万不要睡……”
杨勇进了急救室。
医院里不知什么时候起,站满了警察,却没有一个人来询问他们。
钱敏德和梅萍先后而至,钱敏德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只是远远站着,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梅萍上前拍拍林小健,安慰道:“不要急,我已经和医院说过了,他们会全力抢救!”
话音刚落,杨勇的尸体就被推出来,吴浩海扑过去。林小健痛不欲生,以头撞墙,咚咚有声。
梅萍抱住他,钱敏德走过来,撩开白单看了一眼,声音悲痛:“可惜呀,可惜他一身的本事,唉!”
林小健慢慢站直,挣开梅萍,转头直视钱敏德,双目对视只一刹,钱敏德便移开了目光。
泪眼模糊中,林小健看到吴浩海正抱着杨勇的尸身放声大恸,他喉咙连哽了几下,忍下泪水,腮上咬出几道陵来:“钱将军,你们青干局还要人吗?”
钱敏德喜形于色,梅萍看着突然镇定下来的林小健,表情阴郁。
第三章 分崩离析
青干局主任办公室。
吴浩海衣裳烟痕纵横,喘着粗气直立在门外,钱敏德的副官走过来,他知道这个黑小子是和林小健一起来的,他吃过林小健的亏,这时忍不住要嘲笑:“你们这些帮派,在上海挺牛逼的,怎么现在弄得象落水狗!”
吴浩海愤怒难泄,压了又压,听见卫兵道:“他们来找钱主任,报名参军!”
孙副官口气越发刻薄:“报效党国不计身份,欢迎浪子回头!”
吴浩海挥起一拳,抵上了他的下巴。
钱敏德闻声出来,看见地上趴下着两个卫兵,吴浩海松开孙副官,手中三只枪哗拉拉扔上地面。
孙副官气急败坏:“主任,这小子野性难……
林小健也走出来,拉住了吴浩海:“阿海,不要再胡闹,钱将军已经同意,重新核查你在闸北警察局的冤案。”
吴浩海傻了一下,立刻激动得手足无措,半天才记起立正行礼:“谢,谢谢钱将军!”
钱敏德的眼睛仍落在林小健身上:“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林小健摇摇头,吴浩海看得分明,放下手:“你去那里?”
林小健不看他的眼睛:“阿海听我说,你本来就是个好警察,身家清白,一直没加入帮会,钱将军给你机会,你……”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林小健转过头:“阿海,在这南京城里,三天之内找不到我,我们的兄弟缘份就到头了!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