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雁云飞腾地站起来 ,怒喝道:“好个无礼的奴才!活得不耐烦了?”
凤小玉急向丈夫打了个眼色。
雁云飞陡地发现妻子的处境不大妙,也是心下大骇。他很清楚自己妻子虽然其名不著,而武功上的造诣一直不在自己之下,竟然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奴才紧摄着心神,不敢动弹,这个奴才又在江湖上闻所未闻,真是一件不知怎么说起的事。他无法置信的看向人小,凛冽的眼神丝毫都看不穿他。
人小依旧垂着头,淡淡道:“半月内求得‘西谭’谭小枝手上的‘幽火丹’半粒,辅以一粒少林寺‘护心丸’服下,雁红云可保得一命。”说着,放开摄紧凤小玉的气势。
雁云飞夫妇看一眼僵如冰雕的孙女,俱皆冷哼一声,携孙女悻然而去。
人小亦转身走人。杨惜芳紧随其后。何紫娟身影一闪,跟了出来。
阳光异常的明媚。人小扯去马身上的枯草,装上鞍。二女上马。人小牵着,深一脚浅一脚的领着二女继续行程。
杨惜芳的思绪飘到了“凤小玉”三字上。这三字让她如进桃源般豁然解开了雁云飞一行带来的疑团。“对!就是凤小玉!”她心道,《天涯回忆录》里记载的种种情由缓缓地流入心田,“烈火飞凤”与其师孟幽寒的仇怨俱皆明晰。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凤小玉到如今白发如雪了还是没忘记。
乔天涯风华正茂之年,生的风流倜傥,为人浪荡不羁,所到之地,处处留情,惹下一屁股风流债,博得个浪子之名。他各地周游,因缘巧合之下,得遇铸剑大师风雨飘摇。二人年岁相差甚大,却俱是博学之士,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遁甲以及机关陷阱之学均所射猎,是以相谈甚契。二人在风雨飘摇的府上,一边小榭赏酒,一边切磋诸般技艺。乔天涯到底不如风雨飘摇,于是诚心请益。风雨飘摇膝下无子女,又生性疏懒,没收弟子传人,虽名闻天下,却孤独终老,每每想起百年之后衣钵无所继,一身所学将随之淹没尘土,不免常自遗憾。得遇乔天涯这等投契的后生晚辈,老怀大畅,视为忘年交,心中乾坤除铸剑之艺乔天涯资质所限不能学外,尽皆倾囊相授。后来,无所再授,决意为乔天涯铸造一把剑。于是,他让乔天涯外出游历,一年之后回来取剑,而自己闭门谢客,凝神细思,专心铸造。
一年之后,乔天涯如约前来,谁知风雨飘摇因年迈体衰,铸造兵器耗去精力而呕血辞世了。在他谢世的床头,摆放着一封信及一用青色布缦包裹着的物事。乔天涯想起风雨飘摇生前待自己的情谊,悲痛不已。他拆信看时,只见信笺上一滩血渍触目惊心,血迹掩盖下是几个凌乱潦草的字:铸剑之艺,尽在潮退。他又拿起青色布缦包裹的物事,掀去布缦一看,原来是以并看上去与普通的剑没什么两样的剑。乔天涯再以没想到,风雨飘摇为铸这么一把剑,竟殚精竭虑,耗尽心血,连剑鞘都没来得及制作就故世了。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因为他对此剑的无知,惹下了血雨腥风,一生遗恨。
乔天涯办完风雨飘摇的后事后,在此蜗居半年,带着潮退继续自己的漂泊无羁的生活。这一日,杨柳青青,春风拂酥,他来到岭南。在郊外,他遇到了与师兄雁云飞一起出来踏青的凤小玉。凤小玉正值豆蔻年华,身形姣好,靓丽照人。他陡觉眼前一亮,惯于猎艳的心活动了起来。他轻摇手中折扇,一脸陶醉又不失风度地看着活泼乱动、尽显青春活力的凤小玉。凤小玉正与雁云飞嬉笑取乐,雁云飞正经八百、严肃稳重,令她很不爽。乍见一英俊潇洒的男子眉目传情的看着自己,红云上脸,低声娇嗔道:“这人好生无礼!”
雁云飞不动声色的站在凤小玉身边,看向乔天涯的眼神却不无不善。
乔天涯深深的看着凤小玉的美眸,大含深意的向她微微一笑,风度翩翩地走了开去。
凤小玉心头一阵迷糊,忖道:“这男子生的真好看!”正是这一念头害了她。后来,在乔天涯刻意安排的几次巧遇下,她迷失在他烟云般的情怀中。他竭尽能事地制造着浪漫,博取她的欢心,甚至把自己的武功也教了她不少,终而至于她失身于他。她曾经问过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青色布缦裹着的物事是什么。他毫无隐瞒地告诉她是铸剑大师为他铸的剑,他叫它潮退。她信口要他将剑送了给她,他婉言拒绝了。如果他说声好,就送了给你吧,她未必真的就要了。可是他的拒绝引起了她的好奇,他在她身边时她便不时默他把剑送了她。每一次他都用花言巧语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终于没有给她。
不久,乔天涯对她失去了兴趣,便找个借口离开了。她问他问什么要走。他说要去海南办点事。她说要和他一起去。他又给她灌了一堆甜言蜜语,使得她答应在这里等他回来。他向她承诺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她相信了。于是,他离去后,她在岭南痴痴的等着他。而他,买棹南渡,真的去了海南。
在海南,邂逅了海南派的孟幽寒。其时孟幽寒方与其同父异母的哥哥柳无形争吵,独自在海边生着闷气。
乔天涯见到她,如见天神般,差点便要顶礼膜拜。他内心的震颤无法形容,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仿佛茫然寻觅多年的浪子一下子明白并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一种愿意用一生一世的承诺来换取的东西。她,是他今生的守候;她,他要定了。
他走进她,想要和她搭讪。她不屑一顾的离开了。乔天涯呆在当地,心中第一次面对女人兴起了患得患失的感觉,没了底儿。
尽管如此,过往的无往而不利给了他无比的信心,他在心中决定非这个女人不娶。于是,便有计划地展开了追求的行动。首先,他明察暗访摸清了她的底细,诸如出身背景、性格、习惯、爱好等等。接着,他投其所好地制造机会接近她。可是,如此这般的一月下来,他竟毫无斩获,——孟幽寒对他所作的一切要么视若无睹,要么不为所动。他竟连和她说一句话都有所不能。直到有一天,她的一个贴身婢女得了一种怪病,便请周围医师,连病因都查不出来,更遑论开方治病。
乔天涯风闻此事,自觉机会来了,便到柳府毛遂自荐,自称能生死人,肉白骨,包治百病。孟幽寒没有说什么,让他给婢女治病。学自风雨飘摇的东西终于派上了用场,他开了两剂药治好了那婢女。而他的这一切换来最值得的是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对他说了两个字:谢谢!这两个字似乎把二人间的关系稍微拉近了些许,她终于不再对他的说话置若罔闻不理不睬,尽管她总是不发一言,但至少能听他把话说完了。另外,此事后他刻意结交了柳无形,他可以大方的进出柳府了。
尽管如是,他也知道她肯听他说话,只是因为欠了他小小人情,礼貌上不得不如此,故而任他千伶百俐,炫耀自己诸般学识技艺,仍难以博她青眼,甚或是侧眼以把二人间关系再作寸进。
半年来,他天天进出柳府,府上的奴仆丫鬟都看出了他对孟幽寒有意思,孟幽寒依然却连一个笑脸都没给过他。他一日对海长叹,想起昔日玩转风月场的得心应手,如今屡屡受挫,沦为丫鬟奴仆的笑柄,自觉没脸再呆下去,终于对孟幽寒死了心了。他决意离开。
那一天,他到柳府向她辞别。意外地,她的美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她没说什么,将他送出府门,不知为什么又一直送他到渡口。一路上,他受宠若惊,一颗心怦怦直跳,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希望这一段路永远到不了尽头。
船起锚了,她还呆站在渡头上望着。
如果花儿要开,我可以打扮春天给她;
如果云霞要来,我可以布置碧空给她;
今天,即将天南地北,我可以给你什么呢?
一朵花儿?一片云儿?
然而,
春天逝去的了,
绵绵的无名雨又下个不停。
心里潮潮的;
潮潮里也便悬着一颗为你祝福的心吧。
他心里一热,解下背上的潮退,抛了过来道:“孟小姐,此剑乃风雨飘摇大师赠与乔某之物。'炫‘书‘网‘整。理提。供'乔某不会使剑,今天将它送与小姐,好让它得其所用吧,还请小姐不要嫌弃了。”
孟幽寒接住剑,一语不发,取下腰上佩的龙凤佩,毫不犹豫的抛了给他,低若蚊吟的说了声:“保重!”
他抓住龙凤佩,心中狂喜,幸福得难以形容地看向她。她也正看着他,目光迷茫得像是清晨氤氲荷间的薄雾。
船渐渐地远离渡头,他们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