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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昭忙道:“碰见了呀!”
“为何当时不向她取回?”
“唉!正要收回玉笛,不料出了岔事!”
“什么岔事?”
“先是遇见五旗盟的弟兄,这还不当紧要,随着又碰到一个丧门吊客似的怪物,以致把索回碧玉笛之事给耽误下来。如今到哪儿去找她?”
“丧门吊客是谁?”
“不认识。功力甚高,一身孝服,披头散发,吊眉血口,舌头伸出嘴外。……”
不料青衫秀士舒敬尧没有听完,就面色一变道:“噢,是他!”
欧阳昭见这位一十三省穷家帮的帮主面色大变,神情紧张,显见得事出非常,以舒敬尧的老练沉着尚且如此,自然是其中有异。
因此,凝神而问:“前辈,你说是谁?”
青衫秀士舒敬尧双眼远视,目不转睛地道:“真的是他就增加一层麻烦了。”
欧阳昭生性最急,赶着要打破这个闷葫芦,抢着道:“前辈敢莫知道此人,他与我约定在天柱山见面!”
青衫秀士舒敬尧猛的一拍双掌,大声叫道:“越发不错了,一定是那个老魔崽子!他居然也出来凑热闹!”
欧阳昭可真急了,语意焦灼地道:“到底是谁?”
“你既同他有约,难道不知他是谁?”
“奇就奇在这里,素不相识,他无缘无故地就……”
“这个老东西就是古里古怪!他可是善者不来,不是强龙不过江,只怕混世淫魔知道有了他,也要头疼三阵!”
欧阳昭不由苦笑道:“老前辈,你别逗人了吧!那怪样的人到底是哪一路的货色?”
青衫秀士舒敬尧还真会卖关子,故意的神秘一笑道:“这样吧。你先打发五旗盟中弟兄,柳暗花明庄一把火已烧成废墟,我们也不能留在这里。我们开始出湖,在船上慢慢地聊,也可免去寂寞。”
欧阳昭心知急也不在一时,只好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五旗盟的金、银、铜、铁、玉等五大旗主道:“适才的变化各位兄弟想已听见,此间之事已了,尽速离开吧!”
金旗旗主掌剑双绝东方浩躬身道:“盟主此时何往?”
欧阳昭微笑道:“我已说过,一身俗债,既有天柱山之约,又有沉剑潭之会,一时恐不能返回旗内,且看黄山一会如何而定,重九之日,各位可到黄山相见!”
银旗旗主逍遥秀士白俊扬又道:“盟主还有何差遣吗?”
欧阳昭想了一想……
他本打算要五旗分别打探二位盟姐白衣追魂段冰蓉,雷音神剑吴娟娟的下落,以及一统教主宋士龙兄妹的行径,还有混世淫魔陆明剑黑道中的动静。
然而,生恐旗下兄弟们邀功过急,好胜心切,万一因此有个闪失,岂不是自己之过,于心有愧。
因此,思索了片刻,终于道:“没有要各位插手的,还是各自归旗,黄山再见吧!”
谁知玉旗旗主飘渺仙姑方无畏妇人家心细如发,她看出欧阳昭心中有事,有碍难分派之处,上跨半步道:“盟主,五旗的弟兄姐妹,不是贪生怕死之流,更不是吃不得苦的公子小姐,江湖上风云日亟,怎会深守在旗内?”
铜旗旗主过天星石庆瑜也道:“盟主有何差遣只管吩咐好啦!”
铁旗旗主独臂金刚佟天胜更大声地道:“难道盟主对自己的弟兄还见外吗?还是以为五旗的弟兄全是酒囊饭桶,一群脓包不堪驱使!”
欧阳昭见他们如此拥戴,全是一片忠心,不由十分感动,终于道:“既然如此,我”
他略一沉吟道:“烦劳佟旗主带着铁旗下的藏边四雄苗氏兄弟在黄山察勘,以防上次黄山约会之事重演,直到重九之日才可离开!”
铁旗旗主独臂金刚佟天胜色然而喜,留下本旗的三义拔归他旗,带着藏边四雄苗氏兄弟手舞足蹈向欧阳昭恭谨地道:“属下等遵谕,这就去了!”
欧阳昭叮咛地道:“还有,无论发现有何岔眼之事,不须你等了结,到时告诉我,你们的责任就算完成,千万不可鲁莽将事,因事关大局!”
独臂金刚佟天胜应了声:“盟主放心。属下不敢逾越1”
说完,对着藏边四雄一挥手,径自去了。
欧阳昭转面又向其余四旗旗主道:“你们也该走了,各率本旗的弟兄,在江湖行道,顺便也探听些武林的消息,天柱山之约,我一定在十日内去赴。”
掌剑双绝东方浩躬身道:“属下等谨遵令谕,但愿盟主的私事早了,以奠五旗盟的不世基业!”
欧阳昭微笑挥手,也不愿使他们失望,说道:“但愿如此!
届时再同各位兄弟举杯畅饮。“
五旗盟的一众弟兄,像一阵风似的,各展身形,衣袂连振,转眼之间,去个无影无踪。
此时,偌大的白杨树林子中,只剩下了欧阳昭与青衫秀士舒敬尧、玄玄玉女、罗冷芳三人。不久之前,还是少长咸集的热闹场面,武林拚斗的血腥形势,忽然变成凄清起来,反而静得有些怕人。
欧阳昭目送五旗盟的众人一走,不由感叹了一声道:“唉!
这般人也真够义气,我欧阳昭与他们素不相识,又没有丝毫恩惠加诸他们,而他们对我却衷心耿耿,真是使我欧阳昭愧煞了。“
青衫秀士舒敬尧微笑道:“江湖中就是有这点义气来维系着,不然的话,还不天下大乱,伦常全无!”
玄玄玉女罗冷芳叹息了一声,无限感伤地道:“我玄玄门就是江敏这一线单传,不料……”
她已到暮年,对于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银衣玉女江敏,自然有无限的怀念,一对湿润的眼睛,神色凄怆,穿过林子,遥遥地瞧向草坪上江敏的坟墓,有依依难舍不胜眷爱之情。
欧阳昭也不禁悲从中来,戚戚然地道:“前辈。但请放心,只要我欧阳昭有三寸气在,敏妹妹的血仇,我必要替她洗雪,走遍天涯海角,不达此愿誓不休!”
他说到后来,语音悲壮,豪气干云。
谁知青衫秀士舒敬尧忽然像似想起什么来了,精神一振道:“啊呀!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一定是他!是他!”
欧阳昭不由一愕,愣愣地道:“前辈!你说的什么?是谁?”
青衫秀士舒敬尧并不回答欧阳昭的话,反而问道:“少侠!
江姑娘未死之前,是不是双眼发直,知觉全无,一味恶狠狠的,如同疯狂了一般,但是一身功力依旧,甚至于还要比平时凶猛一点?“
欧阳昭连连点头道:“是的,一些儿也不错。我还感到特别奇怪,既然神经迷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认识,为何对武功招数却反而精进不少,难道不会忘却吗?”
青衫秀士舒敬尧又睁大了眼睛问玄玄玉女罗冷芳道:“江姑娘濒死之际,是不是通身遍体都起了无数的红斑,腥红点点,如同小儿生痘疹一般?”
玄玄玉女罗冷芳眼神一凛,连忙道:“不错!果然是通身露出豆大的红点,透明发亮!”
欧阳昭听青衫秀士舒敬尧话有来因,似乎已知道下此毒手的仇家的来龙去脉,不由抢着问道:“舒老前辈!敢莫你晓得会此邪恶功夫的人?”
青衫秀士舒敬尧沉吟着道: “应该是他,除了他之外……”
欧阳昭见他皱眉苦思,未便急了追问,但内心的焦急,终于耐不住,是以欲言又止,连连眨眼。
舒敬尧对着他又道:“少侠,若是我推测得不错,你却当面把仇家给放过去了!”
此言一出,欧阳昭既疑又急地道:“难道是混世淫魔那老不死的?”
青衫秀士舒敬尧向林外一指,缓缓地走着,一面道:“不是!”
欧阳昭与罗冷芳二人也只好随在他身后,