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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姚琉璃视线在江兮浅与季巧巧之间不断流转,心头也是愁肠百结,良久她才皱着眉头,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姐姐今日就不多叨扰了。”
“本是该留齐夫人用膳的,只是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季巧萱面带愧色。
姚琉璃摆摆手,“不妨事,这怀孕可是大事,妹妹可得好生将养着,这是宫中新进的血燕,最是滋补,姐姐特地给你带了些,你用着要是好,下次妹妹再给你送些过来。”
“这,这太破费了。”季巧萱连连摆手。
“就这么定了!”姚琉璃却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两位请留步,我们这就告辞了。”
江兮浅又与季巧萱略微寒暄了片刻,看着季巧巧分明不耐,却不得不强忍着的模样,心中冷笑。
“娘,女儿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房了。”她淡淡地开口。
“嗯,去吧!”季巧萱颔首,低下头看着微凸的小腹,轻轻抚着,“娘如今已然大好了,你也别恼,这孩子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如今大难不死,日后定然是个有福气的。”
“嗯!”江兮浅眉眼弯弯,不难看出她心中愉悦。
“姑父、姑母,巧巧也先告退了!”季巧巧也同时起身,两人一同走出主院大门。
回到汐院。
江兮浅立刻从柜中取出一套浅紫色窄紧衫裙,除去头上多余的发饰,只留下一根碧玉簪将头发轻挽。
“小姐,您这是?”若薇不解。
江兮浅眸色微沉,时间不多,她必须赶在姚琉璃请普宁寺方丈上门前与普云大师一聚;虽然她并不确定普云大师脾性如何,但她却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水阳传信银面,让他务必在普宁寺前往凤都城的必经之路上截住普宁寺方丈普云大师,与城外三里处盼归亭一叙。”
“是!”水阳应声离开。
可江兮浅却依旧有些担忧,此事季巧巧应当也不会坐视不理,可如今那姚琉璃心思分明,她的计划也不会轻易成功。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此事万无一失;更要让姚琉璃心甘情愿地上门提亲,当然对象可不是她,而是对威远侯府世子妃的位置心驰神往已久的季巧巧,她与齐浩远不是真心相爱的吗,不是要她成全他们吗?
前世,没成全了的;今生,她为他们推波助澜一把,也算是全了那段请求不是。
要知道当初那可是季巧巧跪在地上,哭着求着要她成全;如今她却自主自发地帮助他们,啧啧,她可真是个好人呐。
“最多三个时辰,我就归来,你们小心应付着。”江兮浅收拾好自己,整个人却是显得清爽伶俐,若仅凭外表却怎么都看不出她会是站在楼外楼背后之人,更是无忧谷的当任传人。
“小姐放心!”若薇颔首。
江兮浅也不再多言,足尖轻点,轻轻越过墙头,在空中一个凌身轻越,她眉头紧皱,却没注意到在她跃身离开相府的瞬间,两道暗影齐齐飞出,一道紧随其后,另一道却朝着凤都城另一处飞去。
汐院安静如斯,秋园众人却只觉身陷水火。
“都给我滚出去!滚!”季巧巧双手撑在桌子上,气得面色通红,前胸此起彼伏,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面色扭曲着。
“小,小姐,您没事吧?”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季巧巧,翠姗心中七上八下,有些担忧。
何妈妈派她过来,可是要她好好照顾这位小姐的,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想到以前那些姐妹的下场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所以就算是对季巧巧再心存恐惧,她也不得不上前。
可季巧巧此刻哪里听得进去,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丝,舌头尽是猩甜,“本小姐让你滚,滚啊!”
“可是小,小姐”以身养蛊之人是动不得大怒的,不然若引起体内蛊虫反噬,轻则吐血重则身亡,她可冒不起这个险;只是她话未说完,季巧巧只觉得胸口怒火中烧,抬手一把扯翻桌上铺着的锦布,上面的茶壶杯子全扫在地上,发出砰的脆响声。
顿时屋内,地板上瓷器碎片飞溅。
翠姗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脖子,却不敢再多做逗留,双腿都在颤抖着,“是!”
忽然季巧巧整理仪容,深吸口气,“刚才是我太生气了,翠姗你别放在心上。”
“呼……”
翠姗只觉得大松了口气,总算是雨过天晴,只是在她抬头看到季巧巧那扭曲的面色,狠戾的双眸时整张皮都绷紧了,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晓,蛊毒有多么恐怖?
她曾经亲眼见着何妈妈用蛊虫将一个人的尸体啃噬完毕,只剩下一张完整的人皮。想到这里,她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小,小姐。”
“何妈妈近日可有消息?”季巧巧深吸口气,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着下唇被咬出血出,看着食指上的红色,粉舌伸出,妖娆地舔过。
血腥带着丝丝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江兮浅,又是江兮浅,她到底有什么好?
哼!愚不可及的家伙。
中了她的蛊毒竟然还敢与她作对,看来若不给她些苦头尝尝,她是不知道她季巧巧的厉害了。
她嘴角微勾,单手环胸,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江兮浅,今夜便让你尝尝蛭蛊之毒的味道,可好?
翠姗身子骤然紧绷,抿着薄唇,“何妈妈曾嘱咐,她办完事后会主动与奴婢联系,可至今尚未收到她发来的讯息。”
“嗯——”季巧巧微微蹙眉,心头却是想着。
既然姚琉璃上门,何妈妈应当是按着他们的计划执行的,更何况威远侯齐忠祥已经病倒,那姚琉璃今日上门为何是向江兮浅提亲?
冲喜?
她知道凤都不少豪门大户会有这样的做法,可又有多少人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做冲喜新娘的?
“小,小姐,您没事吧?”翠姗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无碍!”季巧巧长袖一甩,坐在主座上,兀自玩弄着自己的指甲,脸上笑得渗人,“去查查,汐院和主院近日可有什么异动,尤其是主院,昨日那般兵荒马乱的到底是为何!”
翠姗这才彻底大松了口气,“是,奴婢立刻就去。”
在相府,季巧巧除了她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人,她早就知晓;所以这件事情她必须亲力亲为。
——
城外,盼归亭中。
江兮浅慵懒闲散地坐在石桌旁,对面一名身着玉色僧衣,外罩绿绦浅红色袈裟,慈眉善目,和颜悦色,脖子上挂着一串圆润的菩提念珠,手上还挂着南海观世音“十四无畏”手串。
“普云大师,今日相邀实属无奈,小女子给您赔罪了!”
见对面那人虽是被银面带人挟持而来,可他浑身散发的雄浑劲气,虽然他极力内敛,可江兮浅五感异于常人,甚是敏感,她眸色微沉,看来这位大师果真名不虚传,内劲只怕更甚于她。
只佛门中人不喜争斗,若非如此,这江湖第一高手,究竟花落谁家只怕还是未知之数。
“阿弥陀佛,女施主,事因缘起,事因缘灭,老衲与女施主注定在此相遇,无关乎礼、愧,是为缘也。”普宁心平气和,和颜悦色。
江兮浅心道,国真不愧是看破红尘的高僧,她微微垂下眸子,“小女子慧根浅薄,不知大师口中缘字一字却是为何?”
“呵呵,女施主乃凤都城内江相之嫡出之女吧。”普宁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嗓音不似以往所听过的那般,却是微微暗沉沙哑却让人觉得非常的舒适,渐渐地随着他的嗓音,整个心都宁静了。
“大师乃方外之人,小女子此番唐突了。”江兮浅心中虽然诧异,可顺着普宁大师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脖颈之间,那枚项坠儿上,嘴角微微扬起;对面的普宁也微微颔首,“多谢大师馈赠。”
“凡事心诚则灵,季施主心善而仁者,佛亦有佛道,女施主若真要谢,便谢季施主罢!”普宁双手合十,再道一声“阿弥陀佛。”
江兮浅闭上眼,深吸口气,“实不相瞒,今日唐突大师行程,实为有事相求。”
“女施主所求之事,事成事败,皆自有定数。”普宁神色悠悠,“事成是为福,事败是为劫,女施主乃为应他人之劫而来,眉带紫气,天宫恢弘,是大贵之象,望女施主日后心怀仁念,以天下苍生为重,老衲言尽于此,阿弥陀佛。”
江兮浅似懂非懂,眉头微微蹙起,薄唇微抿,她兀自思索着,可等她在回过神来,盼归亭中哪里还有普云方丈的身影。
“小姐!”银面低下头,眼中带着愧色。
“无妨!”江兮浅摆摆手,普宁大师的修为实在她之上,今日能虽银面等人过来,只怕是为了见自己一面吧。
应他人之劫?
江兮浅身子微微颤抖着,难道他能看出她是重生而来?
眉带紫气,天宫恢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