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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吧!”一眼也没看旁人,目光全都凝聚在垂首以对的女子身上。
“皇上,雅雅特地来给您请安的……”雅妃摇着身子,往近前靠过来。
龙岳枭这才看了女人一眼,“朕知道了,下去吧!”
雅妃的步子踟蹰在原地,进退都不是。进,则是抗旨;退,实在是心有不甘。
“娘娘,咱们走吧……”宵儿上前来,搀着主子的手臂,轻声提示道。
然,雅妃却不肯就此打了退堂鼓,只一瞬间,杏目便盈满了泪水,“皇上,是不是祸妃妹妹对您说了什么,您才会如此绝情地对待雅雅!当初真的是祸妃妹妹鼓励雅雅……”
大庭广众之下,雅妃这就要把“勾。引”一词说出口。
“够了!”皇上冷傲开口,止住了女人的荒唐言辞,“回承欢殿去吧。”
雅妃自然仍是心有不甘,但还是被识时务的宫婢搀走。
随后,李韦冲宁儿使了个眼色,两人也不声不响地告退了,屋子里就剩下了男女二人。
“身子……可好?”男子迟疑着,问怀中的女子。
女子的脸红得像映日晚霞,先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何意?好?还是不好?”他有点急躁。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曾偷偷地揭开被子看了看,但见熟睡的女子身上留下了数处红肿的爱。痕,尤其是敏。感处,肿得厉害,这令他心中一疼,便有些暗自责备自己不该太过冲动,竟伤了她的身子。
于是,没有等她苏醒,他便起身更衣,去了神医那里。
跟神医言辞闪烁了半晌,也没有说清楚究竟去做什么。还是神医够聪明,最后问了一句:“皇上,是不是娘娘们的身体有所不适?”
他这才长出一口气,“是。这个,朕与她欢爱后,她身子那里红肿不堪……”因了紧张加上难为情,他没说这个“她”是谁,而且也没有把症状说得太清楚。
神医欣然点头,“皇上所说的,是女子欢爱过度的症状。这个一般不需要用药,只消好生休养几日便可。只是,以后再行欢爱的时候要注意一些,不可太过猛烈,就算不是初。经人事的女子,也经不起太猛烈的鱼水之欢。”
男子这才放下心来,离开神医处去上早朝。心不在焉地听完大臣们的奏报,就急匆匆地回了寝殿来。
女子见他有些焦躁,知道他是关心她呢,心坎里便甜蜜起来,以唇语回了一句:“我还好。”
“那就好。”大手一用力,将她拎到榻上,“躺下说话。”
女子想拒绝,还没等“说”出口,就被他强行放倒,躺在了枕头上。而他,则坐在她旁边,握着她的小手,摆弄着白皙的手指头。
好一会,他终于开口说话,“青笺,朕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但是你得保证,听了之后不可太过忧心。”
青笺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他要说的是什么事,难道是相府那边有什么问题?
只见他以食指触了触眉心,放下手指,遗憾之情溢于言表,“是这样的,你姐姐、紫筠,痴傻了。”
“痴傻了?”女子唇线微动,一下子坐起,挣脱了他的大手。
“是的,痴傻了。”
女子不安地摇头,嘴唇蠕动着,“什么叫痴傻了?聪明伶俐的紫筠怎么会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不是已经答应放过她了吗?”
“稍安勿躁!”男子按住女子的肩头,安抚她的情绪,“是这样的。朕不是差人在瑶华殿宫门口对太监小穗子行刑吗?谁知小穗子明明已经死过去了,却又拼尽最后一口气,大吼了一声。估计就是这一声惨叫,吓到了紫筠。旋即,她失禁过后,就变得痴傻了。整日里只会傻笑,与过去迥然不同。”
青笺拨开了龙岳枭的双手,往榻下挪着身子。
“朕带你去。”他知道她要做什么,遂先行下榻,将她打横抱在怀中,往门外走。
“我可以自己走。”她挣扎着“说”道。
“不可,你的身子还红肿着。”他随口回道。说完,才意识到说走了嘴。
幸好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紫筠那里,所以并未察觉此话有何不妥。确实也是身子疲乏,便任由他抱到了宫门口,两人同乘轿辇,去往瑶华殿。
长街上,宫人们见到刚刚被赐给祸妃的宫婢宁儿与大太监李韦并肩行走在御用轿辇旁,便判断出祸妃就在轿辇内,与皇上同行。然后,各种版本又在宫中流传开来,有说祸妃痛定思痛、收起个性出手媚主的;有说皇上还是真爱祸妃、冷了几日又捡起来的;更有想象力丰富的,说皇上有怪。癖,岑妃和雅妃都伺候不了皇上,只有祸妃才能够使得皇上雄风重振,自然也就能够获得独一无二的宠爱。
稍顷,轿辇来至瑶华殿外,龙岳枭又将青笺抱下轿辇,在她的挣扎之中,直接抱到了正殿门口,这才轻轻放下。
站稳之后,女子便快步冲进了殿内,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形惊住了。
但见紫筠只穿着月白色中衣中裤,盘腿坐在地毯上,低头摆弄着一个做工粗劣的布娃娃。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有些污秽不堪,更糟糕的是,走近之后,便会闻到一股腥臊的味道。
女子蹙着眉头四顾,这时,翠儿抱着一些衣物,跌跌撞撞地从里间跑了出来。看到女子,先是一怔,随即跪下,以膝盖做脚,行至她的脚边。
“二小姐,求您救救大小姐,她真的痴傻了……”翠儿哭得很伤心。到底是从自家带出来的丫鬟,对主子绝对是真情实感。
青笺不停摇头,嘴唇翕动着,“姐姐这是怎么了?”
因为发不出声音,翠儿又不懂唇语,沟通成了难题。这时候,龙岳枭走到近前,当起了女子的翻译,向翠儿询问紫筠的状况。
可怜的宫婢忧心地望着主子,声音有些发抖,“娘娘现在就是个刚刚懂事的孩子,不,可能连孩子都不及。孩子还知道出恭时跟大人说一声,娘娘从昨天到现在却一直失禁,每次出恭都出在了裤子里,不管大小……”
青笺这才明白,原来她闻到的味道是……
“那也不能让她蓬头垢面啊!”她“说”完,皇上帮忙翻译给了翠儿。
“二小姐,不是翠儿懒惰,实在是小姐她根本就不让人碰啊!昨晚上闹腾了一夜,原以为今天能睡一会的,谁知娘娘根本就没有睡意,不停地摔东西、嬉笑叫喊。没办法,翠儿差宫人仓促地做了一个布娃娃,这才将娘娘暂时安抚住。”
望着宫婢乌黑的眼圈,女子知道她确实劳累。遂转头看着皇上,以唇语求他多派几个宫人来照顾紫筠。
皇上允旨,即刻派李韦去内务司要人。
“先回去吧,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再说,你姐姐一向痛恨你,若是她认出了你,未必会对她的病情有益处。”龙岳枭走到女子面前,低声劝慰到。
哪知她竟怒目而视,脸色凝峻地“说”了一句:“姐姐有今天,都拜皇上所赐!”
这话虽然别人都听不到,只有他能够看懂,却还是刺伤了他。
“朕不杀她,已经是仁至义尽。她若不是做贼心虚,也不会被吓傻。你最好弄清楚,做错事的人是她自己,而非朕!”他气恼极了,高声为自己辩驳。
没等女子有所反应,一直埋头玩布娃娃的紫筠听到吼声之后抬头四顾,待看到皇上和青笺,竟然一骨碌爬起,奔他们走来。
男子警觉地将女子扯到身后去,担心这个痴傻的女人会对清醒时所深恶痛绝的妹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然,女子却又从他身后走出,迎着傻女人走上前去。男子便赌气不再管女子,任她送上门去被人欺负。
紫筠与女子在地中。央会合之后,止住了脚步。她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几分神似的女子,端详了好一会,终于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并且将手里的布娃娃递给了她,“给,玩。”就简单的两个字,却像催泪弹似的,令女子泪崩。
紫筠见她流泪,笑容便僵在了脸上。随即,如婴孩一般踉跄着走到翠儿那里,将她怀中的衣物拎了一件在手中,拖拽着来到女子面前,用衣物的一角为她擦拭眼泪,“乖,不哭。”
女子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一把将姐姐抱住,在她肩头啜泣着。
紫筠似乎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傻笑着,轻轻抚摸妹妹抖动的后背,“乖,乖……”
女子哭够了,松开姐姐,用手指为她梳理头发,轻轻抹掉她脸上的灰尘。然后,放开紫筠,走到皇上面前,屈膝跪下。
“有什么事站起来说。”男子将她扶起。她一向不喜欢卑躬屈膝,此刻下跪,定是有事求他。
她站起之后,仰着头,凝视着他的脸孔。“求皇上允许青笺来瑶华殿照顾姐姐……”
大概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