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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找借口。规矩是我们不得亲自动手相残,只假借他人手行事,你,只——管——来。”月上也笑,却笑得张狂:“规矩也是对手必为相当,用你对我这不合格的,你且不得多好。他们,也只把你用作这次第了,哈哈。饶啊,你一直都不合格,从我在如此,我离去再回来也是如此。你需记得,连我,也不多看你一眼!”
饶美目生刀,片刻她笑得得意:“小烯啊!我不生气,绝不!我也知你也喜看人生气的。我知你从来不得开心,如今,我只让你生气便好,我要看你脸上恼恨的疯狂,从今儿起,我会让你一切皆不如愿,我要让你重复那地狱里的痛苦,一日不得解。让痛苦在你身体里发芽生长,冲破你的肌肤,破碎你的血肉,将你吞咬殆尽。让你活着,活着,哈哈哈!我要你活着,就如从前一般活着……哈哈哈哈……”
月上的眼已经发红,她眼里全是血色的烟雾,耳中飘荡的全是漫山扭曲凄厉的哀嚎,她的肌肤犹如有万把刀尖残忍的游移,可却还听见了那微微的一声嬉笑。她在发抖,全身都在抖,极度的恨意在她胸中汹涌着,她闭上眼,刻意地冷静,一下红色褪去。再睁眼,眼中是一片清明的冷淡,饶一怔,却听见月上轻轻叩打着桌子的声音,一下一下极有节奏,组成了一个个迷幻的漩涡将整个屋子包裹充溢,连拦在屋外的黑色藤蔓也跟着节奏一下下扭动跳跃,活泼的沙沙声一片。
月上的神情越来越愉快,不知不觉饶的心神也激荡着,跟着那节奏和拍地跳动,一会是愉快,一会是沉静,一会是忧愁的哀叹,一会是悲愤的叫嚣。饶眼里的月上越来越模糊,那音符像一张网将她牢牢地网住,一瞬间她头脑一片空白。
但,只是一瞬,饶已经强行跳出了那迷音。她强压了惊怒:“哼!这般对我何用?休小看我。”
月上手上拈着一片黑漆漆的叶子,嫣然一笑:“我也不想杀你,何必怕。饶,打赌吧,若你让我不痛快一次,我便输你一个愿如何?”
“哼,你究竟也未真正承继巫祈之力,只怕你输不过来。”
“将这残躯截断了输你却还做得。”月上面无惧色,“呵,你输,当如何?”
“我,我如何能输!”饶怒目相视。
“哈哈哈,知你爱惜那皮肉。我也不要那臭皮囊,你输——”月上逼近了饶,直直盯着她一字一句:“便输我一日的差遣。”
月上看着饶端庄地拖曳着长裙缓缓走上长廊,一步,三步,她微笑着转过身,一步,三步,突然两人同时转身拍出一掌,一瞬间,在两人之间半空上结出一个淡色的光印,然后如星光一般点点分裂进两人的手掌中。
“誓约之结!”饶的声音。
“半年之期!”月上的声音。
“背约者死!”“背约立死!”两人同时道,相视一刻,转身各自离去。
那一瞬……她,做了什么?饶心神不宁。
只有一瞬……已经足够……月上轻轻叹。
掩袖之间
悉悉索索的流言为奚王突然四处巡幸,几院里轮流着去,夜夜留宿。从留到半夜到整夜通宵,再到日上三竿,从无声去而出,到提灯带仆前往,再到通传后盛装美馔迎候的隆重。半个王府整个内院里脂粉香飘到了墙外,翻卷铺陈的衣料绸缎如同彩色的波涛,珍珠碧玉金钗银簪的繁复变换,浪费的珍馐佳肴,瑰丽华美的宫舞,清丽婉转的曲调,蔓延的暧昧火热,和炫目的媚眼红唇溺死人的包围,怕是死人也要被那妖欲之火烧得日夜不能安宁。
府里服饰霍王妃的一位老麽麽暗自嘀咕到:“这,也就是王爷了,若换了常人去享这样的福,哪里是承受得起的?” 再看看霍妃冷清的正院子摇头叹:“闹腾吧,闹腾去吧,这些浪女子,享尽了正主的夫妻情分就怕没命去享那自家的寿数。”“听着,这样暴殄天物享那不该享的福,已是大大僭越的不妥,要夭寿的哦。你们可别做梦想着做那妃姬妾娘娘什么的,迟早没个好果。” 老麽麽狠狠提溜着身边小丫鬟的耳朵,“少打扮得妖妖吊吊的,再叫我看见,非扒光了你那红皮绿肉的,有你的好看!”
“去,将王妃吩咐的东西给任侧妃送了过去!”
老妈妈摇头,任侧妃突然就病得厉害了,才先王爷进房,一夜情分正待开花结果却又如此情状。任氏也是这府里老人,往日待下温厚有恩,众人也心向她,眼看年华长,莫不以为奚王此来有后福,哼,白便宜了那些狐媚东西!
哐当!嗙!几个下丫鬟在惊恐中退出了院子,手脚慌乱的踩脏了衣裙。
“滚,都滚!”屋子里传来嘶哑的咆哮。
丫鬟婆子相视呆望,一缩肩,又站到了廊子下阴处,再不靠近半分。只是屋子里的碎裂声针刺一样扎着耳朵,小丫鬟还是一抽一抽的像要哭出来。
呆愣,所有人都看着院门口出现那呆傻掉的小丫头,无人说话,都惨白着脸。小丫头不想看着的是这里侧妃的火头大发,院子里服侍的不想让霍王妃院里的看见平日温柔和顺的主子这般情状,都傻掉,怎么这样巧?
“妹妹!”一个大丫鬟很是亲切地拉过了那小丫鬟,“莫怕……”
小丫鬟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傻乎乎地被拉离远些:“妹妹是来送药的吧?”那大丫鬟眼瞟向她手中的盒子,“唉,实不相瞒,咱们侧妃娘娘也不知道生的什么病,一日不祥过一日,连请几个太医都无法,娘娘她却不让外传,怕累了他人烦忧。妹妹知道,娘娘她向来待人良善,却不想招此不幸,近日无法排宣才如此失性……”
砰砰,仿佛印证了她所说,屋子两声巨大的声响,听着是大柜倒下摔了一地的东西,屋上的瓦片也震飞下些枯枝泥灰,架上的鹦鹉更是吱哇乱叫,连大缸中的鱼也惊恐地溅出一串水花沉了下去。小丫鬟手一抖,盒子几乎掉在地上,这,还能是那个温柔怜下的任侧妃吗?
“妹妹,眼看娘娘病得有些昏沉,我等也只能好生劝慰,方不负娘娘往日待我等的恩德。姐姐求你,莫将今日事往外传去,”
黄昏,雪又下。抖嗦着的丫鬟婆子收拾了屋子和一地的碎裂瓷器家私,却不敢打扰了半坐在床上的任氏。良久,任氏也不动弹一下,大丫鬟一咬牙拿了霍王妃送过的盒子,轻轻向任氏请示:“娘娘,王妃听闻你贵恙,特送来了山参雪蛤荣寿丸……”任氏依然不动,连看也不看一眼,灯花爆闪一下,阴影退开的一瞬,丫鬟看见任氏深陷的眼圈仿佛是只剩下了两个坑,脸上的肉也像被刀剜过一样。丫鬟手一抖,盒子几乎落地,却在阴影重又覆盖的那一瞬,又紧紧拿住了。
“娘娘……”恐惧着的丫鬟只觉得,任侧妃那瞬间几乎就是死人了,良久不见反应,她的声音也带了丝哭腔。
“听说这东西贵重,娘娘好歹用些,兴许病也就好了……”大丫鬟装作了高兴说道。
缓缓地,任氏转过头,丫鬟就呆住不能言语,她看见了那双坑洞中幽暗的光芒。
良久那光芒向下看了那药丸,凄凄地一笑,发颤声嘶:“这是医人的药吧……”
任氏突然捉住了自己的衣裳,猛力一扯,嘶啦地急促声音从胸前响到裙尾,丫鬟恐惧得肩一缩,眼一闭,立刻又极快地强装镇定。碎裂的绸缎薄纱星点的遮掩依旧不能挡住了身上交错着的黑红痕迹如枝蔓,原来是青紫的,如今越发诡异地生长到了腰下,甚至腿上。任氏藏在衣裳下的肌肤变得惊悚地带了透明,竟然看见血液鬼魅的一阵阵在皮肉下跑行,有一片地方几乎要见着骨头。任氏惊恐地发掘自己在一点点看透了自己的身体,那么陌生,一点点红色跑过透明的血管也要让她惊恐不已,她觉得自己也不是人了,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了;生命仿佛在腐烂,在慢慢腐烂。
“小圆,你看啊,看啊……我——还是个人吗?”任氏的声音凄楚。
丫鬟小圆全身一抖,几乎站立不住,这样的身体,仿佛是正在腐朽的尸体,大大的不祥,鬼祟之事历来不招皇家待见,身为侧妃染上这样的病,只怕更是忌讳要严查的,恐连身边侍候的也脱不了干系。她也仿佛听说过有宫妃患上不该患的恶疾,很快便被皇家隐蔽的遮丑了,连同身边的宫女们……
可她们主仆能逃过吗,小圆悲哀地想。虽手爪上看不到,太医们不知,可眼看就要瞒不住了,她思前想后一咬牙拿定了主意。“娘娘莫要如此……王妃往日恩戴有加,最是心善,娘娘不若托于王妃,兴许在王妃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