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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甲狼用前爪抱住肉末,开始认真啃。
啃。
继续啃。
……
黄远坐在旁边看了一阵子,然后发自内心道:“等它吃完,大人也就该被带到东海了。”
木青山第一次觉得,原来吃饭慢会让旁人如此心焦。
小红甲狼继续动作慢吞吞,全然不顾其余两人已经快要双目燃烧。
******
“大明王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温柳年一边走一边问。
青虬道:“出宫。”
“原来还有这么一条暗道。”温柳年道,“如此看来,皇宫也并非固若金汤。”
“若是固若金汤,你此时也不会在这里。”青虬扫了他一眼。
“也不算是坏事。”温柳年道,“除了刚开始有些受惊,脖子有些疼,其余都很不错。”
“很不错?”青虬嗤笑。
“自然不错。”温柳年略微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开口,“实不相瞒,日子我都选好了。”
青虬目光不解:“选什么日子?”
“当然是办喜事的日子。”温柳年诚恳问,“大明王可要先见见我爹娘?”
青虬:“……”
“倒也不是商量聘礼,此事我来准备便好。”温柳年赶忙解释,“只是双方家里头还是要见个面的,礼数周全,也吉利。”
青虬觉得,他此生还是第一次见着对成亲如此热切之人。
“这是头等大事。”温柳年很是笃定。
“要怎么将本王送出城,才是头等大事。”青虬冷冷打断,“其余所有事情,都押后再议。”
温柳年眼底颇为失望:“……哦。”
“要如何才能出城?”青虬问。
“怕是有些困难。”温柳年摇头,这回倒是答得挺爽快。
“主子问话,大人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旁边的男人威胁。
“这种问题不必想。”温柳年道,“现在莫说是一个大活人,只怕连只苍蝇也飞不出王城。”
青虬脸色阴沉。
“其实大明王若想出城,直接来找我便是,原本是轻而易举之事,但现在这么一闹,却变得千难万难。”温柳年苦恼,“皇上一旦发现我失踪,必然会在城内布下重兵,插翅难飞的。”
青虬沉默,严格来说,他也没说错。
“若真是这样,那就只好委屈温大人了。”另一人冷冷道。
“委屈?”温柳年闻言先是皱眉,想了想又问,“若是委屈完,是否就可以谈亲事了?”
……
“好。”青虬点头。
“那要我做什么?”温柳年问。
另一人道:“做人质。”
“挟持我,好让皇上放行?”温柳年猜。
对方点头。
“怕是不大可行。”温柳年却摇头。
“为何不可行?”那人道,“楚国上下人尽皆知,温大人乃是楚皇面前的头号红人。”
“那又如何?”温柳年道,“若换做一般的江洋大盗,皇上或许还有可能会因为我而放人,但自从二十余年那场海战之后,大明王便成了梗在楚氏一族心中的尖刺,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做出多大牺牲,也是断然要连根拔除的。”
“按照你的意思,现在我们便无处可去了?”青虬问。
“只是暂时无处可去。”温柳年道,“到现在还没有人找进来,说明其余人并不知道这条暗道,还是算安全的。”
青虬沉默。
温柳年又巴巴问:“干粮带够了吗?”
“上头就是御膳房。”另一人道,“饿不死你。”
“那就好。”温柳年放了心。
上头就是御膳房啊……
三人在暗室中坐了一阵子,大概是觉得四周有些安静,于是温柳年又捣捣中年男子:“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对方冷哼一声:“与大人无关。”
“如何能无关,我们还要在这暗室中住一段时间,总不能连个称呼都没有。”温柳年道,“哪怕是个外号也成,这样才显得像一家人。”
中年男子听若无闻。
但温柳年却很孜孜不倦。
到后头连青虬也开始烦:“海鹰。”
“当真是个好名字。”温柳年迅速称赞。
速度之快让海鹰觉得,哪怕自己是叫海二狗,他也会立刻开始鼓掌奉承。
又过了一阵子,温柳年打了个呵欠,靠在墙壁上呼呼睡着,倒是一点都没被影响。
“主子,接下来要怎么办?”海鹰低声问他。
“既然一时半会出不去,那便按照原计划进行。”青虬道,“过几日等外头风浪小一些,再想办法潜入楚渊住处。”
“是。”海鹰点头。温柳年一边扯呼,一边心里暗自着急——若是让这两人潜到皇上身边,只怕又会出乱子,还是要早些想办法逃出去才好。
而在慕寒夜的住处,那只小红甲狼在吃完肉末后,便慢吞吞爬进了小盘子里,安安静静趴在角落。
睡!
黄远:“……”
木青山很是头疼。
居然当真不去找。
御花园里,侍卫分三批轮班往下挖,都是二三十岁的精装男子,速度自是很快,却始终也没挖到哪里有密道。
赵越又在皇宫里找了一轮,依旧踪迹全无,心里越来越焦躁,眼里也满是红丝。
体内真气翻涌,胸口没来由便是一阵钝痛,眼前也黑了瞬间。
“大当家,你没事吧。”陆追正好过来找他,见状赶忙将人扶住。
“没事。”赵越摇摇头。
陆追扣住他的手腕试了试脉搏,叹气道:“着急也于事无补,大当家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有分寸。”赵越道。
“早就已经分寸大乱,又何必嘴硬。”陆追道:“原本就内息受阻,若再急火攻心,只怕大家除了想办法救温大人,还要想办法救你。”
赵越语塞。
“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陆追道,“就算不睡觉,坐着喝杯茶也好。”
“多谢。”赵越拍拍他的肩膀。
“对方顶多也就三五人,温大人又聪明绝顶,不会吃亏的。”陆追道,“只怕现在头疼的该是绑匪。“
赵越摇头:“他手无缚鸡之力,若对方是凶徒,如何可能不吃亏。”
“这就错了。”陆追笑笑:“聪明人杀人,那才叫滴血不见。”更何况温大人还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
一夜时间过去,温柳年还在呼呼沉睡……当然在地道中,也感受不到昼夜轮替,只能凭感觉。
海鹰打开包袱,取了几个烧饼出来。
温柳年在梦中吧嗒嘴,然后转了个身继续睡,直到青虬与海鹰吃完早饭,方才伸着懒腰起来。
海鹰丢了饼与水囊过来。
“多谢。”温柳年赶忙接住,然后又疑惑,“昨晚不是说,上头就是御膳房?”
“若非迫不得已,没有冒险的必要。”青虬道,“先将这些干粮吃完再说。”
温柳年倒也不挑,一口气连吃三个,还想拿第四个。
“够了!”海鹰将包袱裹起来,“此番下来,我们带的粮食也不多。”
温柳年无辜道:“但平时像这种饼,我一顿能吃八个,还要加一碗鸡汤。”
“今时不同往日。”海鹰道,“我只能保证饿不死大人,却不能保证饿不着大人。”
温柳年明显很不高兴。
在暗室中也无事可做,见青虬与海鹰都在闭目养神,温柳年先是找了根小棍子,在地上自己与自己下了一盘五子棋,而后便道:“不如我们想个办法,先从这里出去吧。”
“昨晚你方才说过,现在外头风声正紧。”青虬睁开眼睛,“为何一夜之间便改了主意?”
“风声紧,是不能出城,却不是不能出地道。”温柳年道,“大明王既然知道从哪里出来,自然也就能知道从哪里出去。”
“出去之后要去何处?”青虬问。
“温府虽然不大,住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温柳年道,“总强过待在这里。”
“那温大人要如何向别人解释,失踪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海鹰看着他。
“理由自然好编。”温柳年道,“最简单也是最不易被戳穿的,便是说我被人打晕,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为何要相信你?”海鹰冷冷道。
温柳年吃惊瞪大眼睛:“为何不能相信我?”
海鹰:“……”
“也对,我们又不熟,也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温柳年道,然后又用万分肯定的眼神看着青虬,“不过大明王相信我便已足够。”
“我?”青虬微微挑眉。
“是啊。”温柳年颇不好意思,但同时又有些炫耀,“实不相瞒,我与当家的已经圆房许久。”所以是一家人。
海鹰抽抽嘴角,这种事也能拿出来说?
“所以我们何时出去?”温柳年信赖握住他的手。
“再过几天。”青虬道,“若局势依旧如此,那再商议下一步对策。”
温柳年闻言在心里皱眉——他倒是不怕在这里继续住下去,总归也吃不了大亏。但若是不尽快出去,外头的人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而且留着两人在宫里,对皇上也是莫大威胁。
还是要快些出去才成。
片刻之后,温柳年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你怎么这么多事?”海鹰不耐烦。
温柳年纳闷看着他:“我在说家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