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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该死,我不会犯了故意伤人罪吧?”马可吓了一跳,俯身抄起我,拎到房间的床上。“你可真让我惊讶,怎么这么容易激动呢?”
我难过极了,维也纳事件之后他答应我不再有下次,可是……这使我太伤心了!我趴在床上哭起来。
“嗨,宝贝,你哭得让我觉得很荒谬。”
我不管,翻过身背对着他,持续地哭,根本无法停止下来。现在,他对付的都是别人,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他不能容忍的事……虽然这个推测暂时无据可依,但它竟使我的心抖了一下,在一瞬间止住了哭泣。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他轻松下来,把纸巾盒拿给我。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我吸着鼻子坐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问。他不语,用手指在我脑袋上探索受伤的部位,那儿很痛,可能已经肿成一个大包。他的沉默令我生气,尽管我有些怕他,可我还是恨恨地说道,“哼,你知道吗,你这样会有报应的!”
“这我没问你。”
“那你——”
“够啦!”他生硬地打断我,从床边站起来。尽管他不易发怒,但他盯着我的眼光很吓人。“从现在开始别再提这个愚蠢的话题。我告诉你,无论任何时候,当我认为不应该的事情发生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
我被他的态度吓坏了,忍不住又抽泣起来。“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尊重我!我不知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他怔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噢,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当然不是这样的。噢,天哪,拜托,请别再哭了……”他摆动双手,一副非常无助的样子。
抽泣中我一直偷偷瞄他,他似乎非常怕女人的眼泪,每次我泪流成河他就慌神。于是我更显委屈地说道:“我不想惹你不开心,我只是害怕。有时候你让我觉得难以捉摸,很陌生,像个魔鬼。”
“如果我是一个魔鬼,你不会跟我在一起,更不会想嫁我。”他机智地转移话题。
“谁想嫁你啦?我说过吗?”
“噢,不想嫁一个魔鬼。”他挑了挑眉毛。
“反正你不是圣人。”我哭不出来了,心中怦怦乱跳,跳下床跑进卫生间。
4
一路东行,中国人的足迹遍布欧洲大陆的每个角落,特别是布达佩斯,我的同胞们居然把赌场这样有趣时髦的场所,演变得像菜市场那样纷乱。
布达佩斯的赌场多达十数家,竞争厉害,便想出各种怪招吸引客人,比如进门时凭证件花十美元买票,即获得十五美元的一枚专用码。聪明的中国人岂可错过这个赚钱机会,他们两人一组,在轮盘赌台上一枚押红,一枚押黑,只要开花的不是零,必有一枚获赔两倍,这样每人轻轻松松即赚到五块钱。若是夫妻二人同来,一个月下来净收入三百,足够交房租的了。对于那些在露天市场辛苦摆摊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笔横财。当然,也有很多人禁不住赌博的诱惑,最终将成千上万的血汗钱投进无底洞。
当地负责接待的朋友主动介绍了这些情况,然后力邀我们去佩斯山上一家会员制的高级俱乐部消遣,因为那儿的赌场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
《风月无界》第十三章(7)
出人意料的是竟遭到马可的拒绝。“赌场一定要有热闹的氛围,太冷清可不好。而且,占点便宜也还不错啊!”他把头转向我,“你有什么好建议?”
“噢,我已经按奈不住了,我想要那五块钱。”我大声附和,心中充满感动。我知道他断然不会为五块美元的小便宜动心,但不能保证他不会受卖弄风骚的高跟鞋女郎所诱惑。他的表态纯粹是不想令我难堪。仅凭这一点,我立刻就原谅了他先前用我不能容忍的方式犯下的所有错误。
那个叫加诺的家伙还试图说服马可,又罗列出更多的理由。忍无可忍的我冲他开了火。“虽然说出实话会让你失望,可我还是得说,我也是中国人,算不算你说的闲杂人等?”
加诺一下子愣住了,他看看马可,马可耸耸肩膀没吱声,他立刻显出极度的不安。“哦,对不起,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令你们在布达佩斯过得愉快。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请你原谅。”
“也许你讲的是事实,但匈牙利不也有穷人吗?中国人初来乍到,因为语言或者环境的问题,有些人可能连生活都无法保证,难道你要他们把表面上的节气、品德放在生存需求之上吗?你或者我,谁能做到?”
“不错,说的有道理。”马可赞许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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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这样认为?”我苦笑一声。“你根本不了解什么是贫穷,你应该为你生在那样的环境里深感幸运。真的,能够成为你们那个家族的成员多幸运啊!”
“好运是我们努力奋斗的结果。”他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一住进布加勒斯特酒店,我马上给老朋友陈苏珊打电话,追述我们之间的渊源得从我在罗马的第一个寒假说起。
当时萨曼向我介绍了一份很棒的假期工:给一只去罗马尼亚做市场考察的商业小组做助理兼第二翻译,两个星期的酬劳抵得上我两个月的打工收入。这其实是萨曼有意相让的一份美差。整个考察过程很顺利,返程的前晚,我陪组员们去赌场消遣,由此结识了苏珊,一个时年三十四岁,体态壮实,一脸福相的北京女人。她来罗马尼亚刚两年多,跟男朋友共同经营着一家小公司,事业处于起步阶段。
阔别三年后重返这块土地,心境的变迁很容易使人对相同的事物和景致产生截然不同的体验,以至淡漠了昔日对布加勒斯特这座混沌而了无生气的城市的诸多不满。
苏珊来酒店接我们,然后驱车去她那间开张才一年的中餐馆。我们被领到最好的席位上。餐桌上摆着五粮液和意大利红酒。看来我这个北京大姐的生意上轨道了,而她的身体也较之三年前更加壮观。
虽然初次见面,但席间马可的表现可以说相当精彩,就他个人而言,他总是能吸引男男女女的兴趣。他与苏珊的男友时涛一见如故,可仔细听听他们交流的语言,英文、中文还夹杂着意大利和罗马尼亚语。我敢肯定前一半的时间里他们都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尽管我回避了马可的身份,苏珊还是看出些端倪,她明确地跟我说:“这是一个有权力为所欲为的男人。要想从法律意义上得到他,或者想令他心神专一,是你这一辈子最艰难的事。”
马可和时涛成了好搭档,每晚准点去泡赌场。我在餐馆里跟厨师们学艺,包西葫芦猪肉馅的饺子,做米粉蒸肉,还学会发鲍鱼、发鱼翅。偶尔我跟苏珊去赌场吃免费的自助晚餐,那是专为赌客准备的,其结果往往输得更多。不少当地人也来吃白食,最终被洞察一切的保安逐出大门。
离开布加勒斯特前晚马可他们遭遇了一场由茨冈人和罗马尼亚人的联手打劫,致使我们的行程延误。
茨冈人就是那些浪迹天涯的吉普赛人,只不过这个歌舞艺卓越的民族如今已是声名狼藉,所到之处的国誉几乎全被他们毁了。意大利也不乏吉普赛人,特别是罗马,遍街都是伸着两只小泥手的吉卜赛孩子。一旦你善心发作,施舍点钞票出来,保不齐就会被那些蜂拥而上的小家伙们扒个精光,包括内裤。至于在公车或地铁上被他们偷钱包,属司空见惯。我在罗马有过这方面的教训,却不料布加勒斯特的茨冈人更疯狂,他们与当地人狼狈为奸,偷鸡摸狗,无恶不作。贫穷让这块土地上的人已经不那么能够分辨黑白。
《风月无界》第十三章(8)
以苏珊家为例,一年内两次失窃,连保险柜也被肢解。虽然经济损失不大,但令她恼火的是小贼们不仅在梳妆台上撒了泡尿,还拎走她臭美的两只假发套。另有一对做小本生意的河南夫妻,三个月内家中三次被撬,最后连衣物、皮鞋也被洗劫一空。如此猖獗的犯罪行为不仅没受到警方的全力打击,那些赚辛苦钱的中国人还常被各路“执法人员”敲诈勒索。说起来,不健全的司法体制是导致黑暗的祸首,再就只能怪你的后盾不硬,天大的事都不闻不问。卷了国有资产的贪官污吏都去了欧美,穷老百姓出国不来东欧,又能去哪儿?
其实,遭遇打劫的时候只要被害人交出钱包和身上携带的值钱物品,运气不是倒霉至极点的话,强盗拿了这些东西后就会跑开。这是对一般人而言。不过,即使亚平宁半岛上的贼寇行窃时也会分人,老弱妇孺是他们的首选,而对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