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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
碧青白了他一眼,心说,难道太子殿下也是爬墙头过来的;一想到这位一本正经的太子爷趴在墙头的情景;碧青就忍不住想乐。
崔九道:“不用想了;我大哥是走大门过来的。”
崔九这声大哥;碧青当没听见;反正太子殿下也不想自己当他是太子;要不然,也不会坐在这儿蹭饭了。
既然跑自己家来蹭饭,就得照自己的规矩来;招呼碧兰小海陆超坐下;叫冬月上饭;今儿熬鱼。
王家村坑里的鱼一条比一条肥;碧青叫人捞了好些,放到这边儿的坑里养着;吃的时候;直接抓了成。
大鲢鱼肉厚,不好进味儿;碧青就叫厨娘用毛酱慢慢煨;说是熬,应该算酱闷;满满一大盆酱闷鱼;炒一大碗藕;切一大碗酱肉;拉秧的小黄瓜;炝半盆;再烙一大摞荷叶饼;就着黍米粥;就是一顿简单丰盛的晚饭。
可惜,平常最喜欢吃鱼的碧兰却有些食不下咽;因为崔九一直想跟她说话;说一句还看看碧青。
碧青真想翻白眼;这种表现实在幼稚之极;大概也觉得弟弟的表现幼稚;太子殿下咳嗽了好几声;弄的旁边站着的苏全很是紧张。
碧青却发现了一件耐人寻味的事儿;就是每次崔九找碧兰说话的时候;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都会被陆超岔开;而且,陆超今天也没坐在小海旁边儿;而是坐在了崔九跟碧兰中间儿。
碧兰没吃几口;就小声说了句:“我吃好了。”忙不迭的走了。
碧兰一说吃饱了,陆超跟小海也把手里的饼塞进嘴里;说了句:“吃饱。”跟在碧兰后头跑了。
自从碧青家搬到武陵源;陆超索性直接住了过来;上回陆超娘还说,这小子就是给碧青家养的。
碧青倒很喜欢陆超;人聪明;性子还稳;跟他比起来,小海就有些跳脱;二郎又太早慧;今儿之前,碧青从没把他跟碧兰搁在一块儿想过;今儿之后却不一样了。
年纪上说;陆超是比碧兰小;可也不过才小三岁罢了;俗话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吗;只要两个小人儿乐意;碧青举双手双脚赞同。
陆超别看小,可比崔九靠谱多了;又知根知底儿;自己眼前看着长起来的孩子;最要紧,因为陆明钧的事儿;陆超这辈子都不可能考科举当官。
碧青可不想让妹妹嫁个当官的;当官的三年一任;不知在哪儿呢;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子;哪舍得好几年见不着啊;回头叫人欺负了怎么办?再说,如今自己也有些离不开碧青;有她管着账;可省大事了;要是嫁给别人;自然就不能再管娘家的买卖了;可嫁给陆超就不一样了。
以陆超的性子,将来就是个手艺人;也只能留在武陵源;如此,碧兰嫁给他;跟留在娘家有什么区别;还有,陆家老太太跟陆超的娘,都是性子和善的妇人;没那么多事儿;这么好的婆婆跟太婆婆往哪儿找去。
越 想越觉得这桩婚事可心;而且,瞧着陆超这小子也大有意思;就是不知道碧兰怎么想的;要不寻个机会问问她的意思;只碧兰点了头;陆家那边儿根本不用问;陆超 娘每次来都满嘴里夸碧兰能干;言语里已经透出了些意思;只不过,自己之前没往这上想;才忽略了;想必那婆媳俩早相中了碧兰;这才由着陆超住在这儿;意思是 近水楼台呢。
碧青琢摸着,要是把陆超跟碧兰的婚事定了;崔九就是再有歪心,也得收起来;堂堂皇子横是不能干出夺人之妻的事儿吧;过两天就把他支到深州去买地;等他回来,碧兰跟陆超的亲事都定了;他就是想使坏也来不及。这么想着嘴角都翘了起来。
崔九撂下碗;摸了摸肚子;噙香院那个厨子还说是什么扬州的名厨;做的菜没滋没味儿的,什么玩意啊;还敢要五两银子一桌席;简直徒有其名;就哄骗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吧。
忽瞥见碧青嘴角的笑;不禁道:“你笑什么?”
碧青咳嗽一声道:“我是想到了一个赚钱的买卖。”
一听买卖;崔九眼睛都亮了;如今他可是尝到了甜头;之前白当了皇子;手头一直有些拮据;瞧中什么玩意;想买了,还得琢磨怎么跟母后开口;要不,就得找太子哥借钱;可从今年开始,自己手里就没断了银子;相中了什么,想都不用想;直接掏钱就买;这种感觉忒他娘爽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当有钱人呢;这有钱人的日子,可比皇子滋润多了;狗屁的士农工商;依着自己,商应该排在第一位。
有了这种想法;自然是钱越多越好;所以,一听碧青这儿想起了买卖;就忙不迭问:“什么买卖?这回咱俩可得合伙,你甭想把爷甩了。”
慕容湛一口粥刚喝进嘴;差点儿就喷出来;急忙咽了下去;目光落在碧青身上;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买卖 。
碧青看了慕容湛一眼;自己就算再没眼色,也知道深州的事儿不能当着这位太子爷说;如今朝廷正头疼深州大旱的事儿呢;太子殿下来间河县微服出访;说白了,也是为了深州;自己在这档口说要囤地发财;不是找倒霉吗。
想着咳嗽了一声道:“那个,这事儿回头细说,冬月,把桌子撤了上茶。”
冬月跟冬时俩人利落的撤了桌子;不一会儿捧了三个盖碗过来;崔九抿了一口,跟慕容湛道:“大哥;今儿我可是占了您的光;之前来可没这待遇;连口水都得自己倒去。”
碧青没说话;冬月却细声细气的道:“九爷上回来;可也是奴婢给您奉的茶。”意思是你说瞎话。
崔九翻了个白眼:“上次不算;你家姑娘有事儿求爷;对了,皇祖母的寿日可快到了;你那个桃子到底怎么着了;平常摘的那些就比往年的贡桃好了;爷不信你还能折腾出花来。”
碧青心说,就是要折腾出花来,问冬月:“今儿那些带字桃子可送过来了吗?”
冬月点头:“送了;姑娘吩咐天天送过来几个;让您瞧瞧的;刚奴婢出去的时候;沈管家还问奴婢;姑娘什么时候要瞧;就送过来。”
碧青点点头:“你去拿过来。”
冬月应一声;出去不一会儿提着一个小挎篮进来;上头盖着一层青翠的桃叶;碧青叫冬时点了明烛;放在桌上;拨开上头的桃叶;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一字排开。
崔 九嗤一声道:“有啥区别啊;还不……”话没说完就住了声儿;拿过桃子在烛火仔细端详半晌:“这;这上头的字是怎么弄上去的?莫非是描上去的不成。”说着用 力搓了搓:“竟真是长上去的;这个是恭;这个是祝;这几个又不一样了;不对;这些字凑起来竟然正好是恭祝太后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太子也拿起来看;喃喃的道:“果真是;莫非真是天降祥瑞。”
崔九直接蹦了起来指着碧青道 :“你,你快说是怎么弄出来的?我可不信什么天降祥瑞的鬼话。”
碧青道:“这有什么难的。”说着,从挎篮底下拽出几个桃袋扔给崔九;没好气的道:“自己看吧。”
崔九把桃袋对着烛火一看,不禁愕然;桃袋的正面正好是一个镂空的字;就是桃子上的字。
崔九愕然道:“就这么简单;把这个套上去,桃子上就能长出字来?”
碧青:“套着袋的地方颜色较浅;晒的地方就深;只要把桃袋套上几天;自然就会有字出来;就是你想让桃子长出一篇桃花源记来都成。”
崔九愣了半晌儿道:“爷服了;真服了;这种法子你都能想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把这样的桃子献给皇祖母当寿礼;肯定会震惊整个京城;然后,这些桃子可就不是一钱银子能买的了;可惜啊,这么赚钱买卖没自己的份;不过,她刚说的那个买卖是啥;回头得好好问问;这个机会可不能再放过了。
崔九如今算是知道了;只要跟着这丫头;根本就不用愁银子;这丫头随便转个念头,就能日进斗金。
慕容湛仍低声道:“这竟然不是祥瑞。”
崔九道:“什么祥瑞啊,大哥听这丫头说嘛,就是她为了赚钱想出来招儿罢了。”
慕容湛沉吟良久,忽正色看着碧青道:“若是把你那些种地的法子让司农司记录下来;推广给我大齐百姓;你可愿意?”
碧青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太子了;不能装糊涂了,碧青站起来跪在地上:“若能解我大齐百姓饥馁之苦;是民妇的造化,更是我王家一家的福气。”
太子站起来看着她;目光分外欣慰:“若我大齐多几个你这般深明大义之人;何愁盛世不至……”说着顿了顿,目光和缓温柔:“你可有什么要求?无论是你丈夫的官职还是奖银都可。”
碧青心说,就算蛮牛想当官,也是用他的军功名正言顺换来,这么着要来的官,算什么?至于银子,自己根本就不缺银子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