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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绝尘而去,常小康傻傻地站在那里,象做了一场梦,真心真意地掉下泪来。他就这样孤独悲伤地站在夜上海的街上,好久好久都没回过神来,过往行人诧异地看着他,他也浑然不觉。直到社团追出来的一辆汽车发现了他,象拾到宝贝一样把他搀了上去。
马上,有人给他披上一件衣服,又有人殷勤地给他脱了一双鞋,一个兄弟恭敬道:“大少爷,真把我们吓坏了,您没事吧?”
常小康先是一震,接着快感一下涌遍全身,妈妈的预言真的实现了,大哥肯定是走了,再不会有常小健了。他现在是大少爷,是常家唯一的儿子了!”
阿三从警备司令部回到医院,惊见外面社团的人多了几倍,病房外的长椅上,惠若雪正悲悲切切地啜泣,阿水等人在一旁劝解。阿三第一个反应是天哥完了,绝望地向病房内冲,要见最后一面,却被阿水起身拉下:“大哥没事,是阿康!阿康叫林小健劫持了!”
阿三惊道:“小健,他来这里了?”
阿水道:“他劫了康少爷做人质。幸亏我当机立断,要不然他一定会再要天哥的命!”
惠若雪哀哀地哭道:“啸天生死未卜,小康又这个样子。难道老天真要叫常家绝后吗?”
阿三剑眉上扬:“那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救阿康?”
唐轩道:“水爷已经报了警,警察局会下通缉令,全城都在找,他们逃不出上海!”
阿三又一声惊叫:“阿水,你报警了?”
大凡社团都有自己的内部规矩,惩戒和诛杀都由自己人进行,绝少向警察和军队求助。
此时的阿水显得理直气壮:“他连天哥唯一的儿子都敢劫持,这样的畜牲越多人收拾他越好!”
“不用了,我回来了!”常小康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楼来。
惠若雪扑了上去,搂住儿子复大哭起来,再不肯放手,生怕他又飞了。
阿水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阿康,你怎么逃出来的?”
常小康脸色苍白,神情镇定,不耐烦地推开妈妈,向众人道:“大哥让我回来的,是谁把他伤成那样的?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惠若雪忿然止住儿子的诘问:“你还叫他大哥?他已经背叛了社团,刚刚又回来行刺你爹,幸亏阿水他们早有防范。”
阿水问道:“他们呢?这几个混蛋去了哪里?”
阿三听得奇怪:“他们,还有谁?”
阿水狰狞地一挥手:“老雷那个宝贝杨勇,还有吴浩海,全反了!死心塌地跟那死小子一起跑路了!”
阿三皱了眉头看看阿水,又看看惠若雪,一把揪过来唐轩:“阿轩,跟我说怎么回事?阿海就算了,怎么杨勇也会跟了小健走?”
唐轩开枪的一刻,已经把小健当成死敌,此刻被大哥逼问,再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由低下头,不敢正视。阿三见到他这副表情,便知事情没这么简单,正欲追问,唐辕的手下也来报信,称林小健半小时前在天华公司出现,他们搜遍了整幢大楼和附近的一条街也没找到,这当中,林小健的跟班小宇被乱枪打死。
阿三当场火冒三丈,小宇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弟,送在林小健身边,本指望会有个好前程,可没想到却得到死讯。
他一把抓过送信的:“谁叫他们开枪的,啊?为什么要打死小宇?”
“是我!”阿水冷冷道:“林小健刺杀老大,谁再跟着他就是叛门,依照门规就是死罪,死有余辜!再抓到吴浩海和杨勇,一样叫他们死!”
阿三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天半天才指着阿水:“你快收回命令,不要再开杀戒,这样只能让兄弟们自相残杀。对小健的处置,还是等天哥醒了再说吧!”
阿水勃然大怒,阿三的话同邵晓星几乎同出一辙。他现在深深感到惠若雪的精明,如不及早除掉林小健,怕是时间一长,所有人都要反对他的这个决定,大哥也不会饶了他。他还没说话,惠若雪已经用鼻子哼了一声:“怕是等不及啸天醒,又会有人来杀他灭口。三爷,你不是要袒护害你大哥的凶手吧?”
有大嫂助阵,阿水蛮横地拔出枪来:“谁挡我给大哥报仇,我就不认他是兄弟!”
阿三把衣襟一撕,露出胸膛上一条青黢黢的龙纹:“烂梨陈,你小子开枪试试,我看你是杀红眼真把自己当老大了!你敢在老子身上动一动,我天龙堂平了你风雷堂!”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僵持不下。惠若雪猛然意识到,这几个老大全是混出来的,各有各的出身,各有各的势力,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正迟疑间,一直沉默的常小康突然吼起来:“吵什么吵!你们当我爹死了吗?”
惠若雪头一次听见儿子这样说话,不由一怔,转头见到小康一脸激愤:“陈阿水!黄省三!你们要打要杀外边去,不要扰了我爹!”
说罢,他昂首进了病房。
阿三阿水面面相觑,惠若雪瞪了他们一眼,也随儿子进了病房。
常小康昨夜挺身输血救父,今天又从危急中脱身自保,此刻信心大增,他披了一件兄弟们匆匆脱下的西装,脚套在一双别人的大鞋中,扶着母亲望着父亲,心中为一个念头振奋着:“常家应该是看我常小康的时候了,我要做得比大哥好!爸,你等着瞧吧!”
雪白的被单下,常啸天安静地闭着双眼,全然不知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阿三得知家中发生的事情,立刻驱车回家,几步跨到卧房,将刚流产的妻子从床上拉起,平生第一次打了她一记耳光。
闫意惊厥地看着他,听他雷霆般地炸吼:“你真蠢!小健要真的杀了大哥,还会来找我们吗?他走投无路才来投奔我们,叫你这么就给打跑了。现在满上海到处都要杀他!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可怎么向大哥交待呀!”
闸北一家简陋的诊所。门外,飘着一只厚纸做的牙齿幌子。
不敢去大医院,这是吴浩海慌乱之中想到的唯一一家到过的私人诊所,里边全是治疗椅,连一张正经的手术台也没有,林小健趴在牙医睡觉的床上,头侧在床沿的一边。牙医正战战兢兢地在杨勇的枪口下,为林小健取小腿上的子弹,诊所里麻药的存量太少,根本不够用在这样的手术上,所以,手术等于硬在肉里剜子弹。
处置伤口的剧痛已经过去,林小健面色惨淡,肉体的痛楚,远远抵不上精神的痛苦能如此深刻地改变一个人。
杨勇俯在他脸上:“听到没有,大夫说你没伤到骨头,以后不会耽误走路!”
林小健感慨地看着他,想当年回来上海,一片阿谀奉承声中,只有这个杨勇敢真刀真枪地和他比划,当众给他下马威,没想到危难之际,却是他挺身而出仗义相救。林小健声音虚弱:“杨大哥,你大概回不去彪叔那里了,我拖累你了!”
“说这些干什么!老娘一死,我杨勇就剩老哥一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突然,诊所的大门响了起来,杨勇飞快地拉上长帘,将床和医生全罩在里边,枪顶上火,并不出声。
门外,吴浩海急切拍着门:“勇哥,快点开门,是我!”
杨勇这才拉开门,迎面站着一个白衫西裤的人,乍看之下以为是个男人,听吴浩海小介绍说这就是徐夫人,他吓了一跳,眼看着她大步跨进诊所,再仔细端详,才看出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因为一头短发全光光地梳在脑后,又兼举止帅气果断,所以全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阳刚之气。
诊所门外,停着两部车子,影影绰绰有人下车来,却全守在外面,只有一名高佻秀丽的年轻女孩跟了进来。
“在哪里?”梅萍四下张望,语气焦虑。
吴浩海拉开布帘,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梅萍几步跨到床前,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医院里重伤的那个男人,她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背:“小健!我来晚了!”
又问医生:“怎么样?还有没有危险?”
牙医已经做完了最后的包扎,他偷眼注意到来人气派不凡,悬了半天的心放回肚子里,知道医药费有着落了,殷勤答称:“伤不重,就是失血太多,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林小健微微抬头,叫了声:“徐阿姨。”
找徐夫人这个主意,是吴浩海提出来的,林小健既没赞同也没反对,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在这种危急关口,他必须对同生共死的兄弟有所交待,他攒攒气力,指了指吴浩海和杨勇,介绍道:“这是阿海,那是勇哥,他们都一身本事,可惜被我连累,求您把他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