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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看向崔凤林,这小子很聪明;在崔家小一辈儿里,可说是鹤立鸡群;也被崔家寄予厚望;可惜,却过于骄傲;如今碰上碧青,或许对他大有好处;让他明白,人外有人;若能从此潜心向学;或许将来会有大成。
见他一脸颓败;东篱先生终有些不忍道:“你可知武陵老头收了关门弟子?”
崔凤林自然知道;虽说先生搬去了冀州;到底还是崔家的长辈儿;又是当世大儒;收弟子的事,也算崔家的事儿;论辈分儿自己得称呼一声师姑;先生在冀州;王二郎也是冀州的人;难道?这丫头就是先生受的关门弟子……想到此,崔凤林脸都白了。
武陵先生叹口气道:“你不用自轻;论辈分儿,这丫头是你的师姑;她精通算学;老夫都是手下败将;你小子做不出她出的题,不丢人;倒是她以大欺小;着实有失长辈风范。”
碧青一见东篱先生,就知道这个赌局黄了;这老头揭破自己的身份;自己哪好意思,再跟一个小辈儿计较;呵呵笑着把那张纸一撕两半,跟崔凤林道:“算我的不是;以大欺小;喏,给你个桃子找补找补;这桃子可是我亲手种的;甜着呢;快吃。”
崔凤林不知不觉就咬了一口;桃香满口;不禁点点头:“真甜。”
碧青拍了怕他:“有句话说的好,谦受益,满招损;虚怀若谷才能海纳百川;行了;我是最不耐烦说这些大道理的;简单一句话,就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跟别人比什么;做自己想做的;喜欢做的就成了。”
东篱先生点点头:“丫头这几句倒是深赋哲理。”
碧青道:“您老就别寒掺我了;我这肚子里可没几两墨水;您老再捧,就露馅了。”
东篱先生捋着胡子笑了起来;看了大郎一眼道:“你把老夫的北胡志教给这小子了?”
碧青:“您在北胡的苦寒之地那么多年;著成此书;不就为了解大齐北境之忧吗;我教给大郎岂不正好。”
东篱先生道:“你这丫头没这么好心;你师傅跟我说了;你是怕这小子保不住小命。”
碧青:“瞧您说的;别管我为了什么;岂不都跟先生殊途同归吗。”
东篱指着她道:“怪不得你师傅说你张嘴刁;如今老夫算是领教了。”说着,目光扫了眼那半筐桃道:“你这大老远的来京;不去老夫府上拜望就算了;不会连点儿吃食都没给老夫预备吧。”
碧青笑了;把剩下的半筐递给他后头的随从:“别的没有,桃子有的是;您老要是吃着不过瘾;回头跟我回冀州;武陵源上住些日子;天天当饭吃都成。”
先生笑了:“算你丫头有点儿孝心。”
碧青道:“晌午热;您老还是回去歇着吧;免得着了暑气,我这儿跟二郎瞧瞧他的住处去。”东篱先生点点头;转身走了。
送走了老头子,碧青刚要走;就听崔凤林道:“师姑;这道算题,您能不能帮我解出来。”
碧青站住脚;把他拉到一边儿低声道:“虽说论辈分儿,你是该叫我一声师姑;可咱是不是也得分个场合;师傅跟前你叫就叫了;别的地儿就算了;你这一声师姑叫出来;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个半大老婆子呢。”
崔凤林道:“不在年纪,达者为尊;以往是我的不是;如今这声儿师姑我叫的心甘情愿。”
碧青头都疼了;就没想到这小子是个死脑筋;算了,反正以后轻易也见不着;叫就叫吧;见他手里拿着算题;碧青眼珠转了转:“这道算题我给你解出来,不过,你得答应,我别把我在京的事儿跟你家的人提;成不成?”
崔凤林愣了愣,才点头;碧青拿过笔在纸上飞快把答案写上;就跟二郎走了。
等碧青几个没了影儿;后头几个小子才道:“凤林,这丫头真是你师姑啊。”
崔凤林看着那张纸出了会儿神,才点点头;把那张纸折起来放到怀里;脸色一肃,跟几人道:“以后不许再为难二郎;谁敢为难他,就是为难我;听见了;听见了?”
几人明白,只要崔凤林发话;在太学就跟皇上的圣旨差不多;从今儿往后,王二郎就是太学里的大爷;想想,几人都跟做梦似的;谁能想到王二郎这么个庄稼汉子,竟有个如此牛的嫂子;再想想旁边王二郎那个大哥;这一家子还真是有点儿不搭调……
☆、第60章
二郎住的屋子不大,两个人住却也足够了;同屋是个兖州府的;年纪有三十多了;大概因为年纪大;看上去很是稳重;跟大郎说了两句话;就拿着书出去了。
碧青这才仔细打量二郎的住处;收拾的极干净;折叠整齐的被褥放在炕两侧;书籍都摆在炕柜上;对面窗下两张不大的书桌;碧青一看就知左边是二郎的; 桌上的文房四宝是自己亲自挑的;摸了摸石砚道:“走的时候匆忙;这方石砚却有些粗;回头嫂子寻着好的,叫人给你捎过来。”
二郎摇摇头:“这方石砚比家里的那块好多了;我使着也顺手;做什么还买;白白浪费了银子。”
碧青笑了笑,这些事儿不用跟二郎说;自己给他预备了就是;这里是太学;从这儿出去的,都是大齐的官儿;可以说,这里就是大齐的初级官场;官场最是势力;崔凤林那些人;不就是看二郎是个没根儿没叶儿的庄稼汉,才敢欺负的吗。
哪怕刚那个同屋;见了自己跟大郎也是冷冷淡淡的;虽言语未表露出来;可那种轻视还是相当明显。碧青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走走东篱先生的门路,给二郎换个舍友。
二 郎又问了好多家里的事儿;碧青一一跟他说了;见二郎一脸思乡之情;不禁道:”听师傅说,过年的时候太学里会放年假;到时我叫江伯来接你家去;过了大秋,咱 家就搬新家了;莲花山下咱家新房盖的差不多了;你的屋子想怎么收拾;就给嫂子捎个信儿回去;若不跟嫂子说;嫂子可瞧着收拾了;到时候你别嫌不好。“
二郎咧开嘴笑了:“嫂子收拾的哪会不好。”
大郎忽道:“不用江伯跑了,今年过年俺也家去。”
碧青愣了愣:“你们骁骑营也有年假?”大郎摇摇头。
碧青:“没有你回去干啥?”
大郎没答碧青的话,反而问了句:“咱俩的屋子得好好收拾。”
一句话碧青的脸腾一下红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厮是说圆房的事儿呢;碧青想想;过了年自己也十六了;在乡下十六的丫头孩子都生了;怎么着也该着圆房了;再说,不定那会儿大郎就去北胡打仗;这一去不知几年呢;也不能再拖了。
大郎见她没摇头;眼睛都亮了:“俺回头就去跟统领大人请假。”说着自己嘿嘿的傻乐起来;二郎也跟着笑;哥俩笑的碧青有些不好意思;白了大郎一眼道:“笑什么;就知道傻笑;走了;出去找个馆子吃饭;好容易来一趟;该给二郎打打牙祭。”
刚要往外走;二郎道:“嫂子,不用了;外头的馆子也比不上嫂子做的饭香;嫂子还得在京城待些日子;这几日下了学,我就过去;吃了饭再回来也不晚。”
碧青笑了:“成;瞧瞧我家二郎这张脸都瘦成啥样了;可见太学里的饭不好;正好趁着嫂子在京;给你好好补补;要不,今儿就跟我们回去吧,下午可还有课?”
二郎道:“还有一堂律法课。”
碧青道:“律法是国之重器;不可轻忽;当好生学习;那我跟你哥先回去;等晚上叫贵伯来接你。”二郎点点头。
碧青把东西放下;嘱咐了二郎几句;这才走;出大门的时候,守门的两个侍卫颇热情的送出碧青两口子老远才回去。惦记着卖汤饼的祖孙俩,碧青叫贵伯绕了点儿路,把自己跟大郎放在河边儿就让他回去了。
河两岸种了不少杨柳,如今盛夏,枝繁叶茂的,遮住了头上的炎炎烈日,投下一片难得的阴凉。
有水有树总是比别处凉快,故此,还不到晌午,河边儿已经有了稀稀拉拉的人,卖茶水的,卖冰碗儿的,卖凉糕的,这些摊子上都站着三两个客人,只有祖孙俩的汤饼摊子无人光顾,大热的天,谁不想吃点儿凉森的,哪有吃汤饼的。
碧青侧头看向大郎:“你常来这儿吃汤饼,是不是因为看着祖孙俩不易。”
大郎点点头道:“媳妇儿,昨儿咱实在不该白吃那两碗汤饼。”
碧青白了他一眼:“叫你说的,我差这一碗汤饼吃不成,昨儿婆婆诚心要谢你,若咱们执意给钱倒不好,人总有自尊,穷人也一样,再说,咱不白吃汤饼,今儿我不是来教做凉面了吗,只学会了,不能说多富贵,祖孙俩糊口应该不难。”
大郎挠挠头:“俺不懂,媳妇儿你说咋办就咋办。”
碧青好笑的道:“你就不怕像何进说的,我把咱家的钱都霍霍出去,让你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