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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她早上睁开眼时,就听到下人来报,无梦已经离开了。
他们是同一类人,最忍受不得生离死别,所以选择默默的离开。
“少主,您没事吧?”素兰微微蹙眉,抿着唇。
江兮浅摆摆手,“若薇和若芸如何了?”
“大公子说已经没有大碍了,但因为她们伤得太重,陷入了自我保护式休眠,等她们身体彻底恢复时,应该就能醒过来了。”旁边的素心放下托盘。
素若瘪瘪嘴,“不知少主今日午膳要用些什么?”
“随便吧。”江兮浅面色仍旧有些苍白,语气也不太好,“我让你去主院你可去了?”
“奴婢可做不来随便,从早忙到晚的,奴婢哪有时间到处乱跑。”素若很是不服气。
江兮浅眸色暗了暗,轻哼一声,“当真以为有太上长老护着,本小姐就奈何你不得了?别说太上长老不在,就算他在,本少主想要发作一个医女他也不会有半分异议。”
“……你。”素若咬牙切齿,“不就是有个好师父,牛什么牛。”
“素若!”刚进屋端着托盘,上面整齐地叠放这净衣的素衣颦眉蹙頞,“你忘了来时太上长老交代的了。”
素若瘪瘪嘴,小声嘀咕着,“在无忧谷我们都不曾做过这些,凭什么让我们干下人干的活儿。”
“给本小姐闭嘴!”江兮浅闹,身上杀气翻涌,“要回无忧谷的就滚,本小姐不缺你这个婢女。”
“走就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素若养着下巴。
“蠢货。”素衣低着头,将净衣放进衣柜中,眸色微冷,在心中暗自道。太上长老再宠爱她们,只要一日未收她们入室做徒,她们便一日只是无忧谷的医女;外人不知说得好听是医女,其实与婢女又有何不同。
能被谷主开口要来做少谷主的贴身侍婢,若非若薇、若芸以身护主,险些殒命,她们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荣幸。他日,一旦少谷主接手无忧谷,她们的身份可就等同于四大护法的存在,甚至地位更高。
也就只有素若那个胸大无脑的蠢货才能做出这种事;更何况就算她走,当真以为还回得去吗?
江兮浅眸色暗了暗,看着离开汐院的素若,对着暗处轻喝一声,“白虎何在?”
“……”空气中静静的,没有丝毫波动。
素兰、素心、素衣三人却是面上一紧,白虎,难道是白虎护法?
可良久没有动静,她们又有些怀疑。
江兮浅面色难看,“我知道你在,你要是现在不出来,以后都不用再出现在本少主面前了。”
“咻——”
一道白光闪过,江兮浅面前顿时多了位身着白衫的男子,单膝跪地,“白虎参见少主。”
“哼,传信给那几个老不死的,无忧谷医女素若,顶撞少主,以下犯上,等同叛谷。”江兮浅眸色微冷,“废去她毕生所学,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白虎面无表情,“是!”
“记住,不许她在外面透露无忧谷半个字。”
见白虎离开,江兮浅这才松了口气。她是无忧谷少主这件事情还不想这么早暴露出去,“你们都听到了?”
“是,奴婢明白!”三人顿时福身下去。
“很好。”江兮浅点点头,若按照她的本心,根本不需要她们。想要婢女,楼外楼想来的人海了去,只是为了让无梦放心罢了。若是她们忠心自然是好,若是胆敢有二心,她绝不会再收下留情。
素衣三人此刻都胆战心惊,没想到少主竟然变得这般杀伐果断,说废就废了。
“行了,你们退下吧。”江兮浅摆摆手,望着窗外蓝天白云,轻声呢喃着,也不知道夜冥如何了。
他那日不声不响额离开,也不知他伤得到底多重。
哎——
“姐姐。”陆希凝轻唤了声。
“嗯?”江兮浅回过头来,看到陆希凝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怎么,无聊了?的确也难为你了,在江府一呆就是大半个月。”
陆希凝摇摇头,“姐姐是在担心那个人吗?”
“……”江兮浅面色微微泛红,她抿着唇;自从决定接受楚靖寒给他一个机会之后,夜冥的身影老是不自觉地在脑中飞蹿着;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甚至只有几面之缘,可每次都是在生死之间,如今也不知他到底如何了。
“姐姐若真是担忧何不去看看他呢?”陆希凝眉头紧皱,面带不解。
“看?去哪里看?”江兮浅嘴角有些苦涩,她除了他叫做夜冥,与凌天宫有关之外,连他住在哪里都不曾知晓,她又能去哪里。
陆希凝撅着嘴,耸了耸肩,“娘说爱情最是烦人的东西,姐姐是不是已经遇上那个人了?”
“遇上了么?”江兮浅声音清浅,淡淡的好似呢喃般,不只是在说给谁听,“或许吧。”
只是三皇子,夜冥,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
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或许是她太贪心了。
“阿娘曾经说过啊,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就要跟着自己的心走。你如果想去见他就去啊,如果不想去就不去,就像当初她跟阿爹,虽然爷爷奶奶姑姑们都不同意,但最后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因为阿娘说人生短短,她也只想寻个能让自己开心的人过一辈子。”陆希凝看着江兮浅,一字一句,很是郑重,“阿娘说,不要管外在的,相貌不许太好,耐看就好;贫穷富贵,都抵不过他是否真心为你好;人生须臾,长长短短,别人自说我自过活。”虽然她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阿娘说的肯定没错。
江兮浅深吸口气,猛然觉得豁然开朗。
是啊,别人自说,我自过活;她为何要想得太多,既然已经决定接受他,那就给他一次机会,不过也仅仅是一次机会而已。她在心里默默道,楚靖寒,愿你不会再让我失望。
“姐姐可是想通了?”见江兮浅终于露出了小脸,陆希凝把小脸凑过来。
“是,是,是,咱们的凝儿啊长大了。”江兮浅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头,“凝儿是不是也看上哪家的小子了?”
“哪有!”陆希凝撅着嘴,低下头,面色却泛着微微红色。
江兮浅眼前顿时一亮,这丫头有情况啊;“说吧,是哪家俊年郎啊,把咱们家凝儿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姐姐!”陆希凝撅着嘴,“再说,人家不理你了。”
“不惜的你理。”猛然一个男声响起。
“哼,我跟姐姐说话关你何事?”陆希凝扬起下巴,面色隐隐透着苍白。
不是吧……
江兮浅眉毛微微挑了挑,看着来人,“斌儿过来了。”
“姐姐今日心情可好些了。”江文斌笑着,可片刻又撅着嘴,“姐姐为何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上次姐姐下狱中毒是这样,这次被人刺杀,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也是这样,难道因为我是弟弟,所以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吗?”
他深吸口气,握紧了拳头。明明下定决心要保护姐姐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姐姐受伤他都不在,甚至在时候好久好久才知晓。
“傻孩子。”江兮浅拦着他的肩膀,揉了揉他的头发,“咱家斌儿还小,等斌儿长大了,有本事了,那时才能保护姐姐呀。”
“哼,当真好小呀。”陆希凝小声嘀咕着。
江文斌却面色骤然一变,“再怎么也比你这个老太婆要小。”
“什么?老太婆?你才是老太婆呢,你全家都是老太婆!”陆希凝气得口不择言。
江兮浅面色一变,“凝儿,你说什么?”
“姐姐,你也欺负我。”陆希凝咬着下唇。
“好了,斌儿道歉。”江兮浅左手拉着江文斌,右手拉着陆希凝,“在姐姐心目中,你们都是最亲的;为何你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江文斌轻哼,“谁要跟她好好相处。”
“本小姐也不稀罕!”陆希凝扬起下巴。
看着同时挣脱她先后跑出房门的两人,江兮浅揉了揉太阳穴。
“少主不必忧心,依奴婢看凝儿小姐和三少爷倒是对欢喜冤家呢。”素衣淡淡地开口。
素心也附和着,“少主之前闭关调息时,哪日凝儿小姐不与三少爷吵上几句来着。”
“……”江兮浅揉了揉太阳穴,果然她是老了,不能理解年轻人的相处方式了么。
“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少主担忧太多也无济于事的。”素衣抿了抿唇,嘴角微微扬起,“奴婢今儿按您给的方子做了些许云片,您可要尝尝?”
江兮浅点点头,“也好。”
素衣顿时眼前一亮,赶紧将成品端上来,切得整整齐齐,厚薄均匀的云糕,成花瓣状斜斜码放在白瓷薄胚的盘子里,上面用红绿果肉雕饰的指甲盖大小的小花。
“少主,如何?”素衣双眸瞪大,抿着下唇,带着希翼地看着她。
江兮浅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