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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一尊和黄文瑞听了,既惊讶也暗骂,怪不得地贤夫人说他是个小混蛋,小糊涂,为了—个不相干的叫化,而自愿卖身在梵净山庄为奴,真是混蛋、糊涂透顶了。但小蛟儿这么一说,从而打消了黄文瑞要杀他灭口之心,因为小蛟儿是黄玉凤的儿子,而俏夜叉黄玉凤是本教湖广堂的总堂主,与黄教主有亲属关系哩!自己怎能出手杀小蛟儿?不但不能杀,还应该保护小蛟儿去见教主,以博得教主的欢心。至于古庄主,对小蛟儿更尊敬了。正因力这样,端木一尊才这样问。
小蛟儿说:“不,不,不行。我不回去,地贤夫人会去追杀东方叔叔的。”
端木一尊心里说:这样更好,让老女魔杀了这丐帮的一位高手,对本教更有利。对东方望这怪叫化,端木一尊早就想除掉他了。一来东方望是侠义中的怪人,本教有一两处分堂,叫他挑了,二来更想除掉他后,将整个丐帮抓了过来,成为本教的一股力量。只是这东方望行踪莫测,出没无常,一时难以找到。现在老女魔要是杀了东方望,不啻为自己拔去一颗钉子。端木一尊心里这样想,但嘴巴却那样说:“贤侄放心,地贤夫人不会去找东方望的。”
“怎么不会去找?”
“因为你不是逃走,而是给烧死了呀!这关你东方叔叔什么事?”
“可是我没有给烧死呀!”
黄文瑞说:“小兄弟,地贤夫人却认为你给烧死了,你没听到她们的说话?”
“可是我出去了,夫人会不知道吗?”
“小兄弟,恐怕在这几年内,你是不能露面了,得隐藏下来。”
“不,我不能这样做。”
端木一尊皱皱眉问:“为什么不能这样?”
“我爷爷说过,人无信不立。答应过的事,怎能撤赖不去做的?做人哪能这样。”
“噢!贤侄,这可不同。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你母亲着想呵!你母亲一旦知道了你在梵净山庄为奴,她不心痛?”
黄文瑞说:“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和我们是一家人?”
小蛟儿愕然:“我母亲和你们是一家人?”
“是呵!她是我们的一位总堂主,统率湖广武林人士,你在梵净山庄为奴,她知道了,不来救你?”
“不,不,你们千万别叫我母亲来救我。”
端木一尊说:“是呵!地贤夫人武功那么神奇,你母亲—来,准会丧命在她手下。所以我们才不得不这样将你救出去。”
“不,我一走,地贤夫人更会害我母亲了!”
端木一尊微笑:“贤侄,怪不得地贤夫人叫你为小糊涂了,看来你好心得真有点糊涂了。现在地贤夫人认为你已在大火中丧身,连你那东方叔叔也不去找,又怎会去找你母亲?”
“不,不,你们还是让我回梵净山庄的好,只求你们别告诉我母亲就行了!”
“贤侄,既然这样,就由你了,只可惜古庄主为你毁去了一个庄子。”
“真对不起,我,我以后会赔给古庄主一个庄子的。”
端木一尊一笑:“贤侄,古庄主怎会要你赔个庄子。”他说话时,突然出手如风,刹时一连用重手法封了小蛟儿的八处要穴。小蛟儿惊愕地说:“你——”
端木一尊笑道:“贤侄,请原谅,我们不能欺骗你母亲,又不想你母亲死在地贤夫人的掌下,只好暂时委屈你了。”
“你们要带我走?”
“是啊,我怎能忍心看你在梵净山庄再受六年之苦?”
端木—尊知道小蛟儿内力奇厚,担心他不久又运气冲开被封的穴位,便叫古庄主用牛筋绳将小蛟儿的手脚全捆起来,并且将小蛟儿装进了一个大麻包袋中,准备在深夜悄悄离开古家庄。
深夜人静,首先由古庄主摸出了地下室,立在已成为一片废墟的古家庄瓦砾之中,确定四周无人,便发出讯号。不久,端木一尊和黄文瑞出来,小蛟儿由黄文瑞挟带着,瑞木一尊轻声问:“四周没什么动静?”
“没有。”
端木—尊又凝神倾听了一会,说:“走!”纵身跃上了古家庄后的后龙山。跟着黄文瑞提起装着小蛟儿的麻包,也跃了上去,古庄主随后跟上。他们三条人影,一下子便消失在后龙山的森林中。
黎明时,他们已远离古家庄有百里之遥,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不由暗暗高兴,打算在一棵树下略作片刻休息,再行赶路。突然,他们发现一个鹑衣百结的青年叫化从不远的草丛中站了起来.似乎仍带睡意,伸了个懒腰,一边说:“好睡!好睡!”一掉头,看见了端木一尊等三人,不由愕了眼:“咦!你、你,你们是、是,是什么人?”
端木一尊不动声色反问:“叫化,你看我们像什么人?”
青年叫化不由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们,眼露疑惑之色,又看了看放在一边的大麻包,说:“你、你,你们不、不,不会是打、打,打家劫舍的强、强,强盗吧?”
端木—尊仍不动声色:“你看我们像强盗吗?”
“不,不大、大像呵!那,那你们是什么人?”
“你再看看。”
“是买卖人?”
“不错。叫化,你说对了,我们是买卖人,专买人命的。”
青年叫化吓了一跳:“什么!?专买人命?人命怎么买的?”
“怎么买?现在我们就买下你这条命了!”
“不、不,不!三位大爷别、别、别开玩笑,我叫化这条命贱得很,你们怎么买呵!”
端木一尊向黄文瑞使了一个眼色,黄文瑞点点头,一跃过去,出手就是一招杀着。
青年叫化机灵地一闪,叫道:“我的妈呀!你们要杀我?我叫化可没得罪你们呵!”
黄文瑞见自己一出手就走空,不由一怔跟着又一连出手三招,招招都是凌厉的杀着,可是都给叫化轻灵地闪开了。不但黄文瑞,连端木一尊也惊奇了,看来这青年叫化不是一般常人,而是一位武林高手。他连忙喝住了黄文瑞,朝叫化问:“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个叫化子呀!”
“阁下武功很不错呵!”
“不敢。我叫化不懂什么武功,但经常走乡串镇的,往往突然遭到恶狗的扑击,学得了一两下闪避恶狗的功夫,见笑,见笑。”
端木一尊见这青年叫化如此狂大,满不在乎,语带讥讽,蓦然想到了最近江湖上新出现的一位怪杰来,便面含微笑:“我知道阁下是什么人了。”
“我是叫化,又是什么人了?”
“阁下大概就是江湖上行踪不定,出现无常的神龙怪丐东方望。”
“哈哈,你看错人了!”
端木一尊疑惑:“我看错人了?”
“是呵!神龙只有在天上飞,哪有在草里钻的?神龙不敢称,懒蛇一条还差不多。”
“阁下大概是有意在此等我们了?”
“不、不,你们千万别误会,这么说,我叫化岂不成了拦路打劫的叫化了?”
端木一尊冷冷地说:“看来你这条懒蛇,大概很快变成一条死蛇了!”
小蛟儿突然在麻包里叫起来:“东方叔叔,你快跑!他们会杀死你的。”
原来小蛟儿给封了穴,捆了手脚,装在麻包里,不能动,也不能叫喊,更看不清外面的情景,但却听得见。当青年叫化第一次说话时,小蛟儿已听出是东方望了,不禁又惊讶又欢喜,想叫喊,却叫不出来,心里着急,直到听见端木一尊说要他变成一条死蛇时,已知道端木一尊要杀害东方望了,更是大急起来。端木一尊武功那么好,连竹姑姑也打不过他,东方叔叔能打得过吗?何况端木一尊还有黄文瑞和古庄主帮手。小蛟儿一大急,浑身真气激荡流转,一下子又冲开了被封的所有穴位,但却挣不断捆手脚的牛筋绳,便大叫起来,他半点也没想到自己,只想到了东方望的危险,所以叫东方望快逃走,不叫救自己。
东方望早已知道麻包里装的是小蛟儿,却故作惊讶地说:“这个麻包装的是什么宝贝呵!怎知道我叫化的贱名?”
端木一尊嘿嘿冷笑:“阁下果然是神龙怪丐东方望,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我正愁不知去哪里找你。”
小蛟儿也同时在麻包里叫道:“东方叔叔,我是小蛟儿呵!你快跑呀!”
东方望不理端木一尊,却对麻包说:“小蛟儿,你怎么跑进麻包里去了?在麻包里舒不舒服?”
小蛟儿听了又急又好笑,东方叔叔也真是,这是什么时候,还说笑话的?在麻包里舒服吗?他急得更大叫起来:“东方叔叔,你快跑呵!他们真的会杀你的。”
端木一尊森森地说:“贤侄,你的东方叔叔跑不了的。”
“不,不!我求求你们千万别杀害我东方叔叔,他是一个好人。”
“贤侄放心,我不会杀害他的,不过地贤夫人却会杀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