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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荷面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没想到这个被江丞相撵出凤都的草包居然会得了三皇兄的青眼,貌似关系匪浅。
“既然身子不好就好好歇着”,良久,楚靖寒轻轻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淡淡开口。
方情敲了敲门,“三皇子,甄宝斋的损失已经计算完毕,攻击损失玉饰十八套,玉簪三十七支,手镯六十三个,步摇五十六支,玉佩、盘扣等若干……百年楠木博古架八套,檀木壁柜十二面,共计金子五千三百六七十万八千九百二十七两。”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啊!”,楚天荷面色一沉,五千多万两金子,此刻就算她再怎么白痴也知道不是一笔小数目,若真的让父皇知道她损失了这么大一笔钱,那她就……
方情沉着脸,“天荷公主若是有异议,可派人当场盘算,我甄宝斋所有的东西可都是明码标价的。”
“你……你这刁民”,楚天荷恼,不管如何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捅到父皇面前。
“我甄宝斋可是正正当当的生意,公主若疑有他,大可到户部查看”,方情也恼了,“三皇子这是账单。”
楚靖寒淡淡地点点头,示意他放下,“这件事情本宫自会处理。”
“那就多谢三皇子了”,方情顿了下接着道,“小人忝为掌柜,此次造成巨大损失,还望三皇子早日为甄宝斋做主,不然若是主家追究起来,小人也不好交代!”
“这是自然”,楚靖寒点点头,给人一种非常好说话的错觉。
可听在楚天荷耳中,与催命符无异,她失声叫道,“三皇兄!”
“既然有胆子闯祸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准备”,楚靖寒沉声,“跟我回去。”
“我……我不,三皇兄我……”,楚天荷是真的慌了,“宝珠,你帮我跟三皇兄求求情,我……我知道错了……我……”
熙宝珠还沉浸在对江兮浅的浓烈恨意中,心底波涛汹涌,翻江倒海,此刻听到楚天荷的声音回过神来,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楚靖寒,“寒哥哥,天荷她也不是故意的,你……”
从进入房间姚瑶溪就一直沉默着,双手死死地抓着江兮浅的手臂,不言不语;突然她猛的抬起头,“方掌柜,麻烦账单再备一份”,说着她转头看向楚靖寒,“我会亲自呈给皇帝伯伯,想来三表兄不会介意吧?”
她想得很清楚了。
以往,她听母妃和祖母的话,对楚天荷多般隐忍,可结果呢,不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感激,反而越发变本加厉。当真以为她姚瑶溪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姚瑶溪,你敢!”,楚天荷怵楚靖寒,却并不代表害怕姚瑶溪。
“有何不敢?”,姚瑶溪嘴角微勾,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厉色,“甄宝斋今日之祸因我而起,我帮着讨债,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
江兮浅垂下眼皮,她当真没有看错这丫头,“瑶溪……”
“若芸、若薇,你们先送浅浅姐回去吧,改日我再上门拜访”,姚瑶溪扬起下巴,负手立在床畔,看着江兮浅眼中带着浓得化不开而的悔意,今日若非是她,浅浅姐也不会……
江兮浅轻轻咳嗽两声。
“浅浅姐,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无碍”,江兮浅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楚靖寒眸色微沉,脸上带着些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
熙宝珠死死地咬着牙,“寒哥哥……”
呃……
江兮浅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这声音,这语气……啧啧,她朝楚靖寒投去个打趣的眼神,用嘴型挑衅,“艳福不浅!”
“哼”,楚靖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转头看向熙宝珠,眸底飞快地划过一丝厌恶,“怎么了?”
熙宝珠无力地任由含春搀扶着,“寒哥哥,我头好痛……我……我们回府吧!”
“既然身体不适,出府作甚”,楚靖寒沉声,双眸扫过熙宝珠身后的含春众人,“还不送郡主回府?”
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是,奴婢告退!”
“寒哥哥——”,熙宝珠薄唇微抿,双目含情,眼神灼灼地盯着楚靖寒,“天荷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帮帮她,帮她这一次好不好?”
楚天荷顿时眼眶一热,心头对熙宝珠的感激又增添一分。
“行了,这事不用多言”,楚靖寒语气不善,他本不是多情之人,今日之事若非遇上江兮浅他也不会多事,只是为何每次碰到这丫头他的情绪都有些不受控制,呐,果真不是好现象,想着看向方情,“既然账单清算出来,那先告辞了”,说着看向熙宝珠和楚天荷,“还不走?”
“三皇兄,我……”楚靖寒尚未松口,楚天荷心头仍旧惴惴不安着。
熙宝珠却心下一喜,拉着楚天荷就跟了上去,“是,寒哥哥。”
临走,深深凝视江兮浅一眼。
哼,不过是个下贱的狐媚子,当真以为寒哥哥能看上你么?
看她只是轻轻唤一声,寒哥哥就带她走了!
也是,当年姑母弥留时,可是亲自交代了寒哥哥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岂是这等下贱坯子能比的。
不过……
胆敢勾引寒哥哥的人,都得死!
尤其是,想到刚才楚靖寒和江兮浅两人“脉脉含情”的模样,熙宝珠就觉得心头好像有千根刺般,寒哥哥只能是她的,江兮浅那个贱人!
看来上次的玉香蛇毒还没让她受到教训,这次……
她一定要让那贱人声明尽毁!
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她熙宝珠就好心送她去个能光明正大勾引男人的好地方,西军的红帐貌似是个不错的地方,她最是好心了,那里可最是不缺常年不识女人滋味的男人。
殊不知,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作茧自缚的人。
送走楚靖寒一行,姚瑶溪也那道清单离开了。
江兮浅坐在软榻上,面无表情,轻轻抿了口茶;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模样,乍一看去,皓齿明眸,长发轻扬,半斜的刘海带着点点俏皮,合着那尚未褪去的婴儿肥,明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嘛;只是那黑色的眸子,幽静深邃,好似能看到人心底一般,明明是童稚之体,可偏生只是那么静静坐着,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子慵懒的味道。
“主上”,方情坐在左下方的椅子上,面色恭敬。
“怎么,好奇?”,江兮浅抿了口茶,语气不咸不淡。
方情忖度着,“甄宝斋至少十日不能营业……主上为何……”
“为何不让你阻止?”,淡淡地接过话头反问,江兮浅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甄宝斋的装潢有些陈旧,也该换上新的了,既然有人自愿送上门来,咱可万万没有不宰的道理”,说着饱含深意地凝视方情一眼,语重心长,“咱家大业大,楼外楼还有几万兄弟姐妹要养活,以后这样的肥羊,该宰就得狠狠的宰。”
方情心中骇然,立刻会意,“主上,是属下的错。”
“就是,我可不知啥时候咱们白虎堂主居然从良了”,若芸声音幽幽,语带调侃,“啧啧,可惜呐,好大一只肥羊呢。”
“主上”,方情俯首,“属下立刻将甄宝斋进贡皇宫的所有饰品价格提高两成。”
“你……”,江兮浅瞪着方情,一脸的很铁不成钢。
若芸笑嘻嘻的,“两成的微薄利润,可养不活我们几万兄弟姐妹呐。”
“那……五成?”,方情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甄宝斋每月盈利数十万两,两成就是好几万两。要知道一百两足够普通的三口之家一辈子的生活了,哪里少?
江兮浅朝若芸投去一个赞同的眼神,“嗯,记得跟若芸多学学,还有告诉内务府的人,甄宝斋蒙天荷公主不弃,毁了大部分成品,库存不足,原料难得;这个价格嘛……五成是底线。”
“是,属下明白”,方情俯首,心中却是哀嚎着,他怎么就把自家主子贪……咳咳爱财的性格给忘了呢,失误……纯属失误……
“行了,赶明儿将荷叶飘香和春波碧海各送一套去公主府给瑶溪”,江兮浅心中轻叹口气,本是想好好陪瑶溪那丫头的,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儿……
老是利用瑶溪那丫头,她心中有愧呐。只要想到姚瑶溪临走时那眼底的沉痛,江兮浅就觉得胸口堵塞得厉害。
闭上眼,深吸口气,那丫头跟凝儿可真是像,只要认定的人都掏心挖肺的好,她……
“小姐,你没事吧?”,若薇有些担忧。
“无碍”,江兮浅摆摆手,“罢了,回吧。”
若芸微微颔首,方情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赶紧起身,“主上,且慢!”
“嗯?”,江兮浅转身,微微蹙眉,“不是说了,小事别来扰我,大事更别找我。”
方情嘴角抽搐,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近来凤都城内,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