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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抱着兔子,一边和它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走到山脚的时候,凌若妃看见丽隐正站在园子里,无聊的四处游荡着。
“这么晚了,丽隐姐姐还不睡吗?”她好奇的走过去。
“之前寄居在祈翼的银杖里,已经睡了很久了,”丽隐温和一笑,”倒是你,忙了一天,怎么也不睡呢?”
“我想再练一下法术,没想到弄到这么晚。”凌若妃在花坛边坐下,顺手把兔子放到地上,雪白的小东西两腿一蹬,三两下就跑远了。
“小妃真是用功,比我想象的更加努力。”丽隐温和赞叹,手指轻轻抚弄着身边绽放的洁白花瓣。
“我喜欢不管到哪里,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能追赶上身边的人,”凌若妃轻笑,”就算在异世界也一样。”
“那小妃的家人,一定也是努力的人吧?”
“我的家人”
凌若妃开心的回答,却在开场白之后,缓缓的停了下来。
面上的笑容渐渐凝滞,染上一片迷惑。
她愣了一下,甩了甩头,却还是甩不掉迷惑的表情。
“怎么了?”丽隐歪过头来。
“我”凌若妃垂下脸,再次用力甩头,脸上那种迷惑和畏惧交杂的神情,却越来越鲜明。
“小妃不想提起自己的家人吗?”
“不不是的但是我”
畏惧的神色,渐渐开始惊恐。
“我记不得了”
她喃喃自语,仿佛突然陷入梦呓一般。
记不得了,这简直是像天方夜谭一般的话。
连凌若妃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丽隐这么简单的问题时,她竟无法回答。
爸爸是什么样子?妈妈是什么样子?那些要好的朋友,是什么样子
她居然都不记得了。
一切都没有结束吗?
无论怎样使劲的想,脑海中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在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竟然把那些重要的人都忘记了?
这怎么可能
仅仅分别数月,就算没有照片回忆也好,相处数十年的亲人朋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忘记?
还是她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耳边因为混乱而嗡嗡响成一片,她使劲的想,回忆过去那些幸福的日子,第一天上学,十岁的生日,和父母一起去公园游玩,有很多很多幸福的回忆,明明记得存在,回想的时候,脑中却只有一片模糊的空白。
就像空气中一层弥漫的白雾,无影无形,却阻挡着她的视线,强迫她放弃。
就好像有人,阻止她去回忆,如同阻止着她,前往某个近在眼前的目的地。
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没事,你可能是累了,”看见凌若妃迷惑的样子,丽隐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早点睡吧,私人的事,我以后不会再问你了。”
“不,和丽隐姐姐无关”凌若妃连连摆手,无力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丽隐担心的跟着站起来,轻轻扶着她,直到把她送进屋子里。
也许真是太累了,而不是不对劲,也许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就都会恢复原样。
凌若妃在心里这么想着。
甚至,也许在梦里,都能见到分别的亲人和朋友吧?
她迷糊的想着。
望着紧紧关上的房门,丽隐轻声叹息,缓缓的走了回去,修长曼妙的身姿在花坛边投下窈窕的影子,洁白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揉捏着手边绽放的花瓣。
夜色撩人,皎洁弯月高高悬挂,偶尔被层层浅色的薄云遮掩,寂静而清冷。
弯月身旁,一颗耀眼星辰灼灼闪耀,透出奇妙鲜红的颜色,如一颗绝世珍宝,镶嵌于夜幕之上。
“大凶之兆”抬头望着天空,丽隐悄声自言自语,随后转脸望向山脚远处,紧闭的屋门。
“就算是裁决之后,一切也都没有结束吗?”她面露苦涩,微微摇头。
我是累了
眼角留下无声泪水,凌若妃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绝不是绝情的人,也从没有想过要忘记那些喜欢的人。
正是因为想再见到他们,她才这么努力的逼迫自己融入六界,这么努力的寻找司祭,去旅行,去学习法术,让自己变得更强,能平安回家。
可是,家里的样子,却完全不记得了
“我是累了我是累了”她在心里默念,除此之外,她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赶快睡着梦见爸爸梦见妈妈”她企图催眠自己,一觉睡醒,便能解决一切问题。
可是事与愿违,这一夜的浅眠,不但没有梦见家人朋友,还又一次的,继续了上一回的梦境。
这一次,她不是旁观者,而是成为了那个白衣女子,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漠然,自己的冷淡,却像灵魂进入陌生的身体,能看见,却不能动弹。
她身披洁白纱裙,独自一人站在陌生的地方,那地方似乎是野外,前前后后,只有一条窄窄小道,以及一座精致的凉亭。
周围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凉亭之外。
她抬头,看见这精致的凉亭上,写着三个字。
曲阑亭。
她认识这个地方,清楚的记得,而且深深的怀念着。
可她却不知道,残留着记忆的,究竟是自己,还是,仅仅是她依附着的这个白衣女子的身体?
“原来你在这里?”
身后传来温和轻唤,她回头去看,看见近处站着一名玄衣男子。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唯独只有那男子的容颜,仿佛掩在一片迷雾中,怎么也看不清。
“外面很冷,进去吧。”玄衣男子缓步走来,揽住了她的肩。
她低低垂头,随他进了亭子,缓缓坐下。
亭内烧着一只小小火炉,中央摆了一张石桌,她低头望着石桌上刻出的棋盘,沉默不语。
“你会下棋么?”玄衣男子为她斟上一杯暖酒。
“会一点。”她轻轻点头,那声音温婉动听,玲珑细软,那么陌生的感觉,简直好像不是自己的。
“那陪我下一局好么?”玄衣男子礼貌邀请,随手摆开棋局。
像个傻瓜一样
她低声应了,纤纤玉指捻起一颗白子,亭内瞬间杀气隐现。
然对方棋艺远在她之上,不出几回合,她已无力招架。
“你输了,”玄衣男子笑道,”输了就要受罚。”
“愿意受罚。”被轻易攻下,她面露羞愧。
不知怎么回事,她好像不太喜欢说话,或者又是,不太会说?
而玄衣男子却不在意,说罢微微一笑,轻握住她的手,不等她有所回应,一个温柔细吻已经落下,印在她的手指上。
唇齿轻落,留下细细的痒。
后背微微颤栗,她惊恐抬头,面前人却已经不见。
不仅是玄衣的男子,美酒,棋盘,亭台都不见了,只剩下头顶上漆黑的房梁。
梦醒了。
窗外朝阳依稀,心脏砰砰跳的厉害,凌若妃仰躺在床上,急急喘气。
梦境是那么鲜明,除了玄衣人的样貌,任何一点一滴的细节,她都牢牢记得,简直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就连手指上亲吻的触感都是那么清晰。
回想起那个温柔却热烈的亲吻,凌若非不禁一阵脸红。
虽然只是落在手指。
毫无来由的像是惧怕被人看见,她在毛毯里偷偷抬起手,放在胸前,小心翼翼的来回抚摸着,然后举到眼前。
昏暗的晨光下,原本熟悉的身体的一部分,好像变得陌生起来,纤细的指背上,浮现出根本不存在的,幻想中的暧昧痕迹。
越是想逃避,那记忆就越是鲜明,玄衣男子温柔亲吻的一幕难以自抑的反复出现,让脸颊变得滚烫。
呆呆注视着自己的手指,仿佛着了魔一般,凌若妃凑上前去,浅浅的亲了一下,然后飞快的钻进毛毯,把自己裹成一团。
她在做什么简直像个傻瓜一样
反复的责骂自己愚蠢,却无法控制心里涌出浓浓的甜,还有微微的酸和苦。
只是这样的亲吻,就好像能再次陷入梦境,能再次见到那位神秘的玄衣男子,与他坦诚相见,心意相通
到底是谁?
这是一个梦,这是一个梦,她如此说服自己。
可却无法逃避潜意识里,相信它不仅仅是梦境的想法。
这不是梦,而是一段记忆,她本来是记得的,她应该记得的,只是暂时忘记了。
是吗?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梦境里的一切,感觉都是那么的熟悉,心中,甚至涌出浅浅的痛意?
而那个白衣的女子,又为什么和自己长的如此相似?
可如果是的话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那玄衣男子是谁?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忘记那些事?
那些事和六界有关吗?
迷惑之下,无故忘记亲友的焦躁,反而又从她的脑海中无声淡化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原本只是想找到回家的路,如今事情却变得扑朔迷离。
眼看窗外又已大亮,尽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