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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非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只被大家称为“才子”,而非“风流才子”。
婢女等声音稍落,接着说:
“下面,我宣布第一题。
题目要求是:梅湖以梅得名,小姐请各位爷在半柱香时间内以梅为题赋诗一首。但其中不得见‘梅’字。”
沈若非看向烟玉,隐隐约约见她闭上了眼睛。看来,比赛对她来讲似乎真的已经失去了意义,自己只能奋力一博。
看众人尚在思考,沈若非淡淡一笑,朗声道: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
众人不由得一起看向吟诗的男子。说是男子,不免有些文弱,更像一个身量不足的少年。虽肤色较暗,但一双眸子却有着熠熠神采。出口成章已是难得,更难得的是将“梅”刻画得如此细腻,如此传神,不得不令人激赏。
毫不意外的,沈若非看到柳墨风向自己投来了激动的目光。
半柱香时间,成诗倒不少。有专人负责写下,以供评判。
不知是否因为沈若非得先声夺人,使得一些人乱了心神,诗得质量似乎并不乐观。一叠诗稿片刻被扔得七零八落,地上的,却是柳墨风口中的垃圾。能留在桌上的,竟只有七篇。
婢女宣布了进入第二题的人名和题目要求。
“第二题的要求是,时下正值三月三,半柱香时间,小姐请各位爷以春为题,赋诗一首。但每句都要有“春”字。”
沈若非略一沉思,再次率先开口:
“莺啼岸柳弄春晴,
柳弄春晴夜月明。
明月夜晴春弄柳,
晴春弄柳岸啼莺。”
一首巧妙的回文“春”,使得烟玉侧目,柳墨风细细品味。
不知是真正有才者不屑“风流”,还是柳墨风过于挑剔,第二题,竟然只有两人胜出。
一是沈若非,二是一楚姓男子。
沈若非细细打量对手,倒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投向珠帘的目光,饱含爱慕之情。
可惜烟玉心有所属……
“下面是第三题,请二位爷各为烟玉小姐赋诗一首,由小姐亲自选出胜者。”
婢女话音一落,立即有人奉上笔墨纸砚。
沈若非暗道“天助我也”!
此次,她却迟迟未动笔。
众人瞩目。
楚姓男子沉思片刻,提笔疾书。
沈若非落笔慎重,不紧不慢。
稍时,婢女将二人诗稿呈与烟玉。
珠帘外,众人拭目以待,看今夕花落谁家。
珠帘后,烟玉突然激动地站起,在婢女耳边低语。
婢女出来宣布:“烟玉小姐已做出决定,今日,是沈若非沈公子胜出!”
众人倒也不意外,毕竟其前两题的表现,有目共睹。
沈若非含笑抱拳:“众位,小弟今日承让了。”
不服也好,愤愤也罢,花魁大赛在一片嘈杂声中落幕。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沈若非随烟玉一起离开。
手捧着沈若非前两张诗稿不停品读的柳墨风,突然回过神,冲沈若非的背影叫道:“沈兄,明日可与柳某一叙?”
沈若非回过头,朗声道:“有时间小弟一定登门求教。”心里却暗想:还是别叙的好,再叙就露馅了……
众人迟迟未散,有人问楚姓男子最后一首诗写了什么,他却摇头道:“既然入不得烟玉小姐的眼,不提也罢。”说完转身离去。
于是,更有人好奇,那“黑小子”沈若非到底用什么诗打动了美人的芳心。
这首诗此刻正摆在室内桌上。
全“诗”只有四个字——子俊所托。
烟玉忐忑,却一下子不知如何开口,面露羞涩与挣扎。
沈若非见状“扑哧”一笑,贴上前去,在烟玉耳边说了一句话。
烟玉被沈若非这轻薄的举动吓了一跳,正待言语,却被听到的话定住了。
她满眼疑惑的上上下下打量沈若非,沈若非但笑不语。
见她仍心存疑虑,沈若非无可奈何的笑笑,解开衣领。烟玉的目光停留在那光洁如玉的颈上,眼里这才满含笑意。
二人执手桌边坐下,沈若非方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告知。
当听得周子俊的百般为难之处时,烟玉举杯一饮而尽:“能得周郎一片真情,烟玉知足了。本无以回报,唯有将这清白之身给了他……”
沈若非摇头,“难道你不想和周兄朝夕相处,携手白头?”
烟玉苦笑:“烟玉不配……”
“什么样是配,什么样是不配?那些所谓门户家世,身家清白,真的那么重要吗?男女在一起,若是动了真心,也就只有合适不合适之说,哪里有什么配不配的。若是你自己先看轻了自己,又期望谁来尊重你?若是你自己都先死了心,又指望谁来给你希望?”沈若非不赞同地说道。
烟玉听罢,若有所思。
沈若非忽想起一事,问:“今年的比赛规则改变可是你的主意?”
烟玉点头。
沈若非笑逐颜开:“我倒有办法保你一段时日,至于今后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沈若非附耳低语一番。
烟玉心领神会,频频点头。
二人一夜畅言。
翌日,沈若非告别。
烟玉含羞带笑,依依不舍。
一旁诸人均忍笑不止。
浓艳老鸨一甩丝巾,嗲声道:“呦,沈公子,不舍得我家烟玉,那可得常来啊!”
沈若非一笑而去。
花船外,空空荡荡的湖面,昨日的繁华喧嚣一无踪迹。
沈若非还是一眼看到了湖边的周子俊。
周子俊满眼血丝,形容憔悴。
沈若非递上烟玉的书信。
不知烟玉写了什么,只见周子俊灰暗的脸上一点一点焕发神采。及至最后,却突然间满面通红,抬眼看沈若非:“贤弟……啊……不……你……”
沈若非了然,笑道:“周兄叫我若非即可。”
周子俊脸上仍是有些尴尬,大约在想,多日以来自己可有唐突之举。
沈若非暗道,咳,这脸皮还真是薄。
正待开口,周府一小厮突然慌慌张张跑来,边跑边喊:“公子,出事了!”
第四章 乞丐
周子俊正色道:“什么事这么慌张,大呼小叫成什么体统?”
小厮边急促喘息边低首回道:“公子,李府今天一早便派人来请沈公子去为三公子看病。小的们回了,说公子和沈公子昨日出门,至今未归。李府人不信,并差人守住府门,说今天一定要把沈公子请回去。”
周子俊闻言色变,略一沉思,对沈若非说:“如此一闹,你在郸州城怕是不能待了。为兄这就为你准备东西上路。”说罢,低声嘱咐小厮一番。
“是我一时逞口舌之快,怎么能拖累周兄?”沈若非道。
周子俊斥道:“怎么能是拖累?你是为我出头,本就该由我来善后。再者,你原本就不是郸州人士,昨晚独占花魁也已众所周知,我只道你一早与我道别离开,李府又能怎样?”
沈若非想了一想,周子俊说的不无道理,不再争执。
“如此一说,若非只好就此别过。还要多谢周兄多日来的照顾。”
周子俊笑道:“这样就见外了,为兄还没有对你言谢呢。”
这时,周府小厮雇好了马车等候一旁。
沈若非上了马车,挑帘对周子俊说:“差点忘了,烟玉那里,我只能保得一时。老鸨利字当头,我教烟玉一些赚钱的招数,以此和老鸨交换一定程度上的自由,以烟玉的聪慧必能自保。但,此非长久之计,如若周兄有心,还需谋划万全之策。”
周子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大恩不言谢!”
沈若非爽朗一笑:“这我可受不起。周兄,后会有期了!”
周子俊也是一笑,但突然有些担忧的说:“若……非,你一个人上路,为兄倒有些不放心。”
沈若非哈哈一笑:“如若不是烟玉告诉你实情,你还会担心吗?你不是一直也未察觉吗?”
周子俊想了想,笑道:“是为兄迟钝。不过出门在外,小心为是。若寻不着你兄长,周府便是你的家。”
沈若非心中一暖,不由微微一笑,方挥手告别。
马车一路向北驶去。
沈若非靠坐在车厢上,看着周子俊给她准备的包裹。
时间虽然仓促,东西准备倒是挺齐。另有千两银票和一些散碎的银两。
沈若非将随身物品整理好,银票贴身装了,散碎银两也分开收好。心道吃一堑得长一智,下回,未必有好运气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