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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责罚不责罚的,清儿能与无忧相交,那是你们的缘分,清儿可要好好把握。”楚擎天心中顿时波涛汹涌,那澎湃激动,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只有他自己知晓。
无忧谷隐世多少年了。
如今无忧谷传人,还是传说中的少谷主在凤都出现,那是否意味着无忧谷坐落在晁凤国境内?
楚靖清与君无忧相交,他是不是也可以借着这层关系,然后再……
凤贵妃雍容华贵却不失端庄的容颜微微变色,稍微柔和了些,“今儿你父皇替你求情便也罢了,日后可不许这般。”
“儿臣明白。”楚靖清低着头。
“你皇祖母如今身体抱恙,卧床许久也未见分晓,若是可以清儿可否请无忧公子为你皇祖母诊治一番?”庄和皇后面带慈色,一番话更是处处为人考虑。
凤贵妃心陡然下沉,这萧庄和当真以为她是软柿子不成。
瞧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准。
可否请君无忧给太后诊治,这请来了是理所当然的,谁让你楚靖清与君无忧是朋友;这若请不来嘛,那刚才那番交友满天下的话是否带有水分就未可知了,最起码在楚擎天这里已经大打折扣。
再说就算请来了,这番孝心也要算到她萧庄和的头上。
她什么没做,只磨了磨嘴皮子,竟打算将所有功劳都抢过去可能吗?
“皇后娘娘说笑了,清儿说过与无忧公子不过一面之缘,浅谈之交……”凤贵妃张口想要反驳却被楚擎天揽过话头,“清儿,你母后说得是,若是可以请无忧公子入宫为你皇祖母诊治一番可好?”
凤贵妃气得全身直冒白烟,庄和皇后递给她一个胜利的眼神,不过是个被放养的贵妃,想跟她斗,哼!
“……”凤贵妃深吸口气,“清儿,你尽力而为吧。”
楚靖清低着头,心中却很是苦涩。他不信那个人会不知道他与君无忧只在城门口那一面之缘而已,如今这般话分明是逼着他去与无忧攀谈结交,带着那样的目的,就连他自己都会鄙视自己,更何况无忧那般谪仙般的人物。
庄和皇后是逼着他与无忧翻脸?
楚靖清深深地凝视着庄和皇后,虽然只是短短片刻,可是他却看到在庄和皇后那同样白皙的脖颈上带着一条红色的细线,精致的锁骨下方,有一叶浅紫色、宛若叶柄的东西。
他眸色暗了暗,脑中陡然浮现出年幼时的某个场景,那个东西……好像,突然他眼前一亮,再次细细打量,他眸中带着深深的嘲讽,嘴角微微勾了勾。
当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
庄和皇后不是想算计他吗?他就让她尝尝反被算计的滋味,就当是为母妃报仇了,哼!
“父皇、母妃说得是,皇祖母身体抱恙在身,无忧公子身为无忧谷传人,又是名尽天下的神医,若能的他诊治,自是好的。”楚靖清低着头,眼底飞快地划过一道狠戾的光,“只儿臣与无忧不过一面之缘,若贸贸然提及唯恐触怒无忧,儿臣偶然得见母后有一宝物,若母后能舍得,儿臣执了此物前往拜访,想来无忧定不会拒绝。”
楚擎天顿时眼前一亮,转头看向庄和皇后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的意味,“哦?还有这样的东西。”
“这……清儿,这事可不能乱开玩笑。”庄和皇后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好似有什么重物狠狠地敲击到心尖尖处般,难道他知道了她有那个东西?
不,不可能的,那个东西她连皇帝都瞒得死死的,他又怎么会知道。
楚擎天也点点头,神色严肃,“清儿,此事可不能乱开玩笑。”
“……”凤贵妃深吸口气,低下头斜睨了楚靖清一眼,接到他递过来的眼神,微微愣怔而后回过神来,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既然他说了有,那就肯定有。
“皇后娘娘,清儿这孩子幼时虽然顽劣,可却从不妄言,这点皇上应是知晓的。”凤贵妃深吸口气,原本莹亮的双眸冷静下来时,带着沉寂的平和,古井无波。
萧太后摆摆手,“罢了。素闻无忧公子行医条件甚是苛刻,别说其他,他不愿意的就连他师父都未必能说得动他,清儿还是不要去了,哀家这身子,咳咳……”
“清儿若当真不愿,直说了就是,难道父皇、母后还能为难你不成。”庄和皇后的语气带着嗔怪,手连连替萧太后轻轻拍背而后顺气道。
凤贵妃的腿站得有些酸软,不知上面那几位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在心中兀自思索着。
楚靖清却是微微笑着,“儿臣并未妄言,只是儿臣刚偶然见得母后脖颈间的配饰与无忧谷的紫笺甚是相似,若儿臣能手执紫笺过府拜访,无忧定没有拒绝的理由。”
“……什么?皇后,你真的有紫笺?”楚惊天眸色暗了暗。
“这,楚靖清你胡说什么!”庄和皇后有些心虚,眼神有些飘忽,“难道你见过紫笺不成?”
轰——
此事又像是皮球般,被踢了回来。
到底谁手上拥有紫笺,如今开来凤贵妃手上拥有的几率极大,不然楚靖清为何会认出紫笺来,她的紫笺她是无论如何不会拿出来的。既然是楚靖清那个小兔崽子提出来的,那就让凤贵妃那个贱人出血好了。
想到这里,庄和皇后的眸色暗了暗,“凤妹妹若是有紫笺,不如拿出来,也算是为太后的凤体安康不是。”
“……”凤贵妃眸色微暗,“皇后娘娘说得是,臣妾若是有紫笺这东西,定是老在就拿了出来,而不是遮遮掩掩的。别说是死物,就算是要臣妾的心头血做药引,臣妾也是二话不说的;这是为人媳,应有的孝心,皇后娘娘,您说是与不是。”
庄和皇后哂笑一声,表情讪讪的,“凤妹妹说得是。”
“那母后可能将那东西交由儿臣一观?”楚靖清嘴角微微扬起,一如既往的淡笑,眉宇间亦尽是温润;若不是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整个人倒是与太子楚靖宇有四五分像。
庄和皇后不知该如何作答。
楚擎天却是眸色暗了暗,“清儿,不可无礼。”
“父皇教训得是。只是儿臣早年在灵山曾邂逅一位老叟,他身上曾携带紫笺,儿臣有幸得观,却与母后脖颈间的配饰极像,儿臣这才斗胆由此请求,若母后觉得唐突,当儿臣这话未说便是。”楚靖清不卑不亢,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笑着,“便是没有紫笺,儿臣也会竭尽全力说服无忧为皇祖母诊治的。”
萧太后连连点头,身子虽然有些虚弱,却不妨碍她心中舒坦,“清儿这孩子,当真是为难你了。你有这孝心便罢,我楚家可没有伏低做小、低声下气的小辈。就算是无忧谷传人,那也不行。”
“……”
楚擎天眸色暗了暗,转头看向庄和皇后,“皇后,就将那配饰交由清儿一观吧。”
“臣……臣妾……”庄和皇后嗫嗫嚅嚅。
“只是配饰而已,莫非皇后娘娘担心清儿未见过奇珍珠宝,给娘娘贪墨了不成?”凤贵妃捂着唇轻声笑着,“娘娘放心,关于清儿的人品,这点臣妾还是能作担保的。”
楚擎天故作怒色,“凤儿这是胡说什么。”
“凤妹妹当真说笑,不过是个项坠儿,清儿若是喜欢拿去就是,说什么贪墨不贪墨的,我楚家的皇子王孙岂会看上这等小东西,平白让奴才们看了笑话。”庄和皇后心中激烈的挣扎着,瞧着凤贵妃和楚靖清两人更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们给撕碎般,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紫笺,尽管心中再不舍得,她此刻也不能当真让楚擎天瞧出来什么异样,故作大方地将项链从脖颈上解下,交给旁边的嬷嬷。
凤贵妃看着那项坠儿,当真是小巧玲珑,浅浅的紫色散发着浓郁的木香,雕刻成精致的果子模样,只是那从内里透出露在外面的梗有些奇特,上面竟然雕刻着一圈圈的东西,不过却更显得这东西的金贵。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尽管如此,她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旧带着华贵而不失端庄的笑容,“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娘娘,这千年紫檀雕的项坠儿臣妾可这是第一次见到呢。”
“凤儿若是喜欢,母后那儿还有两块千年古檀,改明儿让内务府取了给你也刻两个就是;孩子都这么大了,怎地还这般孩子气。”萧太后摇摇头,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是明白的,无论如何,只要清儿那孩子有这孝心,她就满足了。
对凤贵妃与庄和皇后之间汹涌的波涛,她不是不明白,也不是感受不到。
如今这慈宁宫中,要说在后宫中摸滚打爬,她耍过的心计,玩过的手段可比她们更多,更狠。只是如今年老了,她不想再因为这些而坏了与儿孙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