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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欧阳笑笑脚下一旋,避开身侧横扫的掌风,凌皓然刚一站定,眼眸便冷了下来,“你是谁?!”
“停!他是爷的客人,别动手,千万别动手!”欧阳笑笑一惊,急忙当起了和事佬,倒不是怕两人有个什么闪失,瞧瞧这四周精致的装潢,万一被打坏了,肉疼的还是她。
挣扎着鬼畜怀里出来,积极的为两人做着介绍,“呐,这是当朝凌王。这位呢,是无花宫的宫主,桑羽。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别动手!”
“无花宫?”幽黯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惊异,见桑羽对着自己礼貌的微微颔首,凌皓然微眯了一下狭长的眼眸,斜眼看向欧阳笑笑,轻笑道:“看来本王离开的日子里,当真错过了不少事。”
岂止是不少,多得都能写本书了!
欧阳笑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却在瞧见他身上风尘仆仆的披风时一滞,心下微微一动,他居然没有先回王府,也没有先回宫复命,而是直接来了她的府邸?
“王爷,你不是打算一直站在这里说话吧?”看出了他的疲惫,终是不忍他在这里喝西北风,欧阳笑笑率先起步,领着两人向前厅方向走去。
一路上,凌皓然一直在暗自观察着桑羽,黑眸中充满了审度与狐疑。
欧阳笑笑不是没有瞧见,可有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解释,况且,她相信鬼畜并未一个鲁莽之人,对于桑羽更多的,是出于对无花宫的忌惮和考量。
到达前厅时,正好撞见桃夭从里面出来,欧阳笑笑瞬间蛋疼得紧,擦!她怎么忘了,还有妖孽这一茬儿!
“小哥,你去哪儿了,奴家到处找你。”像是根本没瞧见面色顷刻结冰的鬼畜,某妖孽扭着他那不盈一握的小腰,就依偎进了欧阳笑笑怀里,一脸的甜蜜与娇媚,抱怨道:“你居然将奴家丢在大门前,真坏!”
小拳头似有意似无意落在欧阳笑笑胸前,稀薄的海绵体组织跟着一颤,如同欧阳笑笑的小心肝儿。转眼偷瞄了一眼鬼畜,毫不意外撞上那双满是冰渣的冷眸,心里有些无奈的一叹:多夫路其修远兮,吾将左右而逢源。
顺势搂住桃夭的纤腰,不着痕迹的狠狠一拧,低声警告道:“给爷安分点,差不多就得了。”
这些男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家伙,妖孽知道她喜欢鬼畜,就干脆上演这么一遭,巴不得鬼畜受不了刺激走得远远的,该死的魂淡!
“小小似乎欠本王一个解释。”直到这一刻,凌皓然却奇异的冷静了下来,凉薄的唇瓣微微上翘,神情似笑非笑。
“呃……”欧阳笑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正想着怎么解释,赵叔却突然走了过来。
“见过王爷,见过少傅。”
“赵叔,说过多少次了,叫爷小小就行。”对于赵叔这执拗的性子,与过分严明的上下级的思想,欧阳笑笑更多的是无奈,偏偏纠正多次也不得改正。
赵叔有些憨厚的挠了挠头,余光瞧见凌皓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急忙说道:“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要召见您,让您尽快进宫复命。”
“消息可真够快的。”为了能够早一点见到她,他特意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如今大部队应该还未京城,皇甫天却知晓他已经回京,可见皇甫天潜伏在京城的眼线,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眼眸微眯了一下,转眸望向欧阳笑笑,自动忽略她怀里的人儿,柔声道:“等本王回来。”
这话,就像是丈夫要出门,叮嘱妻子在家等候一样,使得欧阳笑笑浑身一僵,嘴角无法抑制的狠狠一抖,黑着脸剐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凌皓然也不计较,黑眸冷冷的从桃夭身上掠过,一转身,便离开了。
“呼……”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欧阳笑笑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皇甫天那厮终于干了一件好事,鬼畜回来得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刚才差点没被鬼畜释放的冷气冻僵。如今,总算是让她有时间整理一下思绪,调整好状态与鬼畜‘战斗’!
“小哥似乎忘了什么。”有些好笑的瞧着她的样子,桃夭在一旁小声的提醒着,声音里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什么?”欧阳笑笑茫然眨了眨眼,被鬼畜寒气冻伤的脑神经,一下子有些跟不上节奏。
“传言。”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将欧阳笑笑轰得不轻,惨了,鬼畜怎么好死不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
今日,正是她昨夜留宿楚楼,夜御十女的流言疯传之际,鬼畜本就被桃夭刺激得不轻,万一再听见那些传言……
“惨了,爷完了。”欧阳笑笑脚下一软,有些无力的挂在桃夭身上,欲哭无泪的哀嚎起来:“搞毛啊,偏偏选这个时候回来!”
桃夭好笑的扫了她一眼,知道她需要尽快编出一个理由,以及让凌皓然接受她花心的事实,索性也不烦她,在她怀里腻了一会儿,就以楚楼有事为由,先行离开了。
桑羽站在一旁陪了她一会儿,也顺带消耗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凌王也是她的‘男宠之一’,只是这个所谓的男宠有点强势,甚至是不愿接受其他人。
“你还有事?”见他一直未曾离开,欧阳笑笑抬眼瞄向他,基于对无花宫还在兴头上,所以语气并不算太坏。
“没有。”桑羽老实的摇了摇头,大概也看出她现在心绪不宁,对着她颔首示意后,也转身离开了。
欧阳笑笑一个人在前厅门口站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想,只是仰头茫然的瞪着天空,脑子里一团乱麻。
子墨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鬼畜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万一两人撞上,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若鬼畜的命数当真因她而变,这场死局,还是得由她来解。
“你应该去看看左相。”正想着,身边飘来一个声音。
没错,是飘。
那冷清的嗓音,总是让人有种自云端飘来的错觉。
“你什么时候来的?”欧阳笑笑警惕的扫了清尘一眼,她居然完全没有发觉,此人的武功究竟到了怎样的境界,才能达到如此返璞归真的效果,因为,她居然一点也查探不到他的内力与修为。
“在你有意逼走左相的时候。”清尘也不隐瞒,垂眸浅浅一笑,自有一分妖娆在唇边绽放,“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你与左相的命格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他离开你……活不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子墨离开她活不了,她没出现之前,那厮不是活得好好的?还混得不错。
“你不是想知晓,我在大殿之上的话,皇上为何会无理由的相信?”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清尘反问了一句。
见欧阳笑笑稍作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不由轻笑一声:“因为,我并非你认为的神棍,国师一脉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凭借着窥探天机的能力,曾辅佐了不下十代君主。换言之,邺宇国能有今日,与国师一脉分隔不开。
先祖看中邺宇国开国皇上有帝王命格,下山辅佐于他,在旁出谋划策,建立了邺宇国,自此国师一脉在邺宇国便有了无可取代的地位。开国皇上感恩,赐予国师一脉无上的荣耀,见帝王无需行礼,国师一脉任何人不得诛杀,若国师后人想要离去,任何人也不得阻拦。
就是凭靠着这些,才让国师一脉在邺宇国有了今日无可取代的地位。”
“既然皇甫一家对你们这么好,你为何还要辅佐子墨?”
这才是欧阳笑笑最不明白的地方,就凭皇甫天对待清尘的态度,国师一脉的荣耀已到了一个巅峰,为何还要换一个帝王辅佐?
平心而论,若她是子墨,即使凭借清尘坐上帝位,能够给予国师一脉的尊崇,绝对不会超过皇甫一家,甚至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反而会十分忌惮于他。
这些,她不信这个男人看不透。
他既然能看透,却还是选择这样做了,甚至不惜将国师一脉逼至绝境,背上千古骂名,为什么?
“先祖之命,国师一脉只能辅佐真正的帝王,强行逆天改命,帮助气数已尽的朝代延续下去,只会让更多的黎民百姓受苦而已。”
说这话时,清尘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就连眼波也为发生任何变化,可是那一刻,欧阳笑笑居然在他脸上读到了一丝名为圣洁的光芒。
邪气的小脸上流露出一丝讥诮,冷笑道:“抱歉,爷不懂你的无私伟大,爷只知道,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让自己活得开心最重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可以伸手帮别人一把,但若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那就是自寻死路。
善良这东西太虚无了,好人和坏人的定义也太狭隘了,在爷看来,在自己有肉吃的时候,只要不故意显摆,也能算是一种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