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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动静其他雅室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打开大门,向外探头探脑,熙宝珠低首垂眸,对着跪在地上的含春厉喝一声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哎,现在这些官家小姐可真是,一个塞一个的刁蛮任性。”
“就是就是,谁要是娶了,那可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那可不是。就说威远侯府的那位齐世子吧,还是凤都三公子之一呢,往日是如何的风流倜傥,啧啧,结果却……”
“……哎,不说了不说了,这官家的事,咱们平民百姓可管不着。”
“那可不是!”
“听说威远侯府那位世子以前的未婚妻是江大小姐,就是以前那位。”
“要真是以前那位说不准啊,他日子现在还好过些,总比顶着不知道多少顶绿帽子强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
“……”
“更何况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以前那位江大小姐其实根本就不是我们听说的那样。”
“哦?”
“据说那些事儿啊都是那季巧巧捯饬出来的。区区私生女,江丞相也太过分了,竟然将发妻嫡女都赶出相府,在外自生自灭。”
“……可是不对呀,当年江丞相与丞相夫人不是两情相悦,鹣鲽情深么?”
“这谁知道呐。”
“……”
“可怜的江大小姐,哎,堂堂嫡女竟然混得连私生女都不如,也不知那丞相夫人是如何想的,疼爱的侄女一朝竟然变成了自己丈夫的私生女,呵呵,高门大院,事儿多啊。”
“……”
“哎,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喝,喝!”
“……”
——
转身离开的宝珠远远听到那些人的谈论声,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江兮浅,江兮浅。
如今世人只道她江兮浅可怜,她江兮浅无辜,哼!
不过是个不安于室的荡妇,有何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竟然胆敢公然勾引她的寒哥哥,哼这样的女人,必须得死,就算暴露了目标,她也在所不惜。
“砰——”
熙宝珠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胸口还上下起伏着。
“郡主,您这又是怎么了?”紫嬷嬷断了刚熬好的血燕过来,转头看着含春,“今儿不是让你带郡主出去散心的吗?天荷公主呢,怎地让郡主如此不欢心?”
含春身子颤了颤,紧紧地咬着下唇。
看着她脸上还未消散的红印,紫嬷嬷的眸色暗了暗,“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含春恭敬地俯身离开之后,紫嬷嬷这才将装燕窝的汤盅递给宝珠道,“郡主别气,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嬷嬷,嬷嬷给你出气啊。”
熙宝珠强忍着的委屈顿时软弱了下来,扑倒在紫嬷嬷怀中,“奶娘,呜呜,奶娘……”
“郡主乖啊,乖啊,告诉奶娘怎么了?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啊,竟然胆敢欺负我们三皇子府上的郡主!”紫嬷嬷厉声。
“……”熙宝珠瘪瘪嘴,“还不是那个江兮浅。”
“嗯?”紫嬷嬷蹙眉。
“她竟然胆敢勾引寒哥哥,孤男寡女的与寒哥哥呆在一起,你说寒哥哥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熙宝珠越说,心越是凉,心中的不满和气愤也越盛,“奶娘,呜呜,寒哥哥不会真的娶了她做皇妃吧。”
“怎么可能呢?”紫嬷嬷淡淡地应声,心中却是想着,难道三皇子真的看上那江兮浅了?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熙宝珠抿着下唇,“可是奶娘,寒哥哥他……”
“哼,不过区区从五品侍读家的嫡女,别说因为季巧巧的关系,江家女儿本就声明尽毁,就算是没有她也配不上咱们三皇子。”紫嬷嬷厉声。
在这个时代,家族中但凡有任何女儿家作出不好的事情,影响的都是整个家族女儿的未来婚姻,因此家教都是极为严苛的。季巧巧虽然只是私生女,但自幼养在江府,发生这样的事情,人家会对江家女人的人品产生怀疑也是正常。
熙宝珠点点头,“嗯——”
“郡主放心,当年熙妃娘娘可是交代让三皇子照顾您一辈子的。”紫嬷嬷轻轻拍了拍熙宝珠的肩膀。
熙宝珠透过纸窗,偶然看到在那白色的窗棂上有支不甚显眼的袖箭,约莫小指大小,她眸色暗了暗,“奶娘,我有些乏了。”
“那郡主就好生歇着,您也真是,要气坏了身子,受罪的还不是您自己。”紫嬷嬷看着那盅血燕,轻叹口气,“郡主您先写着,嬷嬷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熙宝珠点点头,“好,我就知道奶娘你最好了。”
紫嬷嬷前脚刚走,熙宝珠随后警惕地左右张望着关上大门,迅速将那支袖箭拔下来,拧掉箭尾,从中抽出一张紧紧裹着的纸条,上面秀气宛若苍蝇大小的簪花小楷。
未时,城外三里处破庙。
熙宝珠顿时心中一惊,因为那落款处的祥云之上一点红。
是他,竟然是他。
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熙宝珠此刻心中乱极,左思右想;从当初接到任务到卧底皇宫,接近熙贤最后成功住到三皇子府上,多少年了?她曾经一度以为组织是否早已经将自己忘了,毕竟当年她还未接受完训练就被派出来执行任务,她日夜祈祷着,那些人能真的将她给忘了,她只要安安分分地做个皇家郡主就好。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现在却突然出现了。
去?
不去……
两道声音在脑中不断的博弈着,这些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执行任务时的感觉,如今……
她到底该怎么办?
“咚——咚咚——”
就在熙宝珠纠结时,突然敲门声适时地传来,吓得她赶紧将袖箭塞进宽袖中,爬到床上故作睡眼惺忪模样,虚弱地清咳两声,“咳,咳咳,谁啊?”
“郡主,是奴婢。”门外传来略嫌沉重的女音,熙宝珠顿时心中咯噔一声,“进来。”
“呵呵——”
低低沉沉的轻笑声,随着那大门被推开、阖上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让熙宝珠灵魂震颤的声音,“是,是你!”
“看来记性还是不错的,真不愧是本使亲手挑选出来的。”女子身着三皇子府婢女模样的衣衫,进屋毕恭毕敬,可大门阖上之后立刻原形毕露,身上气势尽显。
“属下赤月参见尊使。”熙宝珠快速掀开被子下床蹲在地上。
“还不错,看来没忘记自己本来的身份,本使今儿来就是提醒你,此次任务上头那位亲自来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别以为三皇子府养尊处优就能让你过一辈子。”女子嘴角微勾,眸中杀气凌厉。
熙宝珠单膝跪地,头重重地垂下,此刻只觉得全身僵硬,好似有什么东西千斤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般,“是,属下明白。”
“明白?那就最好了。”女子带着不屑轻笑道,“你要知道,组织可不缺你一个,熙宝珠对于楚靖寒来说,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本使既然能造一个熙宝珠出来,既然能造出千百个,哼!”
话音未落,只听见窗户开合的声音。
熙宝珠顿觉身上一轻,再抬起头,哪里还有女子的声音,她顿时瘫坐在地上,长长地松了口气,瞬间好似活过来了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看看窗外的金乌,已经时近午时,她闭上眼,深吸口气,脑中不断地思索着,自己该找个什么药的借口离开。
她飞快地换上一套简单的衣衫,而后想了想,又脱下换上婢女的衣衫;拿着她自己的腰牌从三皇子府很容易脱身离开;只是她不知道就在她离开的瞬间,身后立刻有人尾随而去。
城外,三里破庙处。
熙宝珠刚进入破庙就看到那袭大红艳烈的衣衫随风飘扬着,背对着大门口处。
“属下赤月参见主人,主人万寿无疆。”熙宝珠双膝跪地,恭敬地叩首。
“呵呵,朱雀调教的不错。”那人淡淡地开口,嗓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起伏,她也只能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不知主人召见有何吩咐?”
那人轻笑一声,“听说月佩在凤都出现了,呵呵,本座很感兴趣。”
“可,月佩已经消失了。”熙宝珠自然也打听过那块神奇的月佩,毕竟若是能拿到手,她就有筹码跟皇帝谈赐婚之事了。
“消失?本座可不相信,无忧谷的传承至宝,本座要你彻查江府,务必拿到月佩。”说道最后那人的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身上杀气漫腾,“本座倒要看看,那月佩到底有何了不得的。”
熙宝珠双膝跪地,“是,属下明白。”
“明白?那是最好。”那人嗓音淡淡,对着空气中,“本座就怕某些人养尊处优太久,忘了自己的身份,朱雀你就留下来吧,也是时候好好调教调教了。”
原本寂静的空中,同样身着火红色劲装的女子突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