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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去歇着吧,明日我会外出一趟,约莫下午才回回来,早上你去主院跟夫人说一声,和园之事,等我回来再做处置”,江兮浅想了想,“你们也不用起得太早,明日多歇息着,有事可让水冰、水阳代劳。”
如今的相府,明处暗处她安插的人不算少数,再加上江城和杨健都被她连敲带打的震慑过一番,只是离开半日,也不担心会发生什么。
若薇点点头,“是,奴婢服侍小姐歇息吧。”
“不用了,今日谁都不用来守夜,回房吧”,天色不早,再耽误下去天都亮了,本来自打春之后,夜就变得越来越短,只是寅时过半,天就大亮了。
“是,奴婢告退”,若薇思忖片刻,退下了。
明日小姐要出府,她得养好了精神才是,不然若当真出了点儿什么,只怕连她自己都不会原谅她自己。
门,再次开合;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尤为的明显。
飞快地换下布衣,随手扔进衣柜,躺在床上,思索着自回凤都一来的每一件事,只是突然却就觉得有些疲累。
翌日,等江兮浅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
看看天色,才卯时刚过,还好;难得的自己睡得这般晚才起身,轻轻拉扯了下床头的细线,铃铛声随即响起。
“小姐,您可是醒了”,若芸听到动静进屋,声音带着轻快。
江兮浅柳眉微扬,“何事这么开心?”
“她呀,林太医今日一大早就起身,原本想着亲自跟您告别,结果您未起身他只能让奴婢们给您转告,黄院首派人给他送信让他今日前往东宫。想来是太子妃中毒,又事关太子子嗣,好像是要让他们会诊还是什么,这奴婢就不清楚了”,若薇轻笑一声,“至于她为何这般高兴,芸儿要不要亲自与小姐说说?”
若芸狠狠地一跺脚,“小姐,你看姐姐她……就知道欺负我。”
“哦?来给小姐说说,她怎地欺负你了?”,江兮浅故作惊诧状,嘴角带笑,“其实本小姐当真很是好奇呢。”
“……小姐,你也欺负我……”,若芸暗恼。
江兮浅却是嘴角微勾,噙着笑意,眼中满是揶揄之色,“其实那林太医正值而立,虽比不上翩翩公子,却也算得上是俊俏,若芸既是动心了,那若咬那儿……”
“小姐!”,若芸咬着牙,竟是恼羞成怒了。
“噗嗤!”
若薇和江兮浅同时笑出了声,“好了小姐,您也别逗她了,芸儿对御厨手艺向来好奇,只是那皇宫大院中的,依我们的身份却不能轻易得之,林太医却是与御膳房的师傅有旧,答应等他探亲假时,与芸儿切磋交流来着。”
“……原来只是这样啊”,江兮浅略嫌失望。
居然木有奸情,这不科学啊。
若芸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小姐,林太医府中已有数位妻妾,甚至连孩子都五个了。”
“……”
好吧,原谅她实在是不知情况,那林太医看起来不过而立竟然是五个孩子的爹了;不过转念,江嘉鼎也不过看看四十,如今却是三儿一女,季巧萱腹中还有一个;至于外面那些风流孽债,更是不知几何。想想也就释然了,只是妻妾数位?这世道,男人当真不可以貌取之。
妻妾成群不说,在外更是风流。花楼的红颜知己,养在外面的解语花,当真白生生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
想到当初的齐浩远,不也是那般情真意切,结果呢?
江兮浅心中划过浓浓的苦涩,不也是如此吗?情之一字,太过伤人;便是此生都再不想触碰了。
男人太过狡诈,他们的心隐得太深,她自认资质愚鲁,看不清人心,所以此生,就这样罢。
整间屋子突然安静下来。
若薇和若芸两人面面相觑,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忧伤,若薇抿着唇,这么些年,小姐的身上总会时不时散发出那样的哀伤,好似能浸透人心般,让人觉得心疼而又无奈。
她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在她们心中,自家小姐是那般的完美,虽然偶尔会捉弄她们,让楼里的兄弟姐妹们都恨得牙痒痒,可她却是他们所有人都想捧在手心,倾尽所有也要守护的公主。
她真的好想开口问问,却又担心戳中她的伤心处。
意识到气氛不对,江兮浅回过神来,眼中带着诧异看着发呆的若芸,“这是怎地,当真兴奋过头了?”
“……小姐,您……”,若芸嚅了嚅唇,半晌未说出话来,只是撅着嘴,“您太过分了,哼!”
“哟呵,还太过分了”,江兮浅学着她的模样,翘着兰花指,逗乐了两人。
气氛稍微缓和,只是若薇的心却一直沉着。
洗漱完毕,看到若芸手上拿着的篦子,摆摆手,“若薇可与夫人说过了?”
“嗯,一大早就说过了”,若薇颔首。
“主院那边情况如何?”,江兮浅径自从床上翻下,汲着绣花鞋,从衣柜中取出一套男式的锦服华袍穿上,而后从若芸手中拿过篦子,只是三两下将头发挽起一小戳,用白玉发笄固定在头顶其余的随它披散在脑后,两条串着红色珊瑚珠的金线从左右两侧垂下,落在发丝间。而后又从梳妆台的暗格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附在脸上,再用药粉细细涂抹了边缘处。
只是短短半刻钟时间,房间中顿时出现一位熟悉的翩翩公子;面若白玉,身似风柳,丰姿威仪,不可方物。
“小姐您这是?”,若薇诧异。
“嗯?小姐……”,原本的柳眉经她巧手绘制,不粗不细,却带着无比风情,尤其是此刻微微上挑,竟让若薇心跳都快上了几分,“这,奴婢见过公子。”
江兮浅抿唇一笑,顺便朝她抛了个媚眼,明明是同一个人,可那感觉却分明不像,“本公子有事,今个儿你们俩可得把家给看好了,若是给那些不长眼的钻了空子,本公子可不饶你们。”
“小……公子,您还是快些离开吧”,若芸单手捂着胸口,咬牙切齿。
江兮浅只觉得眼前一亮,哟呵,竟然敢赶她走了,不错不错,有前途。
从屋中的暗道离开,到了隔壁傅府之后,银面早已经带着琴棋书画四位美婢等在那里。
“公子可当真让人伤心,见了楼主,竟忘了我们姐妹”,说话的竟然是娇俏的若棋。
江兮浅眉毛微挑,“哦?美人们伤心了?来来给爷瞅瞅”,说着手竟然朝着若棋胸前处。
“啊——”若棋惊叫一声,虽然知道自家公子本是红妆,可那敏感处岂容他人随意触碰,赶紧运气后腿数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脸上飞快浮起两抹酡红,连脖子都不例外。
若画柳腰轻摆,吴侬软语随即响起,“三姐当真无趣得紧”,说着转头看向江兮浅,“公子,画儿胸口好痛,您给画儿揉揉可好?”
话音落,若画径自拉着江兮浅的手朝着自己胸前的柔软处;江兮浅呆愣当场,知道手中传来的那软软的触感,“轰!”
江兮浅只觉得晴天霹雳,好似碰到什么不该碰的,整个人瞬间朝后退上几步,脸色竟是比若棋还红。
“咯咯咯咯……”
“奴就说公子定会害羞,来来来,银子拿来!”,若琴紫衣浅笑,分明是无赖至极的话,却好似风华无限。
看到江兮浅眼中微变的神色,若书眼中飞快地划过一道精光,斜睨了若琴一眼,“公子可是累了,是否要歇息一会儿?”
“嗯?”,江兮浅眉毛微扬,看着浅笑的若琴,而后朝着其他三人扫视着,“又拿爷作赌?”
“咯咯咯咯!”
清脆宛若银铃儿般的笑声再次响起,若棋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此刻哪里还有之前半分害羞的神色,“若不是公子自个儿起得头,奴婢等也无法不是!”
“哦?那意思是爷的错咯?”,江兮浅挑眉,似笑非笑;只是那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公子哪里话,要说错自然是奴婢姐们们的错”,知道事情要遭,精明的若书赶紧出言解围。
江兮浅微微颔首,递给若书一个识时务的眼神,白玉般的小手摆在若书面前,宛若葱尖食指微微勾着,那眼神,那姿态,目的不言而喻。
“总共四十万两,公子可要收好了”,若书很是识趣,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银票,放到江兮浅手中。
“大姐!”,其他三人齐齐出声,而后可怜巴巴地看向江兮浅,“公子——”
那声音拉得老长老长的,竟像极了雪儿馋嘴的模样,只可惜,对于钱财,江兮浅就是活脱脱的凶兽,还是饕餮的鼻祖,典型的有进无出,欢快地将银票放入怀中,而后一本正经地点头,“充公了。”
若书笑笑,“有人出价一百万两朝逍遥山庄购买相府大小姐从十岁离家到回府期间的所有消息,这是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