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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正热;大日头烤了一天;到晚上;屋里仍有些闷热;收拾好了;趁着大郎洗澡的功夫;碧青跑了出来,爬到坑边的麦草垛上乘凉;夜风徐徐;蛙声一片;偶尔几只萤火虫从坑边儿的蒿草里钻出来;亮晶晶的仿佛一盏盏小灯。
这样的夜色美得像梦;沉浸在这样的梦里;她永远都不想醒过来;可惜,总有个专门煞风景的蛮牛;满心色胆的爬了上来;破坏了这样难得的好景色。
碧青觉得,自己给大郎起的外号实在太贴切了;这家伙就是一头蛮牛;上来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压在身下;大嘴落下来;仿佛要吃了自己一般。
蛮牛永远学不会清风细雨;他只会横冲直撞;可这样不温柔的吻;却亲的碧青浑身发软;使不出丝毫力气;只能任蛮牛吃尽豆腐。
等蛮牛满意了放开她;碧青的衣裳已经凌乱不堪;大郎喘着气躺在一边儿;半天才道:“媳妇儿要不咱圆房吧。”
碧青一惊,蹭的坐起来瞪着他:“王大郎,你是盼着我早死是不是?”
王大郎忙道:“你是俺媳妇儿;俺咋会有这样的心思。”
碧 青道:“小五媳妇儿你是知道的;冀州的郎中都瞧了脉;跟小五说;养好了,也就七八年的事儿;要是养不好;三四年都不一定过得去;那郎中说了,就是因为成亲 太早;生孩子太早;小五媳妇儿的身子才坏了;我知道我是你家冲喜的媳妇儿;不当人看;你就想着自己痛快;哪管我的死活;成啊;我应你;谁叫我是你媳妇儿 呢;你来吧;这会儿就来;不用等圆房了;事到如今,我也想好了;与其这么防着;不如我早死早投生的好;来生我也投生成男的;专门找没长大的小姑娘祸害;呜 呜呜……”
碧青没说完就给大郎堵住嘴;黑暗中碧青都能看出来;大郎的表情有些狰狞;眼睛瞪的老大;不知是气的还是心虚;一个劲儿 喘粗气;咬着牙道:“我不碰你;我等着;等过几年再圆房;以后不许你死呀活的胡说八道;你是我媳妇儿;一辈子都是我媳妇儿;我王大郎的媳妇儿不是个短命 鬼。”
碧青愣了;这男人让自己说的怕了;他怕自己死;很怕;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碧青忽觉,自己有些不厚道;探着身子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小声道:“咱们躺在这儿看星星好不好?你看,今天的星星真多;还有月亮又圆又亮……”
☆、第40章
繁星镶嵌在漆黑的天幕上;像一颗颗璀璨的钻石;正是十五;月满如轮,高悬在繁星之中;那些靠近的星星便有些黯淡起来;银白色的月华洒落下来,像一匹纯净的银缎;美得如梦似幻。
多久没见过这样纯粹的夜空了;上一世,想看到这样一片繁星闪烁的夜空;已经成了奢求;也只有在这个世界里,才能一抬头就看见如此美丽的夜空;没有电脑,没有空调,没有现代的种种便利;但只要有这一片夜空就够了,这算不算有得有失。
忽听旁边的蛮牛道:“媳妇儿;你说月亮上的嫦娥好看不?”
碧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说这头蛮牛是个色鬼;脑子里就没有别的;哼一声道:“就算月亮上有嫦娥;除非你是能射下日头的后羿;不然,也没你什么事儿。”
蛮牛嘿嘿傻笑了两声:“媳妇儿你吃味儿了是不是?我就这么一说;嫦娥再好看也没我媳妇儿好看。”
碧 青懒得搭理他;长着一副老实像;内里却一点儿都不老实;碧青把手臂枕在脑后,对着月亮望了一会儿;心说,如果自己告诉蛮牛;月亮上根本就没有嫦娥;没有吴 刚;更没有玉兔;甚至没有活的生物;那个地方坑坑洼洼;白天的温度能把人烤化了;晚上又能冻死人;蛮牛肯定不信;神话构筑的虚无世界,早就植入了所有人的 大脑;谁会相信科学。
大郎忽然觉得,即使不干啥;就这么跟小媳妇儿躺在麦草垛上看星星,也挺美的;大郎忍不住侧头看过去;竟有些看迷了;小媳妇儿真好看;尤其这会儿,眉眼侵在月光中;更好看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伸手抓住小媳妇儿,皱着眉问:“为什么没回信?”
碧青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问的是过年前姜山捎信来的事儿;二月里他回来都没问;真不知这会儿抽什么风。
碧青想挣开他;却给他抓的更紧;碧青没辙的道:“那时都快过年了;知道你二月就家来;什么事家来再说就是;巴巴的写信做什么。”
大郎却不满意:“我知道你就是不想给我回信;你觉得,我不认识字。”说到后来有点儿赌气的成分了。
碧青愣了愣;没想到蛮牛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琢磨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就哄着他道:“两口子间的信;让外人看了不好;对了,倒是忘了问;那信是谁帮你写的?”
碧青一句两口子,大郎满腹怨气都消了;听见碧青问,答道:“崔九写的。”
崔九?碧青重复了一句:“也是你们骁骑营的兵?”
碧青侧头看着他:“他也是凭着军功进去的?”
大 郎摇摇头:“十五的小子;毛儿还退干净呢;哪来的什么军功;就他那个身板儿,真去了南边;早没命了;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依我说,那小子就不该进骁骑营; 手里捏着笔杆子还成;抓着刀就是个四不像;不过,人不错;虽说也是凭他老子进来的;比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强;何进几个正变着法儿的扫听他老子是谁呢?”
碧青看着他:“你就不好奇?”
大郎摇摇头:“我当我的大头兵;知道这些做什么;就算他是皇上的龙子;只要在骁骑营一天;也是大头兵一个;上场跟我比试;我一样揍得他吱哇乱叫。”
碧青忍不住笑了起来;蛮牛是个纯粹的军人;在他眼里,再有地位的权贵也不如一起在战场混下来的兄弟亲近;碧青怀疑;在蛮牛心里;那位提拔他的校尉大人;没准比金銮殿上的皇帝更值得尊敬。
虽然觉得好笑,又觉十分危险;敛了笑意,皱起眉头道:“问你句话;你去南边打仗为的什么?”
大郎愣了愣:“还能为什么?南蛮子不老实呗;欺负到咱的头上来了;不打服了怎么成。”
碧青道:“南蛮子欺负你了吗;是占了你家的地,还是抢了你家东西?”
大郎挠挠头:“他们占了大齐的地方,欺辱了大齐的百姓;俺是大齐的男人;自然要干死他。”说完,想起不该在小媳妇儿跟前说粗话;忙偷看了碧青一眼;见小媳妇儿没恼的意思,才放下心。
碧青琢磨了会儿,该怎么教育这头蛮牛;最后开口道:“你是大齐的男人;外族侵占大齐的土地;欺辱大齐的老百姓;你就应该抛头颅洒热血的去弄死他们;这么说,你是为了大齐打仗?”
大郎点点头;碧青又问:“那咱大齐谁做主?”
大郎道:“大齐自然是皇上做主。”
碧青点点头:“这就是了;你为了大齐打仗,就等于为皇上打仗;作为军人效忠的只有一个人;不是你的将帅;是金銮殿上统驭大齐的皇上;我说的对不对?”
大郎给小媳妇儿绕的有些晕乎;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小媳妇儿说的实在有理;遂点点头。
碧青见他老实的听自己说教;月光下一张憨厚的大黑脸;竟觉有几分可爱;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记住我的话了?”
憨厚的汉子立马就化身为狼;一翻身把碧青压在身下;大嘴就亲了下来;既然小媳妇儿主动了;就亲一下可不成。
碧 青之所以跟大郎说这些,是怕他稀里糊涂就让人拉到不该待的队伍里去,无论哪个朝代,京城都是风起云涌步步惊心的地方,尤其大郎待的骁骑营,那是护卫京畿的 精锐部队,万一哪个不安分的凤子龙孙想图谋干掉皇上,骁骑营肯定是第一个拉拢的对象,估摸大郎这种二傻被人拉到断头台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上去的。
说到底,碧青还是为了自己,她对现在的生活异常满意,她想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哪怕活不到一百,也得活个七老八十的才够本,要是哪天因为大郎稀里糊涂成了刀下鬼,岂不冤死。
再说,还有一大家子人呢,地里的番薯苗支棱起来的时候,大郎走了,这一走日子就长了,得明年开春才能家来。
大郎走了,家里却还忙着,莲藕田里的荷花开了,一朵朵碗口大的粉荷,婷婷立在碧绿的荷叶间,煞是好看,不过要想种出好藕还得追一次肥。
碧青看着坑里的荷花,念叨了一句,琢磨一会儿就跟王兴儿说,这时候的肥就该用草木灰了,既可以杀毒,又不会烧根。
正想着,忽见杏果儿跟碧兰拉着手过来了,王富贵家的二丫头杏果儿跟碧兰年纪相仿,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就跟二郎和王小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