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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熙宝珠和石敏儿都被救上来。
石敏儿还好,只是双眸红肿宛若核桃般;而熙宝珠被救起来时确实全身*着,除了寒风随手抓的那块破布。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贞洁算是已经毁了。
“呜,呜呜,呜呜,我要回家,回家!”
石敏儿已经洗了热水澡,换上了新衫,自然不如她原本的那么华丽,不过在这样的条件下能有衣服给她就不错了。
“石小姐,这……郡主也不是故意的。”
戚巧佩压低了嗓音安慰着她,“想想郡主才真的是……”
“哼,她活该。”想到是熙宝珠将她拉下水,她就恨恨的。
明明说好是将江兮浅拉下去的,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最后落水的竟然变成了她。
她裹在被子里,想到熙宝珠被救起来时,那昏迷的模样,尤其是那胸前的指印,还有那全身*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什么,难道……难道她竟然是想毁了江兮浅!
这个想法顿时浮现在脑子里的时候,她自己都震惊了。
不,不会的。
她努力地吞了吞口水,宝珠郡主平日里可最是温柔贤惠的,连太后都曾对她赞誉有加,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可这样的说法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她竟然知道了熙宝珠的计划,那她是不是也,也……
“佩儿,我,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啊。”石敏儿身子颤抖着,她此刻甚至已经将楚靖寒威胁要石太傅告老还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满心满眼都在想着,熙宝珠会不会对她杀人灭口。
不,她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她要回家,她要回家。
……
在旁边的房间中。
楚靖寒面色略有些难看。
“大夫,宝珠她如何了?”楚靖寒声音冷寒,让临时被请过来的老大夫有些承受不住,他努力地吞咽着口水,“郡,郡主身子无甚大碍,只,只有些惊风伤寒,小民给她开两挤祛风除寒的药,就,就好。”
“行,你先下去开药吧。”楚靖寒摆摆手。
面色苍白如纸的熙宝珠躺在床上,高烧不退不说,还整个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状,不断呼唤着楚靖寒的名字。
“寒哥哥,寒哥哥,救命,寒哥哥!”
帷帐中的含春面带难色,跪坐在榻前,“三皇子,郡主她……”
“无妨,先服侍她用药吧。”楚靖寒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只要她没有性命之忧便罢。
经过这个插曲,游湖自然不能进行下去。
画舫返航间,萧阳一可不愿错过这难得的机会,将江兮浅请到了顶部露天宽敞的船板上。
周围布置得既是优雅,宛若凉亭般的设计,家私摆放却极是雅致。
八扇屏风从中间隔断,那边琴音袅袅,这边茶香余韵。
萧阳一淡淡地抿着茶,暗地里却观察着江兮浅的一举一动。
江兮浅也是耐得住性子的,举杯放在鼻尖下,深吸口气,芬芳馥郁,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茶;轻轻抿一口更是满口生津,淡淡的苦涩之后的微甘自舌尖处漫开。
“呵呵,世人讽之、谓之;江小姐自行之,为之,若身为男人定是栋梁之才。”萧阳一低低沉沉的嗓音。
“萧庄主谬赞。”江兮浅语气淡淡,再无多半句。
萧睿和萧阳一对视一眼,随即眼中略带些苦涩,若非楼外楼突然断了他们云剑山庄的成药供应,他堂堂云剑山庄庄主又如何会舍下脸来与这尚未及笄的小女子结交,不过如今开来……
“呵呵,萧庄主。”
沉默半晌,就在萧阳一和萧睿都在酝酿着该如何开口时,对面端坐的女子却陡然开口。
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咱们名人面前不说暗话。”江兮浅眉梢微挑极是自信,嘴角更是微微勾着,“萧庄主所求,小女子恐无能为力。”
萧阳一顿时微微变色,“江小姐,这……”
“小女子与任大哥只萍水相逢,更何况那些商场之事,其实小女子能干涉得了的。任大哥若当真愿意,自会与你们相见商谈,若不愿,小女子又何苦去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江兮浅淡淡笑着,随即恭谨地站起,对着两人微微福身,颔首示意,“若两位无其他要事,就恕小女子先告退了。”
“江小姐……”
“睿儿,罢了。”
萧睿刚想开口唤住江兮浅却被萧阳一抬手打断,摇摇头,“此女并非池中物,只怕我们都看走眼了。”
“父亲为何这般说?”萧睿皱着眉头。
“平心堂成药别断供给之事何其隐秘,你观她今日表现,分明早已看透我们的意图,甚至连拒绝的话只怕都是早就想好的。”萧阳一到底是久经商场,事情看得很是透彻,“只怕这也是那位的意思。”
萧睿抿着唇,“父亲的意思是楼外楼?”
“你难道没听那江兮浅唤的什么?”萧阳一淡笑着,“这丫头不简单呐。”
任大哥!
迄今为止,这江湖上可从未听说任逍遥与哪家女子走得特近。
此人风流却不下流,处处有情却从不留情。
只怕对这江家女子倒是真心相互了。
稍微细想,回过神来的萧睿恍然大悟,“那父亲为何不?”
“这样的女子,可拉拢却不可为敌。难道你就不好奇,她可是相府最不受宠的,却如何偏能得了那位的青眼;这都不谈,三皇子对她可是非同一般呐。”萧阳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你观她明知我们请她前来有事相求,却如此镇定,那股贵气定不是江家能培养出来的。看来当真是个人际遇,罢了罢了……”
萧睿却抿着唇,“可是父亲,若楼外楼再不答应供给,平心堂那边只怕是……”
“无忧谷成药虽好,可近几年咱们也太依赖了。平心堂以往如何,现在便也如何吧。”萧阳一摆摆手,若忽略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精光,只怕任谁都会把他当成看透俗世繁华的老者了。
从房间出来,遍寻江兮浅而不得的楚靖寒正担忧着,却看到江兮浅从顶楼下来,赶紧迎上去,“兮儿,你无事吧?”
“……”江兮浅摇摇头,“宝珠郡主如何了?”
“大夫说是惊风伤寒,只需好好养着罢了。”楚靖寒微微蹙眉。
江兮浅点点头,“只怕这些都是其次,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
“嗯?”楚靖寒蹙眉。
“宝珠郡主失足落水,却被人剥得精光,湖上这么多人泛舟,流言是止不住的。”江兮浅侧身趴在围栏上,感受着清风吹拂面处,那氤氲着水汽的味道,清新而又自然。
心头的沉重渐渐扫开。
楚靖寒面色也沉了下去,此事是封锁不住的;只是宝珠她……
“郡主大人经此一事,已是声名尽毁;不管是为了什么,皇帝都必会尽快为她寻亲出嫁,以避流言。”江兮浅声音清浅一如既往,毕竟这么多人瞧到当朝郡主裸裎模样,就算是异姓郡主,打的也是皇家的脸面。
楚靖寒抿了抿唇,“此事我会派人彻查。”
“彻查?呵呵。”江兮浅笑,笑得清浅却带着浓浓的讽刺,“水下若当真有刺客,只怕留下的蛛丝马迹都早已被湖水冲散,怎么查?再者,这刺客行动如此迅速,竟能在郡主落水片刻便将她剥得一丝不挂,这怎么看都像是事先安排的好的,三皇子若是你,你会傻乎乎的留下证据等着别人来抓吗?”
“兮儿!”楚靖寒咬着牙有些懊恼,不知为何明明他们都已经,已经那般为何她还是一口一个三皇子。
“……哼。”江兮浅轻哼,眸色微微暗了暗。
她可没有忽略那熙宝珠在落水前那微妙的小动作,所以在她张牙舞爪着想拖她下水时顺手打散了她头上的发髻,下水之后,她发丝散落遮住了容颜。
就算水下有什么东西,她落水之后也是自作自受了。
原本以为她顶多是想让她受些痛苦,谁知竟然是这样歹毒的安排。
若当真在这样的场合清白被毁,那样只怕整个江家的名声当真就全毁了。人们会怎么说,前有江巧巧大婚公然红杏出墙;后有江兮浅云湖鸳鸯戏水?
世道如此。
本来没有的事,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事实。
重回一世,她比谁都要更懂得这个道理。
有些事情她不想说得这么直白,只是这次便罢了,若有下次,那熙宝珠就没这般好运了。
“兮儿!”楚靖寒不知自己到底又做错了什么,这女人的脸色当真是说变就变,实在难以捉摸。
江兮浅斜睨了他一眼,画舫靠岸,她轻喝一声,“凝儿、素心,我们走。”
“哦,来了。”陆希凝还在那头看着热闹,听到江兮浅的轻唤赶紧大声应和着。
——
回到相府汐院,尚未坐定。
江城已经闻讯赶来,“老奴见过小姐。”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