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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秦典卿落了座,老太君又突然说道,“今儿是初三,我记得我叫了张姨娘来陪我礼佛,待会儿就该来了吧?”
“张姨娘如今有了身孕,还是坚持要来陪老太君礼佛,真是一片孝心呐。”落霞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响起了一阵娇俏的女声,“妾身来给老太君请安了。”
张姨娘进门见几人正坐在饭桌上,不由得愣了,“哟,妾身来得不巧,正赶上老太君和三少爷在用晚膳了。”
“你今日来得倒是早。”老太君想到她前些日子被诊出身孕,便问道,“可用了晚膳?你如今怀着身孕,可要注意饮食。”
“妾身今日有些害喜,竟什么都吃不下。”张姨娘一说起自己的害喜症状,便有些头疼,“以前怀七少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女人怀着孩子都是这样的。”老太君见满桌子菜,便说道,“你再害喜,也不能不用晚膳,如今这里又都是清淡的,你多少也吃一些。”
“这……”张姨娘嘴里虽拒绝着,但脸上却有得色,原本她一个妾室,是没有资格与老太君同桌用晚膳的,“妾身哪能在老太君这里用膳呢。”
“你如今怀着侯爷的孩子,便是我孙儿与我一起用晚膳。”老太君让落霞看了座,说道,“今日都是咱们一家人,不必太在乎那些虚的,好好养了身子才是正理。”
张姨娘听了这话,也不推辞,便笑着坐下了。
“把血燕窝盛给张姨娘。”老太君吩咐落霞,“女人怀孕了,不能只顾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是要紧的,不用晚膳怎么行呢。”
落霞将血燕窝端到了张姨娘面前,老太君也开始喝自己面前的鸽子汤,秦典卿看了一眼自己做的清蒸鲫鱼,正要动筷子,落霞却突然将那盘清蒸鲫鱼往自己面前推了推,“老太君,虽说这是表小姐送来的菜,但是如今既有张姨娘在桌上,这吃食就不得不更仔细一些了,奴婢看……”
秦典卿一听,便知道落霞的意思是要验菜,虽知道这是正常的,但脸上难免有些难看,咬着牙,红了脸说道,“老太君,卿卿……”
“咱们向来对吃食很仔细。”洛瑾看着那样清蒸鲫鱼说道,“且老太君肠胃不好,若是伤了肠胃可怎么办?”
“卿卿你不要在意。”老太君知道秦典卿心里不快活,便安慰道,“即便是厨房送来的菜,也是要验一验的。”
落霞闻言,便拿了筷子夹了一小块儿放如碗里,取了验菜用的银针来。
☆、落霞
落霞定睛看了那道清蒸鲫鱼,拿了银针正要去试,却被一只手轻轻挡了开去。
落霞不明所以地看着洛铮,“三少爷,您这是……”
“秦小姐是母亲的亲侄女儿,这么做未免伤了和气。”洛铮平和地说道,“落霞你给我斟一杯酒吧。”
落霞袖子里的双手颤了颤,脸上微红,却很快镇定了下来,端起了洛铮面前的酒壶,往他杯子里倒去,洛铮看了她一眼,一边说道:“我尝尝秦小姐做的东西。”,一边伸手去夹菜,却恰好与正端着酒壶给他倒酒的落霞撞了一下,落霞双手一个不稳,酒便全撒了。
“不好!”洛铮看着酒刚好洒在了鲫鱼面上,不由得满是可惜地说道,“真是可惜了秦小姐给奶奶的心意,只是我一时不小心,这道菜,怕是浪费了。”
秦典卿看着酒洒在了菜里,心里顿时便凉了半截,若不是落霞要闹这么多幺蛾子,哪里有这些事!她心里暗骂了落霞几句,但却笑盈盈地抬头看着洛铮,温柔如水,“不碍事的,三哥哥若喜欢,卿卿再做便是了。”
洛铮点点头,叫人将菜撤了下去。
“我的三哥哥!”洛瑾刚才心里的那一点点不愉快本已烟消云散,但又被秦典卿这一句“三哥哥”给点了火,顿时瞪了眼睛,好似秦典卿要抢了她的三哥哥一般,“你不准叫三哥哥!”
“瑾儿,不可胡闹。”老太君看秦典卿被洛瑾吼地脸色通红,便说道,“卿卿是你母亲的侄女儿,自然能叫一声三哥哥的,你怎能如此没有规矩,真是没有一点侯府小姐的气度。”
“她有!就她有!”洛瑾向来任性,但老太君从来不会这样说她,此时她便觉得自从秦典卿来了,老太君就总是说她不好,要像秦典卿学习,顿时心里便委屈极了,眼眶一红,站了起来,“她来做着侯府小姐好了!我看她就想做得很,我不稀罕!”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出去,老太君见她如此任性,心里也一横,坐着不动,而洛铮叫了几声洛瑾也不见她回头,便笑着摇头,“瑾儿当真是被宠坏了。”
“都怪我平日里太宠她了。”老太君叹了口气,对秦典卿说道,“卿卿你别在意瑾儿的话,她是个疯丫头,从来都有口无心的。”
“卿卿明白。”秦典卿低了头,眼里含泪,“是卿卿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五小姐就不会这样生气了。”
“哪里是你的错。”老太君怕秦典卿心里多想,连忙安慰道,“她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省心多了。”
“老太君。”此时坐在一边的张姨娘望着窗外开了口,“五小姐就这么跑出去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有她自己的丫鬟跟着,且又在侯府之中,能有什么事?”老太君心里有气,说话语气也不好,但张姨娘目光闪了闪,说道,“可到底是个小孩子负气跑了出去,妾身还是去看看吧,不然妾身也不放心。”
老太君看了张姨娘一眼,说道:“你怀着孩子也不方便,落霞,你去看看五小姐吧。”
落霞正应声要出去,张姨娘却站了起来,“不必麻烦了,平日里五小姐常来陪七少爷玩,她也听妾身的劝,妾身去劝说一番,五小姐定就回来与老太君赔礼了。”
老太君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张姨娘便由人扶着走了出去。
秦典卿见张姨娘出去了,便也站了起来,“不如卿卿也去给五小姐赔礼道歉吧,否则卿卿心里过意不去的。”
“你坐下。”老太君一把拉着秦典卿坐下,“就是侯府的人都这样惯着她,她才愈发无法无天。”
见老太君动了真格儿,秦典卿也就不再多说,待用了晚膳,丫鬟们上了甜点时,秦典卿又开口说道:“三……三少爷,听说您今日带回了一个川蜀人士?”
洛铮淡笑着说道:“对了,忘了告诉奶奶,孙儿请了一位客人回来,要住在咱们侯府一段时间了。”
“哦?”老太君喝了一口玫瑰香露,问道,“可是你旧友?”
“并不是,那位客人叫做阿苍,是孙儿伴主上南巡时结识的,他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孙儿瞧着是个可用之才,便想向慕容将军引荐,只是他家在川蜀,这京城又举目无亲,孙儿便擅自安排他暂时先住在侯府了。待他日他得了功名,能自己置宅,就会搬出去了。”
“既然是你欣赏的人,又是要引荐给慕容将军的,咱们侯府自然是要当做贵客招待的,住多久都无妨。”老太君关切地看着洛铮,说道,“你虽常伴主上身边,又得主上信任,但你到底是慕容将军的属下,可不能恃宠生娇啊。”
“孙儿明白。”洛铮点点头,又看了秦典卿一眼,“秦小姐倒是对我的动向很清楚。”
“我……”秦典卿顿时慌了,筷子都拿不稳,落到了地上,“卿卿……卿卿听姨母说……”
“秦小姐不必慌张,我没有其他意思。”洛铮就着丫鬟递上来的丝绢擦了嘴,起身说道,“父亲还找孙儿有事要谈,孙儿这便过去了。”
老太君点点头,洛铮便走了出去,经过落霞身旁时,对她使了个眼神,落霞心里一惊,回头看了老太君一眼,又看了看往外面走去的洛铮,最终还是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你太冲动了。”到了院子里没有人的地方,洛铮停了下来,对落霞说道。
落霞听了洛铮的话,脸上血色霎时便没了,她低着头,声音微颤地说道:“奴婢不明白三少爷在说什么。”
“你这么做,只会把自己送上死路。”
落霞闻言浑身一颤,抬了头,满脸震惊,“三少爷……您、您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洛铮朝她走近了一些,却又依然保持着合理的距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么简单地道理你不知道吗?”
“十年?”落霞闻言,眼睛立即红了,秀丽的脸庞竟有了几丝狰狞,“奴婢等了十五年了!奴婢的母亲死在她手里!”
“你……”洛铮看着她几乎要崩溃的样子,却不知要说什么。
“三少爷,这十五年来,奴婢无时无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