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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子墨,你这个伪君子,本皇子好意打开宫门,是让你进来保护父皇,你居然趁虚而入,起兵谋反!”皇甫奚瞪着一双流光溢彩的大眼,脸上却满是忿然。
他终于知晓,为何小哥在听闻他打开宫门时,会有那样的反应,应该是早知左相有谋反之心。
可是为何?
至今,皇甫奚也不能明白,一向淡雅出尘的男子,对他父皇忠心耿耿的男人,为何会选择这样一条路。
“九皇子,本相无意陷你于不孝,但本相既已走到这里,就没打算再回头。”说话间,手中的翠笛被他珍惜的一点点拭去上面的血腥,温润的黑眸中满是柔情,仿佛对待挚爱之人,那般小心翼翼。
“若皇上肯交出笑笑,本相可以保证,绝不为难皇城中任何一人,包括您,九皇子殿下!”
“小歌已经离开皇宫了。”大殿之上,稳坐龙椅之上的男人终是出声,不顾一群侍卫的劝阻,一步步走下金銮大殿,站到了大殿门口,静静的与大殿外的男人对视着。
“子墨逼宫,便是为了小歌?”在此时此刻,还能保有一身从容的气势,大概也就皇甫天一人。
眉宇间是多年来累积的威严之气,一身上位者的气势更是让不少官兵都心生怯意,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却是在瞧见前方同样从容不迫的青衣男子时,站回了原处。
“子墨曾求过皇上,希望皇上能放她一马,奈何皇上一意孤行,逼得臣不得不走到这一步。”见皇甫天出来,慕容子墨依旧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礼毕,全然收起了最后一丝谦和,冷声道:“皇上对臣和臣弟,都有养育及知遇之恩,臣感激您,但这不代表您能够夺走臣今生最重要的东西。笑笑是臣的全部,自她出现的那一日起,臣便明白了一件事,前二十多年的苦苦寻觅,等待的,便是那一人。
可惜,此人偏偏是皇上的肉中刺,今日,您可以为了国师的一句话放过她,明日,难保不会为了另一个人的一句话,而再次对她痛下杀手。您是一个明君,在您心里邺宇国比什么都重要,可是臣不同,臣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人,若是失去她,臣也绝不会苟活于世。
臣希望她能够开心的笑着,无忧的活着,只要还能在臣目光所及之处,那里,便是人间仙境。皇位,臣不稀罕,但若是这个皇位能还她一片无忧的天空,臣甘冒天下之大不违,夺下皇位。”
“呵呵,哈哈哈……”不知为何,听完慕容子墨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皇甫天反而笑了,十分释然的笑了。
苍凉的笑声回荡在整个金銮大殿之上,激起一阵阵回响。
“好!你要皇位,朕可以禅位于你,也不用你甘冒天下之大不违,为后世所唾弃。但朕只有一个要求,放奚儿离开,并承诺今后绝不能追杀于他,让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笑过,皇甫天双眸一沉,同样冷声道。
“这一点,臣可以保证,将来绝不难为九皇子,并在情况允许之内,放九皇子三次生路。”
依照皇甫奚的性格,若他当真夺了皇位,只怕今后少不了找他麻烦,在情况允许之内放皇甫奚三次生路,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这里面的道理,皇甫天又岂会不知,紧蹙的眉宇渐渐松开,有些欣慰的一笑,“朕信你。”
不为别的,慕容子墨自小被他养大,究竟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只要是他承诺过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办到。
“奚儿,记住,今晚之后离开京城,天大地大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准再回京城!”眸光猛地转向皇甫奚,眸底的沉着与凝重,在这一刻无端让人感觉鼻酸。
皇甫奚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就听一道声音插入。
“哟呵,今儿真热闹,这是要再开一次晚宴?”吊儿郎当的声音,与此时的氛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却又意外的和谐。
慕容子墨和皇甫奚同时调转目光,直直的射向那缓缓走来的人影。
宫灯照耀下,她身上的红衣显得那样醒目,与身后一片血色几乎融为一体,仿佛踏着血色而来的精灵,却偏偏脚底不沾赤色。
“小哥!”皇甫奚眼前一亮,也不管那样冷光闪耀的大刀,直直绕过一群人,扑进了那人的怀里,控诉似的撅起嘴,抱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子墨差点把我给杀了!”
欧阳笑笑嘴角一抖,这熊孩子,告状的本事倒是一等一,之前的话她也听了一个大概,子墨何时对他动了杀机,她怎么不知道?
“你没走?!”皇甫天一惊,死死的瞪着那个再次出现的人儿,黑着脸道:“朕不是让你不准靠近皇宫吗?你还回来干什么?!”
“回来看你死了没。”欧阳笑笑懒懒的白了他一眼,出口的话却是引起现场一阵倒吸气声。
这话……真够直接的!
或许早已习惯了她的口是心非,皇甫天面色在一阵青白交加之后,难得没有发飙,反而轻叹一声,“罢了罢了,子墨所做之事都是为了你,自然也不会为难于你。朕禅位之后,希望你能送奚儿出城,替朕实现对月儿的允诺。”
“皇上,爷说你是不是年纪太大了,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了,你看爷这种人像是会帮人的吗?你就不怕爷将小九卖去楚楼,为爷多赚点银子?”
皇甫天对她的态度变了,这点欧阳笑笑早就发现了,或许是在他将她误认为那个叫月儿的女子之后,亦或是之前他临时改变主意之际。
究竟是何时,欧阳笑笑已经无法分辨,但她唯一能够肯定的是,皇甫天现如今对她的威胁值,是零。
即使没有清尘的那番话,皇甫天也不会再杀她,反而想要保护她,这一点,她能察觉到。
“你……”皇甫天差点没被她气的厥过去。
“笑笑。”慕容子墨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像是不赞同她再在此时激怒皇甫天,毕竟暗卫组到现在也未出现,就连皇甫天身后的另一股势力也一直未曾动用,这才是慕容子墨一直不曾强攻进勤政殿的原因。
“叫毛叫,爷还没死!”欧阳笑笑没好气的剐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分明想要靠近,却一直站在远处的原因。
直到视线落在他身上的血渍时,才恍然明白过来,慕容子墨知道她不喜血腥味,而他此时周身都是一路杀进皇宫沾染的血腥之气,不想引起她的反感,他才一直站在远处。
心底某个地方一柔,这个男人总是以他最独特的方式守护着她,看似一个无意的举动,出发点也很有可能是为了她。
皇甫天好不容易缓过那口气,视线在几人间转了一圈,花白的眉宇狠狠的一拧,又再次落在了欧阳笑笑身后,“子轩,护送九皇子离开京城。”
“皇上放心,既然大哥已经答应了,九皇子就一定不会有事。”隐于黑暗中的男人一步步踏出,那张与慕容子墨如出一辙的面容,终是第一次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那是……左相大人?”
“不对,怎么有两个左相大人?!”
勤政殿外很快便响起了一阵喧闹声,官兵们面面相觑,视线又不停在两人间来回游移,像是在判断两人孰真孰假。
“你来了。”对于自己这个弟弟,慕容子墨内心有太多的亏欠,就因为两人一模一样的容貌,而导致有一人始终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
在这个落后而迷信的年代,双生子被誉为恶魔附身,一旦有一模一样的双生子出生,就必须得杀死一个,不然另一个的灵魂就会被魔鬼吞噬。
这是一个很荒谬的说法,可人们却深信不疑,导致许多双生子在出世的一刻,便被亲生父母所杀害,特别是官宦人家,更当这种事是一种家丑。
所幸,他们有一对开明的父母,并没有选择杀掉他们任何一人,而是选择替一人戴上了人皮面具,而将两人一起保留了下来。
后来,慕容世家遭逢劫难,全家上上下下无一幸免,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被皇上派来的人所救下,逃过一劫。
可惜,双生子的事情没能掩盖多久,便被皇上所察觉,皇上选择让两人抽签,决定其中一人活下来,子轩便在签里面动了手脚,抽了那根死签。
子轩被人带走了,去了哪里,子墨一直都不曾知晓,不是没有恨过,可是当时他的力量还太小,根本不能与任何人抗衡,所以他拼了命的学习,走入朝堂,只为爬上最高的位置,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就在他成为左相的那一日,子轩却突然出现了,不过那时的子轩,已经是邺宇国第一首富,外加暗卫组首领。
他们,都不再是任人随意宰杀之人,反而在暗中掌控了整个朝堂的生杀大权,所有皇甫天不方便出面解决的事情,都是由他们兄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