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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样的江文武,突然江兮浅心中有种报复的异样快感。
“是。”江文清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让江文武饱受打击,他原本挺直的腰板也顿时瘫软了下去,声音嘶哑着,“这,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他努力地吞咽着口水,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江兮浅看着他,嘴角带着浓郁的嘲讽之色,“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如今江府里面的那位根本就不是娘亲……”
轰——
江文武顿时觉得脑中有千万吨火药齐齐炸开般,整个人顿时愣在当场,思绪、时间好似都在那一刻就此定格。世间在没有其他,唯余那一句话,不是娘亲,不是……不是……娘亲……
他的身子颤抖着,看着坐在软榻上的两人;心中陡然明白了,他们都知道,合着就瞒着他是吗?
“江嘉鼎也不是我们的爹。”江文清薄唇轻启,再次冷冷地吐出一句。
“当真不是?”虽然早有这样的猜测,可当真知道时,江兮浅却很是愣怔着,然后兀自呢喃着,“不是吗?呵呵,不是,真的不是,所以爹爹他……他没有抛弃我,没有不要我,对不对?”
看着瞬间变得脆弱,好似孩童般的江兮浅,江文清的心顿时柔了下来,将她揽到自己怀中,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安抚着,“浅浅是我们江家的宝贝,就算不要谁都不会不要浅浅的。”
“呵呵,呵呵,呵呵……”
江兮浅又哭又笑,前世今生的错待,那所有的怨恨好似就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般,既然江府中那个江嘉鼎不是她的爹爹,那……他没有理由的偏心季巧巧就有解释了。毕竟季巧巧才是他的亲生骨肉,不是吗?
江文武面色严肃,刚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又再次接到一个炸弹。
“嗡——”
他只觉得脑子里有千千万万的蜜蜂不断地扇着翅膀,那嗡嗡的声音一直在脑子里回想着,眼前顿时一黑。
“所以爹和娘都不是真的?”
江文清微微颔首,轻轻地拢着江兮浅的发丝,“在浅浅七岁那年,娘身边的贴身侍婢香昕你们可还记得?”
“嗯。”江兮浅自然是记得的,江文武也点点头,“娘不是,江府中的那个人……不是说她嫁人了吗?”
“嫁人?呵呵,是嫁了。”想到她享受了近十年丞相夫人的殊荣,他们也唤了她近十年的娘,难道还不是嫁人了吗?
江文武感受到江兮浅语气中的嘲讽,却还是不懂,“大哥,浅浅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府中的江夫人,可不就是香昕那个贱人。”江兮浅眉宇间飞快地划过一抹戾色。
前世,她就是因为季巧巧的陷害让那个贱人流产才被赶出凤都,如今想来,却未必不是他们的阴谋。不然为何当初不见她站出来为自己求情,甚至当初她离开凤都的时候,走得那么孤零零的。
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当真比她还要重要吗?
他们当年明明说过,她才是江家的公主,如果是爹爹和娘亲又怎么会真的这么对她?
七岁之前,她在凤都闯的祸还少么?
江文武瞳孔缩了缩,所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是,是吗?”
“呵呵,浅浅很聪明,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江文清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低着头,语气柔和,跟面对江文武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因着这个,当初我要离开凤都给楚天荷送嫁的时候偷听到她的话。”江兮浅从怀中掏出那块黑色绘七彩鸢尾的木牌,瘪瘪嘴,脸上尽是不屑,“就凭她那个贱人,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当时跟娘亲忏悔来着,可是娘又听不到。”
“浅浅。”江文清摇摇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够说……你,这个……”
他话未说完,在看到江兮浅塞到他手中的东西时,顿时瞳孔缩了缩,面色庄严,语气严肃,“浅浅,这个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江兮浅垂下眼睑,瘪瘪嘴,小声嘟哝着,“从香昕手中拿来的啊。”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个东西在你手里?”江文清很是严肃,他抬起江兮浅的头,迫她与自己对视。
“阿寒。”江兮浅咬着牙,清澈透亮的瞳眸中带着疑问和委屈,“这个东西很重要么?”
“浅浅,这个东西你自己好好拿着,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拿出来。”江文清眉宇飞快地闪过一抹忧色。
江兮浅哦了一声,“那大哥,你说我七岁那年到底怎么回事?”
“呵呵,就知道你忍不住。”江文清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头,就好像小时候般,“爹和娘的感情很好,你们都是知道的。”
“可是香昕对爹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是吗?”江兮浅猛然想着,当初她让“季巧萱”与江嘉鼎和离时,她说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哼。说得光明正大,她费尽心机才逼走了娘亲得到丞相夫人的位置,自然是不想走了。
江文清点点头,“是。那天晚上,就是浅浅生日的隔天,香昕打算给爹下药,只是却没有想到她爬床却爬错了人。”
“嗯?”江兮浅不解地蹙眉。
“你们只怕都不知道,我们的爹爹还有一个双生弟弟。”江文清薄唇轻启,“双生不祥,江嘉顶是被抛弃的那个。正因为这样奶奶才对我们的爹很敌视,他叫江嘉顶,顶天立地的顶;而爹爹叫江嘉鼎,三足鼎立的鼎。只是谁都不知道当年被爷爷抛弃的双生弟弟竟然被奶奶私底下报给一家佃农养着。而爹爹被江家赶出来之后就改名名唤江苍。”
江兮浅蹙眉,心中却是诧异了下,她也没想到自己心目中那慈爱柔和的爹爹竟然会是数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文剑武书生江苍;她垂下眼睑,“我七岁那年,爹爹的双生弟弟找上门来了?”
“是啊,浅浅永远都是这么聪明,一点既透。”江文清唇角微扬,带着温润的笑意。
“那香昕想要爬上爹爹的床,可是却很不巧,江嘉顶也在那天找上门来?”江兮浅撅着嘴。
“是啊。”江文清语气不急不缓,“爹不想让娘担忧,所以并没有提及,只是将他安置在了当时尚未完成的竹园内。只是任香昕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当时江嘉顶潜入爹的书房给爹下了药;然后他又害怕露出破绽喝了香昕送去的甜汤,两人在书房颠鸾倒凤整整一夜,这才让娘有机会将爹带走。”
江兮浅咬着下唇,“为什么?”
“呵呵,大哥也是那时才知道,娘的出身不凡,她……为了爹不得不去一个地方。”江文清只简短地说了几句。
“意思是,江嘉顶给爹下的是要命的毒?”江兮浅浑身散发着杀意。
“应该是吧。”江文清轻叹口气,“当时娘也只是匆匆给我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带着爹离开了。”
“那为什么后来江嘉顶成了丞相,香昕又……”江兮浅不理解。
江文清揉了揉她的头发,“浅浅到底还是太年轻,你当为什么娘要匆匆的离开,江嘉顶又为什么敢对爹下毒,香昕又为什么会顶着娘的面皮,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
“……所以大哥的意思是,他们背后有人,而且这个人的权势地位都不是爹娘能抗衡的。”从头至尾没有说话的江文武骤然开口。
江文清点点头,“爹政绩卓越,民望太高。”
“功高盖主吗?”江兮浅低声呢喃着。
“呵……这又有谁知道呢。”江文清轻声叹着,当时的他也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孩子罢了,“更何况当时浅浅身中奇毒,大哥不知道娘和香昕达成了什么条件,反正当时等我们都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他们这群孩子,再反抗又有什么用,难道能大大咧咧地道衙门说自己的爹娘被人顶包了吗?
晁凤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丞相,又有谁有那个胆子;更何况江嘉顶和他们爹本就是一胞双生,长相如出一辙,甚至连生活习惯都好不相似,再加上那背后之人的包庇……
“……原来大哥这么早就知道了。”江兮浅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浓郁的苦涩。
“浅浅中毒了,什么时候?”江文武愣了下,看着苦涩的两人,心里顿时紧了紧,“难道还……还没解?”
江兮浅摆摆手,“这个不重要,大哥,这么多年你知道爹爹和娘亲的消息吗?”
“没有。”江文清摇头。
原本心中仅有的一点希翼被打破,江兮浅强撑着口气,楚天晴果然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么?
“浅浅到底中了什么毒?”江文武声音低沉,一字一句,甚至隐隐能听到那声音中的颤抖。
“如花。”江文清看着乖顺地趴在自己腿上的妹妹,眼中带着凝重和沉痛,“自胎中而来。”
“……什么?”江兮浅很是诧异,她,她真的不知道这毒竟然是从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