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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香,我出去下。”柳夫人支会了声,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云香没有回话,只由着她。也不知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等她醒来,夫人就好像变了个人,再不坚持离开,且心情也开怀了好多,她询问了好几遍,夫人都讳莫如深,不过不管如何,这都是好事。
出了相府,柳夫人直接奔向奇珍荟。
看到来人,袁弘很是讶异,今天既不是展宝的日子,也不是竞宝的日子呀!
“夫人,有何贵干?”袁弘彬彬有礼地问道。
柳夫人急切地往里张望,脸上还带着几分欣喜的紧张,“我找烟如丝。”
袁弘警惕地凝起眉头,“请问夫人是睡?找我们尊主做什?”
“我是右相夫人,麻烦进去通报声,我找你们尊主有急事。”
右相夫人?尊主何时和相爷夫人有瓜葛了?袁弘将信将疑地看着柳夫人,心中疑窦连连,尊主有吩咐过,让最近一段时间要格外警惕,以防有人前来捣乱,莫非这柳夫人就是为了那个神秘的紫七前来?
正欲将柳夫人打发走时,见她一脸急色,又相貌和蔼,丝毫不似包藏祸心之人,袁弘便有些不忍,道,“夫人来得真不是时候!想必夫人也听过,我们尊主和三王爷闹别扭了,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了,这会不知道跑到哪里散心去了,确实不在奇珍荟。”
柳夫人本还以为烟如丝和慕容凛只不过是拌嘴了几句,这会听袁弘如此一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请问小哥可知她什么时候回来?”
袁弘遗憾地摇摇头,道,“尊主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我们主事胭脂姑娘都不知道她的下落,我自然更是无从得知。说不定几天,也说不好几个月,全看尊主的心意。”
柳夫人眼眸一黯,满脸失望,喃喃道句“多谢小哥”,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本以为今日必能见到她,却不想又扑了个空。
长长地叹了口气,柳夫人幽幽地往回走,才没几步,却忽然转了方向,朝着三王府去了。
开门一看,又是柳夫人,阿福暗自翻了个白眼。
“我要见慕容凛。”柳夫人怒气冲冲地道。她这个做母亲的从不曾为女儿做过半点事,她今日要去问问慕容凛,为何要惹她女儿伤心?她那样好的女子难道还不够,还要去拈花惹草。
只是柳夫人却忘了,从抛弃烟如丝的那刻起,她就已经没有了兴师问罪的资格。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肯认烟如丝,烟如丝就必然会接受她。
“王爷不见客。”阿福没好气地道。王爷和王妃吵架,他们这些下人就跟着受罪,这两天,整个王府人心惶惶,大气都不敢多出口,王妃不跑了,韵音也跑了,王爷阴晴不定,冷不丁什么时候就发下脾气,似乎又变成了以前的鬼面王爷,唉……
柳夫人秀眉高竖,厉声道,“你个狗奴才,还没进去通报,怎知慕容凛不愿意见我?”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隐身术
柳夫人这一骂如醍醐灌顶,阿福幡然清醒,吓出身冷汗来。这柳夫人虽只是王爷的前岳母,可毕竟有这层关系在,何况她还是相爷夫人,而他不过是个看门的奴才,幸好还不曾说出什么污言秽语来,不然这颗脑袋怕就悬了。
阿福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点头哈腰,笑呵呵地赔罪,“是,是,夫人骂得是,奴才这就进去通报,烦请夫人稍等片刻。”
才走了没两步,阿福又折了回来,弯腰着,恭敬地问道,“麻烦夫人说个缘由,到底找王爷有何事,奴才也好进去回话。”柳夫人得罪不得,王爷更加得罪不得,如今王爷就是将燃未燃的炮竹,一点星火就噼里啪啦,指不定烧到哪个倒霉鬼,他还是小心为上,不然就成这个倒霉鬼了。
柳夫人怒不可遏,张了张嘴,未成形的话窜到舌尖猛得滞留住。她该怎么跟慕容凛说呢?以岳母的身份?
不行,不行!柳夫人轻轻颔首,沉吟。如此一来,她的身份就暴露了,慕容凛纵使看在丝丝的面子上不告发她,可难保不会对她心存防备。可是,如果单以柳夫人的身份,又有什么立场叱责慕容凛?
一翻思量下来,柳夫人才发现自己太过莽撞了。别说此刻找不到理由教训慕容凛,就是和女儿相认,也必须得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样才能让女儿不怪责于她,心甘情愿地认她这个母亲?
“柳夫人?”阿福满脸讶异地喊了声。
“啊?”柳夫人愕然地看着阿福。
“夫人可想好了?”阿福小声问道。
柳夫人抿了抿嘴,低声道,“算了,没事了,我下次再来找王爷。”反正现在丝丝不在郡城,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再说。
看着柳夫人匆匆离去的背影,阿福满腹狐疑。前一秒还风风火火,怒气冲冲地说要见王爷,这会又急急忙忙走了,真是古怪。
一连两天,乌戈不断地向花弄影示好,送的都是她极其喜欢的东西,还不时地忙中偷闲过来瞧瞧她,但也只是聊天喝酒,别无其他。
如此下来,花弄影对乌戈便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她很是意外,却没想到乌戈这个十足的政客居然如此风雅,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更让她震撼的是,乌戈的渊博,天上地下、高谈阔论,仿佛无所不知,那爽朗中神采飞扬的语气,让人不觉卸下心房,成了忠实的听众。
正是这一聊,让花弄影对乌戈生了敬佩之心,他的许多见解想法爱好都和她大同小异,聊得愉快,她竟把赫连佑的正事都给忘了。
看着床头久未枯萎的玫瑰花,花弄影长长地叹了口气。乌戈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只可惜相见太晚,如果不是认识赫连佑在先,或许她真的会爱上他。
这个念头才蹦入脑海,花弄影就吓得脸色发白,忙闭上眼睛不停地回想和赫连佑的点点滴滴,只是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她和赫连佑相处的画面,却都是她的卑微,他的高高在上,她和他的不合适,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大。
花弄影用力地摇摇头,驱赶着令人心灰意冷的回忆,竭力放映着初见赫连佑时,对他一见钟情的美好。
须臾,花弄影慢慢平伏下来,理智再度在这个骄傲绝强女子的心里根深蒂固。
“人生若只如初见……”喃喃地一声轻叹,不由自主地从她的樱唇里缓缓吐出,带着哀怨的叹息。
“何事如此感概?”人还未到,郎朗的关切声已经传了过来。
花弄影慌忙准备起身,乌戈已然走到她跟前,一把按住她。
“不必起身,我过来坐坐就走。”
花弄影默认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乌戈凝视着花弄影,淡淡道,“如你这样精彩的女子,实不该伤春悲秋之叹息。”
花弄影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下,乌戈的话一语戳中靶心,让她鼻子泛酸,眼眶湿润。想她花弄影是多么骄傲洒脱的人,江湖上提起她谁不是又敬又怕,可一遇上赫连佑,她倒和寻常女子并无二样,她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乌戈轻柔地理着花弄影的头发,兴兴道,“初次见你的情景,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那袭耀眼的火红直冲冲地跳入眼帘,果断狠辣,从没有女子能给我这么深的触动,可谓一见误终生。”
花弄影怔了片刻,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不得,不过是一时兴起,三天新鲜劲一过也就烦了。”
乌戈哑然失笑,挑起花弄影的下巴,直视着她,“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我认识的花弄影可不是这样的女子。”
花弄影有些失神,顷刻抿嘴一笑,娇俏如花,“当然是对你这个位高权重、朝三暮四的人没信心。”
乌戈自嘲地笑笑,“我若真是朝三暮四,也不必等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说着,定定地看了花弄影一眼,乌戈便起身准备离去。
“我让人给你备了匹千里马,明日送你回南锡。”
那出兵的事呢?花弄影大惊,正欲分辨,乌戈又接着道,“北穆大军昨天已经出发,三天后就能到南锡边界了。”
花弄影顿时懵了。原来他早已安排好了,这么说她的任务完成了,而且她也不用失身。
想到这里,花弄影暗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种淡淡的失落感萦上心头。
乌戈扭过头来,满脸黯然,小声呢喃,“之所以没有早些告诉你,不过是想多留你两日,如今看来,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
浅叹了口气,乌戈便匆匆离去,只留下花弄影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感动的暖流从心底冲上眼睑,泛酸的泪水在其中迂回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她该欢喜不是,回去后,她就可以做赫连佑的妻了,这是她多年来的梦想,却为何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