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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里死寂,没人能反应过来,直到“相爷!”郭姨娘哭嚎着扑上去,家宴砸了。
季祥枫从厅退出来的时候头脑还是一片空,回想起自己多年的荒唐。那次他带着人追着礼部尚书千金的轿子,一路高声喝叫到要娶她做妻什么的,弄得满城风雨,等快到尚书府就立刻截住她的轿,把她的家丁给揍了一顿,将帘子掀开看了一眼,就大喊:“哎呀,你怎么这么丑呵?谁敢娶啊,我可不要!”立刻带着人扬长而去,闹得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到处讲那小姐如何丑得连季三都嫌。
那小姐回去当夜就自尽,被救下后死活不依,闹着要出家。刘尚书是个硬脾气,这一次更是一本参上去,不依不饶。圣上看在季相面子上,令他娶那小姐,可他说:“何苦等她出家,还是我自己剪了发了事。”死也不肯,这下闹得越发大,刘尚书几乎要撞柱死谏。无奈季相势大,圣上尽管也是气恼季相家教不严,但也无法,这才搞出个宫宴,将那小姐并各家夫人、千金请去让众人见了见,更私下令人对必其美貌交口称赞,才勉强打发过去。
及后,那小姐嫁了位状元郎,每逢遇见季祥枫都要邀上狗友几人轮流上前,在那状元面前高声唱和:
“状元公!”
“你的夫人真是貌美!”
“貌美如花!”
“真的不丑!”
“着实是太不丑!”
每每闹得那状元气得无法,又不能将夫人拿了来让众人看去,于是未见过的人都疑心刘尚书那女儿确实很丑,宫宴只是个遮掩,这下,连刘尚书其余几个女儿都不好嫁了。
呵!谁让那女人对三姐季希末出言无状!她到底也跟他一样没娘。不过可惜,自己还真没看清长什么样呢!
还有呢,扒了小郡王的裤子?向那连皇后都礼让的老尼姑脱裤子亮家伙?向给宫里唱戏的名伶扔破鞋?将某老将军的座驾老马偷了挂上牛车还放上具死猪?等等诸如一切从未让自己的爹能气成今日这个样子,他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
“相爷其人,从来能藏,他最看重的东西从不往明处放,若非我多年服侍,倒真难看出。他那和乐亭造成后,常去的,无人不知他爱往那赏景。可奴婢几次偷偷看去,却见他无人时却是只看那花。言若死时,相爷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花……”
“老妈妈,果然有心人。”
“三少夫人,老家伙服侍季相时青春年少,也不是没有些想法……不然,言若的事被相爷那样藏着,老家伙却也还知晓一二。”
“从来相爷就专把自己真正所喜的放在一旁,既能日日见,又难被人察觉的冷待着,关照的也仿佛只是顺便得益,可天知道,无人时,相爷——也是个人……”
“恐怕除对三少爷,于儿女份上也是如此的……”
烯悬一路笑着,回想起那老妇的话,季相,原来你还真记得!那——确实好。
季相躺在屋里,何轻楼前来探视,这几日她也不适少出门,原以为是怀有身孕,却是空欢喜,如今见着倒有几分憔悴。
季相遣走众人,只余姜徐子服侍,此时已醒来无碍要茶,何轻楼忙上前低头扶他,季相的鼻子里冲进一股熟悉甜香,他努力睁开眼,看见何轻楼头上那朵红色的花儿,瞳孔收缩再收缩……
第二日,府里传到,何姨娘被季相一耳光打翻地上,恐怕要失宠了。
烯悬将手上的花扔进池子里,“做得好,只怕等他见着那花是一朵不剩会更开心呢。”她对鸣蓝说,鸣蓝将手里的花全抛进了池子。
季祥枫最高兴的日子来了,他身上的红肿不消,每次见了他爹季相便有好大一阵气生,他也乐得每每找机会故意在季相面前暴露自己那惨象,乐此不疲。季相仿佛也是着了魔般,狂怒到连姜夫人也不敢劝,何轻楼更是被季相寻错打得身上带伤。
这天,他又穿着件薄得可见身上痕迹的衣服在季相面前晃荡了回来,得意地哼哼着小曲,如今看自己再惨也值得。一抬头,路顺和就在那里,仿佛专门只为等他。
“夫君可还满意?”
“夫人指的可是夫人的陪嫁?”季祥枫笑得张狂。
“呵呵,我的指甲。”烯悬也不恼地弹了弹指甲,看着季祥枫脸变青。
“就凭夫君那点子用可能将相爷气倒呢?”
“你……”季祥枫没想到被识破。
“夫君若还想看相爷倒,不如与我合作。”
季祥枫心思百转千回,这女人确实知道什么,也确实不简单,跟她合作?正想回她,却见着烯悬那张诡异笑容的脸,立时想起了那夜,还有她的指甲划过身体的战栗,和——那把团扇,窘迫得手足无措落荒而逃。
留下烯悬下巴一抬,望着他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
不几日便是路顺和生母祭日,于府竟然遣仆来告,要路顺和回府祭奠生母。
看着依然是那样恭敬的玩儿,烛光里是那样风流人物,可她哼了一声,藤蔓突起缠住了他,越缠越紧,像要勒死他一样,可他仍然倔犟地挺着身体,淡然地看着烯悬那反常的一身白,那样的服饰将他的双眼晃得几乎睁不开,她又轻摇着金色的羽扇,看着他身上已经流出血。
她终究是变了些,玩儿想,哪里还是那个黑夜的杀神?
鸣蓝冲进来跪下,焦急得磕了好几个头,发钗皆乱,“主人,不是他,不是……是我,架不住那边,将主人的事透露半星,不是他,请主人放了他,是杀是剐主人发落就是!”
烯悬连看也不看她,只顾望着屋顶仿佛自语,“坏我事死也太容易,”藤蔓松开,“你们下去。”
鸣蓝即刻行礼将一声不吭的玩儿拉了出去,玩儿愤怒得浑身颤抖,血点点渗透出来的样子可怕极了,他无法忍受,这季相府她还要待到几时,难道真要嫁那季三?所以他在梦里告诉于镜峥他最想知道的,若是他对烯悬行动,那恐怕就不久了,他死了,接着相府也快了……可是,现在她倒喜欢上这样的游戏了!
荨娘……我真如你说的那般没用吗?
鸣蓝扶着玩儿往她房里找伤药,还未到却觉得手中的身体如冰块,她抬头一看立刻呆住。玩儿也觉得身上汗流不断,用力一擦,甩手就走,鸣蓝根本没反应过来跟上,只呆呆看着他的背影,走到光亮些的地方他回头看愕然的鸣蓝,接着便是衣袖上一片的嫣红,他看见水中,他的下巴下,被她指甲划过的地方,汩汩地冒出血……
是呢,鸣蓝怎骗得过她,违背她恐怕就是如此下场呢,他绝望闭上眼。
屋子里的烯悬懒懒地将手展开,用根指甲在空气里横划,玩儿你还真是难听话的……也罢,依你吧……执愿——与我是一样的呢……
“夫君,不想进来么?”她收回手,对门外一笑。
衣服摩擦的声音,扭扭捏捏半天,季祥枫还是因着无人看见,才进了门。还是一脸花猫似的抓痕,一见着烯悬只管对他别有深意的一笑就差点想要跑。可他还是清清嗓子红着脸走过去到她床前的桌子上坐下。
烯悬也不看他,“茶水自便。”季祥枫乖乖地自己拿起茶杯给倒了杯薄荷水,烯悬便说:“说吧,想你老子怎么死?”季祥枫手一抖,半杯水从他嘴边抖到地上,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吐不出。
“怎么?若未想好可就不必找我。”指甲一弹的声音,季祥枫一惊,旋即沉思,“夫人,你到底是何人?”
“路顺和,虎威将军的外甥女,夫君可忘了?”
“……好吧,夫人,我也不问你与我爹又何过节,想来也不是为了祥枫,”他自嘲地一笑,“可,夫人,你到底要什么?你如此又指望从我,不,从我季家得到什么呢?休拿假话骗我,夫人定是有所求。”说罢他也不再退缩地直视烯悬。
“夫人——要什么?”他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夫君如此问才显聪明,”烯悬大笑后看着他一脸深意,“我要夫君不想要的东西。”
我要夫君不想要的东西,她如此说。季祥枫却听出了味道,“那么,”她问“夫君又要如何?”
“我也要夫人不要的东西!”他莞尔一笑,一副标准的纨绔样,良久,烯悬与他对视又都突然大笑。
很好,这就是勾结上了!真像传说中的狼狈呢?他在心中嘀咕,可不知道谁是那短腿的狈呢?
“你!”烯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轻吐个字,他大惊,她怎么知道?可还没等他深想,那手指甲已经亮了出来,在烛光下晶亮晶亮,他眼都快花了,可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