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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碧青常有种莫名的罪恶感,感觉师傅是让自己这个弟子给带坏了,因为很喜欢师傅写的鬼怪故事,碧青便作坊印出来,自己看之余还对外卖,却不想卖的极为红火,以至于印刷作坊的管事,有事没事儿就跑到武陵源来催稿,恨不能师傅一天写出一百个故事才好。
也因此激发了师傅的写作热情,天天有一半时间都耗在上头,东篱先生来了之后,也加入其中,外头那些举着话本追捧的读者,永远也想不到,这些故事是出自大齐双宝之手。
话题远了,接着说天牢,总之,天牢的舒适程度让碧青有种疗养的错觉,也不再担心爹娘跟婆婆。
王沈两家都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没有吃不了苦的,而且,这样的天牢说实话,比当初家里不知强了多少,也就有些担心孩子。
燕子这几年在武陵源,让碧青养的比那些世族的小姐还要娇惯,碧青始终认为穷养小子富养女这句话很有道理,所以对燕子相当宠溺,吃穿用度,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
王 家如今最不缺银子,更不缺工匠,江南的王记开了之后,有了专属自己的绣房,首饰作坊,笼络了不少江南的能工巧匠,碧青又热衷于打扮燕子,所以燕子每一件衣 裳每一件首饰都是最好的,哪怕一方帕子,都不是寻常的绢纱,故此,碧青有些担心燕子不适应,拢了拢她的鬓发:“要是觉得不舒服……”
碧青话没说完就被燕子打断:“娘您不用担心女儿,这几年跟着娘自然过得好,娘莫非忘了,燕子当初在北胡的日子了。”
碧青一愣,倒真是忘了,只不过自己宠着长大的闺女,总怕她吃苦,见燕子怀里的桂花糕睡着了,碧青想把小家伙挪到一边儿的稻草上,燕子摇摇头:“娘,我抱着弟弟就成了,弟弟还小呢。”
碧青摇摇头:“武陵源谁家的小子不是泥地里滚大的,哪这么娇气,而且这小子最近又胖了不少,你抱着他一会儿胳膊就酸了。”说着把桂花糕接过来放到稻草上。
燕子抬头望了望上头的窗户,从木栅栏里飘了几点雪花进来,怕冻着弟弟,拿过被子来给他盖上厚厚的两层。
碧青也抬头看了看,这一晃都进腊月了,往年这时候,正是家里最忙的时候,各地铺子里的账目拢上来,几十个账房一起,也得算上十几天才能把账结出来,分红,年货,还需分发下去,简直忙的不可开交。
碧青当年真没想把买卖干的这么大,就想吃饱穿暖就成,后来一步一步的,竟然折腾出这么大的一摊子来,想收是不可能了,牵连着万千家的生计,故此,绝不能让武陵源塌了,哪怕知道世上没有真正的桃源,她也必须尽自己所能撑下去。
只不过常生千万别回来,从出事开始,她就让常生躲去了北胡,交代他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回来,贺鲁虽是朝廷封的代州大都督,却仍是北胡的大王,有贺鲁在,常生就不会有事儿。
只要常生没事儿,这私纵死囚的罪名或许能推脱,常生聪明,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碧青怕只怕,这小子一听自己关进天牢,就乱了分寸。
见燕子睡着了,碧青给她拉了拉被子,侧头看了看旁边儿,虎子正给婆婆盖被子,懂事儿的样子让碧青不由想起了当年的二郎。
虎子生的浓眉大眼,小时候都说像大郎,如今大了些,轮廓间反而有了些碧青的秀气,倒更像二郎了。
二郎跟大郎关在对面,哥俩已经睡了,全家人没有一句埋怨自己的话,却让碧青心里更为难过,但能有一线希望,自己也会尽力争取。
半夜里周路来了,碧青不大记人,早不记得周路是谁了,但是见牢头战战兢兢的样子,加上周路白面无须的脸,碧青顿时就明白了。
周路很客气,微微躬身:“请姑娘跟在下走一趟,皇上有些话要问姑娘。”
果然,碧青站起来,周路的声音不大,仿佛不想吵醒别人,老人孩子们一路惊吓颠簸,早已经睡熟了。
燕子却猛然惊醒,拉着碧青,有些不自禁的颤抖,碧青摸了摸燕子的脸:“别怕,娘没事儿。”
大郎看着周路:“俺一起去。”
周路忙道:“还请将军恕罪,皇上只召见沈姑娘,。”
大郎担心的看着碧青:“媳妇儿……”叫了一声儿媳妇儿,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碧青冲他笑了笑:“放心吧,不会有事儿,我去去就回。”
跟着周路出了天牢,马车通畅无阻的进了皇城,这还是碧青第一次进宫,东宫不算。夜里只记得一道宫门连着一道宫门,仿佛永远也走不完一般。
终于到了清和宫,离着老远就能闻见一股硫磺的味道,碧青抬头看去,缭绕的青烟在笼罩在清和宫四周,即便在夜里也看的一清二楚。
虽听师傅说,皇上迷恋长生炼丹之术,却没想到迷恋到这种程度,单辟出一个宫室来专门炼丹,而且,这么晚了皇上既然还在,恐是住在这里的。
炼丹的法门碧青不清楚,却知道所谓的仙丹,无非就是铅汞等剧毒之物,不仅不会长生不老,还会加速人衰败死亡,如今的皇上,也是一代圣君,为什么会忽然迷恋起这种虚无缥缈的长生术。
清和宫殿门紧闭,周路在外头禀告了两遍,方听见里头叫进的声音,殿门一开,硫磺的气味更浓。
碧青忍不住皱了皱眉,大殿中间放着一个老大的炉鼎;一个白胡子老道正在炉鼎前的蒲团上闭着眼念念有词;想必这老道就是那个刘盛举荐的那位清虚真人。
碧青跟周路进来,老道的眼睛睁开了一下,看了碧青一眼;就合上了;这一眼,碧青就断定这老道绝对是个骗子;倒是胆大包天;敢骗到皇宫来了;大概忘了自己怎么死的;或者是想享受几天荣华富贵;死了也值;所以才敢进宫。
碧青看了看丹炉旁边堆放着许多金,银,雄黄,硫磺,朱砂等物;大概是炼丹的原料。碧青实在不能理解皇上;这些东西炼出来的丹;吃了不死都是好事儿;怎么可能长生。
皇上在侧殿内的软榻上靠着;碧青只瞧见个影儿就忙跪下磕头;半晌儿方听见刚才那个衰老虚弱的声音响起:“你是沈碧青?”
碧青:“臣妇正是沈氏。”
皇上努力看了看,下头的女子;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女子有什么不同;颇意外;虽是个颇有姿色的女子;却并没看出什么稀奇之处。
皇上开口道:“你跟木圣人有何渊源?”
碧青楞了一下;没想到皇上直接就问这个;不禁自嘲一笑;原来竟还是为了宝藏;碧青道:“臣妇之前并不知木圣人是何人;只是喜欢算学;见师父的藏书里有一本算学书,就常常拿来研究;后二皇子到武陵源;臣妇方知那书是木圣人所著。”
皇上沉默良久:“那你是如何会解开岩洞内的石笋阵?”
碧青仍中规中矩的道:“此是算学里的九宫迷途;臣妇凑巧知道解法罢了。”
皇上道:“沈氏你需知,若再朕跟前打谎,可是欺君之罪。”
碧青道:“臣妇句句属实。”
皇上忽道:“你抬起头来。”
碧青这才抬头;看见皇上那一刻,着实吓了一跳;偌大的软榻上靠着一个已经瘦到了只剩下皮包骨的人;不是他身上穿的明黄袍服;自己绝不会以为他是皇上;他简直已经接近骷髅了。目光浑浊;脸上泛着青黑之色;这样的人还能活着;简直是奇迹;怪不得他说话如此衰弱低沉。
“怎么?被朕吓到了?清虚真人说,道法修炼长生之术;必然要经历这一关;不破不灭;就如凤凰涅槃重生;方可脱胎换骨。”
碧青没说话;皇上如今痴迷道法长生;这并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劝得了的;更何况,自己的身份还是少说为妙。
皇上等了一会儿,不见碧青说话;忽道:“沈氏朕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碧青愕然看着他:“只要你把藏宝图的隐秘全部告诉朕;朕就恕你王家无罪;如何?”碧青目光闪了闪:“臣妇不知皇上所知为何?更不知,臣妇一家所犯何罪?”
皇上脸色略沉:“沈氏你是跟朕装傻吗;你私纵死囚;乃是杀头灭族之罪;事到如今难道还想不认?”
碧 青:“皇上刚不说若再皇上跟前打谎,便是欺君大罪;臣妇不敢欺君;故此,这未做过的事儿;臣妇也不能认;况且,皇上圣旨上只说押解回京候审;并未定罪;据 臣妇所知;定罪需大理寺卿三堂会审;人证物证俱全方可;说臣妇私纵罪犯,人证是谁?有何物证?私纵的死囚又是何人?现在何处?这些都没有;便定罪;将我大 齐律法置于何处;将那些为了大齐南征百战的将士们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