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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聪明,想必看出来了,”纪桓满脸肃穆的表情,聪明地看着我,“老夫等人其实对护送皇帝这件事压根没有兴趣,要不是十三和你搅在其中,我们根本不会动这些歪脑筋——可是,你一定看出来了,这个皇帝,这个皇帝——我担心你和十三的安全啊!”
“没关系,清歌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绮罗我虽然不肖,但也有过些微功劳,谅皇上不至于——”其实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没什么底气。
那天,清歌又何尝不是感到忧虑?清歌代政,虽然是权宜之计,可是后果——我摇头,赶走脑海中那些不好的念头。
“何必自欺欺人?”纪桓的眉头快竖起来了,“这个皇帝未登基之前老夫等也听说过他的行事,倒不失为一条光明磊落的英雄汉子,登基后的一系列政策也颇得人心,老夫等人原本也挺佩服,又得知他是十三的哥哥,想必不会太差!直到老夫等人见到其人,才发觉传言有误——这个皇帝并非一般意义上的英雄。。。。。。”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几乎听不见了,“他是枭雄——一身霸气,却掩不住眼中天然的凌厉,我们怕,有朝一日,他会对你,对十三不利啊!”
我默然不语,纪桓说的,又何尝不是我们所担忧的?可是我始终不相信,皇上——九天,会由于我和清歌翻脸相向的一天,我实在不愿意相信。
“即使有那么一天,清歌,清歌也绝不愿意做出这种事,我们今天说的是最好是全烂在肚子里,纪老哥,若你还想保住十三这个兄弟,以后万万不可再提此事了!”我断然道。
纪桓冷静地看着我,“你可知道,现在是个难得的好时机,一旦错过,只怕。。。。。。”
“纪老哥,死有什么可怕的?”我轻笑,“可是要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和清歌,还没有这份极端的力量!已经有很多人想要皇上这个江山了,我们又何必凑这个热闹?”
“想不到你如此迂腐。。。。。。”纪桓摇头叹息。
“纪老哥,我不是忠君,只是忠于我自己的心罢了,你以为江山好坐?”我不以为然道,即使送给我,我还要好好考虑呢!”
“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纪桓道,“但是,倘若哪天你和十三真遇到不能解决的事,一定要通知我们,老夫给你们担上被历史痛骂遗臭万年的包袱——就算阎王已经注定你们的寿命,老夫也要将你们抢回来!”
纪桓哈哈一笑,转身潇洒地大步离开。
我目送他潇洒自由的背影飘然离去,心底的长堤顿时茫然崩塌,转过一个拐角,那些兄弟们神色微微黯然,却没有什么过激表现,这是,我赫然看到皇上的帐篷。
皇上掀开了一角帐篷门,正遥遥地看着我,距离太远,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第二十九章 波折(二)
我缓缓走进皇上的帐篷,默默坐在他的对面。
“如果朕问你,纪桓跟你说了什么,你会告诉朕吗?” 皇上倚着塌角,一身素白长袍,不减清贵之气,他闭着眼睛,脸上闪过疲惫之色。
“如果是皇上问我,我不能说,但如果是另外一个人,说也无妨。”我坦然看着他,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怜悯。
“那好,——我很好奇纪桓跟你说了什么,能告诉我么?”他从善如流地微笑,依稀有当年爽朗的影子。
“纪桓身为清歌的义兄,担心清歌与我此去京师吉凶难测,所以问我是否愿意就此离开。”
“他是担心我会对你和清歌不利?”皇上蓦然睁开眼,精光一闪。
“不错!”我垂头肯定。
“他以为,他一个义兄,反而比我这个亲兄弟更加友爱?”
“患得患失之心,人之常情,虽然纪桓的担心是多余的,但我想皇上一定能体谅他的心情。”
“我能体谅别人的心,别人又能否体谅我的心?”她发出一声苦笑。
我看着他,连日来的辛苦,让他瘦了一圈,眼神颇为收敛,脸色也十分苍白,可是无论外表怎么变化,依然掩不去那散发于外的自信霸气的神采。
这个人,是我曾经认识的九天吗?
我微微苦笑,不管是不是,人一旦拥有了非凡的权势,就很难不变,世上有权势的人又有几个能够逃脱权势的腐化?
我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揣了很久的锦囊,递给他。
“什么东西?”他一笑伸手接过来,拉开袋口一看,愣住了。
“这是你凤爵的信物。。。。。”他蓦然闭口不语,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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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凤爵的信物虽不是什么神秘东西但清楚它形状的人却不多,当日我告诉雷泽皇上这里也有一块凤爵的碎玉信物其实是骗他的,皇上你听说过凤爵有信物,却从来没有见过,”我淡然陈述,最后一句隐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现在,皇上是如何得知这是凤爵的碎玉信物呢?除非,皇上曾经亲眼见过!
“所以,我若见过凤爵的信物,必然就是丢失那块!”他镇定的接口道。
我捂着胸口,觉得心头有一丝纽绞的疼痛。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漫不经心地捡着锦囊里大小不一的碎玉块,修长的手如平常一般稳健,根本没有丝毫被人揭穿的狼狈。
他仔细地观察着碎玉块,每块都经历过岩石的特殊打磨,形成了现代地理中地球板块的形状,那块被抢走的,就是亚洲板块。
“那时候厅雷泽说跟凤爵作对的是一家姓韩的,我就觉得隐隐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后来,柳鸿飞告诉清歌碧城嫁人的事有些蹊跷,清歌暗中调查,我在坐月子的时候无意间得知了此事,好像是谁忽然挖开了我脑中的大堤,灵感一瞬千里。”
我马上想到,韩家当年在京师立足艰难,幸好身为太子的您,向他们调遣大量粮草,才让韩家有了立足之地,往后韩家更成为仅次于凤爵的天日富豪,如果背后没有强有力的人撑腰,区区一个我,何能令他们走到这一步?当我知道碧城嫁给户部尚书以后,一切都想通了,鸿飞他们在猜测户部尚书背后是否有人,其实这是明摆着的事——户部尚书,可是相当于天日的财政部长,这样重要的职位,会落入普通人的手中吗?
一旦相通这一节,后面也就一通百通,我和清歌自誉聪明有谋,目光深远,其实比起户部尚书的主人简直望尘莫及,能在凤爵还没有长满羽翼的时候就开始给凤爵安排对手,在别人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就料人先机,埋下制敌良策,岂是我们这样的凡人能够做到的?再后来,雷泽明里夺玉,岂知这笔财富易夺难守,还没捂热,就换了主人——我市由衷佩服!”
他面无表情,手中无意识地紧紧捏着碎玉,指节都开始泛白。
“不错,这笔财富,让天日好几个空虚的国库充盈起来!”他嘲讽似的微笑“说得这么白,你就不怕伤感情?”
“我这番话没有任何讥讽或者别的意思,只是纯粹的把客观事实揭开,我喜欢一切事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即使我知道有时候为人还是糊涂点好——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从那时想通了此事,以你的性格竟能忍到今天不说,也算是不错了,今日怎么又打算挑明了呢?”
“当年,皇上曾赏给我三个愿望,不知皇上可否记得?”我慢慢地道。
“记得,第一个,你要我饶了你所有亲人朋友的性命,这点只要你们没有违背忠君爱国的底线,我自认能够做到。”
我低下头,掩去心头的愤怒,当初我们说好的条件中可没有加上这么一句前提啊!
忠君爱国的底线,如果皇上对世人说我们叛国,那我们不就违背了皇上所谓的底线,然后他就有借口杀了我们?
也许他也察觉到气氛有点僵硬了,他清了清嗓子,“怎么,你现在要向我提第二第三个愿望了?”
“是,”我深吸一口气,“第二个愿望是,无论发生什么事,请皇上赐给我丈夫清歌,和儿子忆爵两人自由!”
“你说什么?”皇上猛然抓住我的手低喝。
“第二个愿望,我要他们的自由!”我静静地重复一遍。
“你真贪心!”他轻蔑地道,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几乎把我甩倒。
我重新坐直身子,不是我贪心,是皇上太贪心了。
“自由,连朕都得不到,他们一个是睿王,一个是琳琅王,生来是高高在上的皇族,你以为他们就能摆脱与生俱来的责任吗?”
“他们没有责任,如果不是我误闯入他们的生命,他们根本不是这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