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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希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道:“那还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贝尔非站起身来道:“爷走了。花了四百多年总算还了他这个人情。”忽然又想起什么来,“对了,爷前些日子听说,帝江从昆仑镜里出来了。他若出来定第一个找你。你自己小心。”
说罢也没打个招呼,便消失在风里希面前。
风里希忽然想起自己还是男身 ,忙伸手将发上的花拿下,嘟囔着:“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戴花,当真是世风日下啊。”
她心神还纠结于贝尔非适才说的几件事上,却听烟罗在一边唤她,她不耐烦地一抬头,却见李世民和阿决早已不见人影。
一时间她觉得真是坏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揪着烟罗道:“让你看着,人呢?”
烟罗一指李府方向,可怜巴巴道:“被。。。被李公子带回府了。”
风里希提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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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风里希心急火燎地追到李府时,李世民正坐在桌前和阿决面对面磕瓜子。看到风里希进来,不禁皱了皱眉头道:“府里的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竟让你这样就进来了。”
风里希拉过阿决,对李世民行了一礼道:“适才多谢公子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先告辞,后会无期。”说罢提步就要走,就被李世民唤住了。
他问:“刚巷中那黑衣人对我说‘怎么又是你’,可本少爷却从未见过此人,不知先生可能给个解释?”
风里希觉得今日头疼事已经很多了,这厢又多了一件。她也没耐心给李世民编故事,只不耐烦道:“难道没有人和公子说过?公子长了一张大众脸。”
李世民一愣,不相信道:“可大兴城内都说我李世民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风里希摆摆手:“这公子就不懂了,大兴百姓心善啊。若是你文章写得好,他们定要传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子;若是你谋略好,他们就要传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智者;若是你武艺好,他们则要传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勇士。。。若是你哪样都不占,那他们。。。就只能传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了。”
李世民被她说得脸黑了又黑,“你。。。”一把将她拉近道:“总有一天,你会听到这天下的百姓都在称赞,我李世民文采、谋略、武艺、相貌,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风里希嘿嘿一笑,不在意道:“还可以加上一条,心狠手辣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说罢拂开他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我刚刚才想明白,前几日在我胸口捅了一剑的,可就是你?不然你心虚什么。”
第四章 失言一字迷归途
风里希嘿嘿一笑,不在意道:“还可以加上一条,心狠手辣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说罢拂开他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我刚刚才想明白,前几日在我胸口捅了一剑的,可就是你?不然你心虚什么?”
李世民本以为她一时还想不起来,没想到她自己先反应过来了,不禁面上一凛,伸手就往腰间佩剑摸去,摸到一半才想到他前一把佩剑已经被风里希掐成两段,这一把并不比之前那一把好,于是他索性将手一叉,强作镇定:“是又如何?”
风里希看他一副捅人一剑还觉得对方应该流着眼泪感谢他的表情,不禁心中有点嘀咕,她略一思索,试探着问道:“我杀你父母亲人了?”
李世民本以为她要动手,心中正思量打起来自己有几分胜算,却没想到她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想也没想便答道:“没有。”
“我对你拔刀相向了?”
“没有。”
“我偷窃你府上财物了?”
“没有。”
“我非礼你或你妻妾了?”
李世民无可奈何道:“没有!”
风里希问完了,松了一口气,道:“那你为什么捅我?”
“你。。。”他这个“你”字梗在喉咙里,怎么说?说她在他新婚之夜闯入他新房要看自己行房事?自己一怒之下对她先杀后奸?
十七年的骄傲让他说不出口,最后只好硬着脖子道:“不为什么,本公子愿意捅就捅了,你想拿我怎样?我刺你一剑,你若要报仇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
风里希叹了口气,用一种“子不教不成器”的眼神上下看了看他,“本先生不杀你也不剐你,只是要好好教导教导你,如何尊老爱幼。”说罢领了阿决就走。
这几日李世民过得都不是很舒坦,应该说是很不舒坦。自那日风里希放下狠话,她便再没出现。直觉告诉,他此人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李世民便是再英雄,他此刻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是故这几日他睡觉都抱着剑,稍有一点风吹响动就会惊醒。
熬了几夜,连风里希的一片衣角都没瞧见,只听闻她近日没再给人看相卜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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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石夫子正在堂上讲课,堂下坐着李世民的同母大哥李建成,三弟李元霸,四弟李元吉,姐姐李秀和异母弟弟李智云、李元景、李元昌等人,因着这石夫子颇有些名望,来听课的还有另外几个宗室弟子,稀稀拉拉一共二十几人,加上各自的书童,也坐了满满登登一屋子。
李元吉才十三岁,还是爱玩的年纪,今日上课带了只漂亮的鸟儿来,怕被石夫子发现,便趁课前将鸟偷偷藏到了墙洞里,又用一块砖头挡了。石夫子讲课的时候走得近了些,李元吉怕鸟儿被夫子发现,将砖头向里推了推,结果一不小心把鸟挤死了。
石夫子其实老早便看到这些,他板着脸给李元吉出了个对子:“细羽家禽砖后死。”
李元吉此时正心疼得不行,哪里还对得出对子,别的学生平日里也很畏惧这位德高望重却古板严苛的夫子,是故一时无人说话。就在石夫子要抽戒尺的时候,却见有两人进了学堂,为首那人笑道:“石先生这对子,在下倒是想对上一对,先生说‘细羽家禽’,在下就对个‘粗毛野兽’;先生说‘砖’,在下就对个‘石’;先生说‘后’,在下对个‘先’;先生说‘死’,在下就对个‘生’,所以嘛,在下对的就是。。。”
“粗毛野兽石先生!”还未等那人说完,堂下李世民十九岁的姐姐李秀便快人快语地帮他说了。
众学生一齐看去,见适才说话那人一身青衣,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年纪,长得颇是俊秀,尤其一双眼睛泛着金色,着实好看。他身后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半学堂学生的父亲,现任卫尉少卿李渊。
众人见这人一出场就让平日里谁见了都怕的石夫子吃了亏,心中不禁暗暗喝彩,只除了一个………此刻脸比碳黑的李世民。
李世民并不孤独,堂上还有一个人脸比李世民还黑,那便是刚被骂作粗毛野兽的石夫子。
石夫子见风里希年纪不大,说话却不客气,不禁怒道:“阁下何人,学堂之上出言不逊,难道没有听过‘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返于身’ 么?”
风里希不慌不忙道:“略有耳闻,此句出于《礼记祭义》,然《论语》八佾篇第三三道 ,‘人而不仁,如礼何’。先生见这孩子失了心爱之物,不但不加以安慰,还出言相讥,可为仁?”
石先生平时也以博学机智闻名,虽被风里希噎了一下,却也马上有了对策,他道:“阁下此言差矣,所谓‘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课上携带飞禽便是不对,作为师长的若不给予教导,此人日后难以成器。”
风里希笑笑:“此句出自《礼记檀弓上》。先生教导是对,然方法在下却不十分赞同。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先生适才那番‘忠告’显然不算善道,何苦毋自辱焉。另,《论语颜渊篇》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夫子自己对在下对的对子都不甚欢喜,如何期望一个心智未长成的孩童欣然接受?”
石夫子听他将自己每句话的出处都随手拈来,不觉有些心惊。然而他成名已久,被人尊敬惯了,哪里受过这种侮辱,不禁怒道:“你一个后生晚辈,竟然不知轻重,以下犯上!”
风里希这下才好似遇到了点难题,歪头想了想道:“先生适才这句的出处,在下还真的不好说,倒是许多亡国之君都说过。”
此话一出,底下不禁一阵哄笑。
石夫子本来心中就怒,此刻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