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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另一半解药?”施佰春愣了愣。
“你那日在树林里对我下的毒不记得了吗?”折梅真想把眼这这家伙的头给拧下来,自己下的毒自己居然忘了有这么回事。
“你说那个——啊哈哈哈哈哈——”施佰春突然大笑起来。
“施佰春,别以为你施这种蝇头小惠,我就会任你污辱。”折梅一掌往施佰春劈去,伯春没料到他会有如此动作,硬生生吃了他一记。
“哎呀!”
施佰春唉叫了声,捂着胸口道:“我没对你下毒啦,那天是骗你的!我只是拿小白用过的针去了多半毒性后往你身上穴道扎去,所以你才会有中毒的迹象又施不上力,但那毒很轻,过阵子便会好的啦——”
“你——”折梅提了口气,发觉气海酥软的迹象的确不像前些日那般严重,他恨恨地瞪着施佰春,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将他撕吞入腹。
想他湘王一世英名,居然栽在这个黄毛丫头手里,这叫他怎么能够忍受。
“别说了,我怕小白就要回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施佰春也不理会折梅怒得喷出火来的神情,一把搀起了他往自己背后靠,没费多大力气便把人整个给被起来往外走去。
“对了,你晓得你那些蒙面的部下被关在哪里吗?”施佰春轻松自在地快步走着,脸不红气不喘地问。
“你以为五哥会留下那些人?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欧意折梅皮笑肉不笑地说。
施佰春脚下一个踉跄,但随即又收回心神,走出了地牢。
地牢外头睡倒了一堆人,自然全是施佰春的杰作。
折梅从来也没见过有人下迷药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欧意如派来看守他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这些人却都敌不过施佰春这黄毛丫头。
他想起欧意如身上的剧毒也是这丫头解的,折梅不得不承认,除了身为药人这点价值之外,施佰春这鬼是精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非父皇得她心头灵窍血才能活命,他绝对会把这丫头从熙王府挖来,在他麾下为自己效命。
“你……为什么要救我?”折梅始终忍不住,问了。
“唉……总归是一家人呗,你再待久一点,不是被那些狱卒玩死,就是哪天小白心血来潮把你弄死,我趁早把你送回去妥当些。”施佰春道。
“一家人……”折梅哼了声。“民间有一家人,宫里头可没有。”
“其实我觉得你挺像我二师兄的,平时就爱嘻皮笑脸人好得不得了,但谁扎到他的痛处,他绝对会追那个人追到天涯海角,直到砍了那个人为止。但他对我们师兄弟却是好得不得了,他常说家人、一家人的,如果自己人都不帮自己人,那还有什么意思?”施佰春想起罗刹谷里的师兄时,脸上淡淡浮现笑意,声音也柔和许多。
施佰春又道:“我有时会想,明明都是同种人,怎么养在宫里和放在民间的,会差上这么多。如果你和小白也是在我们神仙谷长大的,今日便不会这样了吧!宫里那墙又高又狭隘,困住了人,也困住了心。心被困住了,人怎么正常得了,正常不了,便容易成疯子。父子兄弟为了个位子争得你死我活,人死了一个又一个,但坐上那位子就真的会快活吗?”
☆、第八十三章:看你穷,给你打折
施佰春唠唠叨叨地说着,欧意折梅不发一语地听着。
是不快活,但又有何法?
就算你不害人,还是有人会来害你,你不杀人,也是有人会来杀你。
血淋淋避免不了,这就是宫阙之争。
顺利地偷偷带人出了熙王府,施佰春在路上绕了几圈,突然愁眉苦脸地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折梅怒问。
这个施佰春就不知如此明目张胆,背着双脚血淋淋的湘王在街上晃,便是在叫人赶紧来抓他们吗?
“唉……”施佰春叹了口气,说:“我忘了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一边走一边说不行吗?”折梅吼着:“你就非得要停下来?!”
“不停不行啊!”施佰春顿了顿,才苦哈哈地道:“因为我不晓得湘王府得走哪条路,怕走错了,越拐越远啊!”
折梅差些气绝。他道:“东大街直走,过芙蓉坊看到一株老榕树往右,过了桥便是了。快走!”
“是是是!”施佰春连声应和。
这个欧意折梅,大声起来真的和她的二师兄很像,凶得不得了。
循着折梅所指的路翻了几翻,没从正门而是直接跃墙而入,当施佰春将折梅送往湘王府正殿时,惊动了里里外外一大堆人,顿时侍卫全围了过来,湘王府的管家也跑了过来。
老管家看了看施佰春背上的主子,苍老的声音担忧地喊着:“殿下……殿下……”
老管家跟着又看着施佰春,晓得这铁定是主子的救命恩人,连连感激地点头说道:“小女侠……这位小女侠……”
一团混乱间,施佰春背着折梅,在老管家带领下往后寝进去,湘王的家眷也跑了好几个出来,什么王妃啊、妾室啊、歌妓等等,泪眼婆娑地探个不停,但这些全被心情不好的折梅给挥退下去。
施佰春好不容易交代好管家该怎么用她的金创药帮折梅上药,跟着趁着乱要走时,怎么一瞟又挥了个手,一群侍卫便围了上来,堵住寝宫的所有出入口,活活将施佰春困在里头。
“呃……”施佰春愣了愣,回头,朝着折梅苦笑。
“你以为自己羊入虎口,我会那么容易放你走?”折梅跟着笑了,这回松懈了的神情带着轻佻,又恢复那王孙公子的高傲模样。
“你这不是恩将仇报了?”施佰春无奈地说。
“你先诓我中毒害我落入五哥手里,让他手下几乎废了我在先,现下我不过要把仇恨报回来罢了,哪算恩将仇报?”欧意折梅卧在被褥之上,抓着一节穗子玩弄,对施佰春的说法半点也不以为意。
“更何况我给你打欠条了,金子随时可以给你。”
“真不让我回去?”施佰春问。
“就是不让,你又能奈我何?”欧意折梅轻笑两声。
“不就是想治皇帝的病?”施佰春念头转了转,再道:“打个商量好了,叫外头的那些人退开,让我走,我就替皇帝治病。”
折梅眼里一亮,但随即又暗了下来。“你肯?那得活生生地把你的心从胸膛里给挖出来呢!”
“不用那么麻烦。”施佰春挥了挥手说:“我问你,这皇帝拖多久了?”
“将满三年。”
“三年这么久都死不掉,便是说还有药可救。医病只怕又猛又急的那种,才会没得救。”施佰春跟着信心满满地说:“你只要去把皇帝的烂肉刮一小块过来给我,我半个月内可以把能治好他的药给你。”
“当真?”折梅眼睛又亮了起来。
“当真!”施佰春头用力一点,拍胸脯保证。
折梅忽而看着施佰春,眯了眯眼笑道:“你可知道治好我父皇代表什么?如果你真这么有能耐,我不信五哥没叫你进宫去治我父皇。老实告诉我,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别妄想我会轻易相信你,你这丫头!”
“唉,谁又打鬼主意了。”施佰春说:“我用脚底板想也晓得肯定是谁治得好皇帝的病,皇帝就立谁为储君,小白从来就没有叫我去帮皇帝治病过,而且他也对皇位没兴趣,你这个人真是想得太多、也太杂了。我只不过是单纯以一个大夫的身份,想治疗一个病痛缠身的病人罢了。”
“哼,我想太多?我要不想这么多,哪活得到今时今日?”欧意折梅冷冷地道。
施佰春盯着折梅,眨了两下眼,跟着走向前去,一手搭在他额头上,一手摸着自己的。
折梅被施佰春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动也不动地,双眼直匀勾地瞪着她,在心里想这人接下来要有任何不利自己的举动,就算玉石俱焚也要宰了这臭丫头。
施佰春抬头仰望湘王府装饰华丽的方形绮井,喃喃地说了几个药名,后来低下头见折梅浑身僵硬绷紧戒备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施佰春说:“你正在发热,这是伤口引起的,会越晚越难挨,不过没关系,我开张药方给你,你喝喝便会让病症来得缓些。”
“老人家!”施佰春头一转,笑嘻嘻地往旁边垂首静伫的湘王府管家喊去:“借个笔墨可行,好让在下给你家七殿下开个方。”
“是。”老管家老虽老,胡子头发白花花,但动作却利索非常,不一会儿便备好了墨,摆放上桌。
施佰春望着带有香气的上好宣纸呆上好一阵子,想透了,才缓缓得写下几味对折梅有益的药名,而分量,也精准拿捏得妥妥当当。
折梅整个愣了,他看着施佰春为自己开药方的背影,想起他方才放在自己额头上微凉的掌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